有的时候,你一直渴望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的,你之所以渴望,是因为你从来未曾拥有过,人就是这样怪,好多事情,非要自己体验了,才相信是真实的,有的时候,我们可以管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一直以已婚男人自居,在同事面前,标榜自己说,”下班就走,是因为有媳妇在家,已婚男人,怎么可能和你们一样?”而在媳妇面前,也不上一次地抱怨,我是多么的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下班就要回家,不是陪她,就是陪她养的狗等等、等等。说得多了,她听得烦了,就会给我来一句:“我给你自由,你爱找谁找谁去”,但咱是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日子就这么过着,有的时候,心里也真的想,要是有几天她能出差该有多好,那样就没人管我了,我下班就不用着急回家;在家玩游戏的时候,就没人会管我,也不会有人催我洗澡,换袜子……,那是一种多么令人向往的自由啊,这种自由,一直成是我心中的一个梦想。
媳妇的工作几乎不出差,所以我这种理想中的自由也一直没有体会到,直到半个月前,媳妇公司安排他出差,刚开始的时候说是一个星期,媳妇和我商量,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帮她收拾东西,送上车,然后回到家,开始玩游戏,体会着没人管的快感,我负责任地说,前两天,我真的感觉到了绝对的自由,无拘无束的快感,除了有的时候,两只狗会打扰我外,家直就成了我的自由天地。但好景不长,第三天,我就坚持不了了,原因很简单,我开始不习惯了。以前老是想着媳妇不在,可以痛快地打游戏,是因为,媳妇在的时候,总是不让我玩太长时间,所以才会一直很渴望,这两天,她不在,长时间地玩游戏已经不是奢望,游戏总有打腻的时候,媳妇不在家对我的影响,也开始明显地显露了出来。
首先是我的“窝”的问题,之所以用窝这个词,是因为两天没收拾,屋子已经被祸害得不能用家来形容了,只能用窝,不,应该加上,还有两只狗,是我们三个一起祸害的。以前媳妇在家的时候,总是要我和她一起收拾屋子,做家务,我当时还觉得她夸张,家里能有什么活,还天天抱怨累,可现在我才理解到,家务,绝对不是一件轻巧事。
接着是狗的问题,牵着狗走在街上,看上去是挺好看,何况是两只,可是,您是不知道养狗这个费事,以前因为媳妇在家,狗一般归她管,我顶多是抽空收拾一下狗屎什么的,也没感觉太累。可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光一天两遍的溜它们,我就感觉占去了我一大半的时间,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无论你再忙,上班的时候工作压力再大,心情再不好,也要溜它们,否则,屋里拉屋里尿不说,还在屋里上蹿下跳的表示抗议,如此下来,还哪里有多少时间体会我的自由呢,有两天我就狠心不去溜它们,尿了我就擦,拉了我就收,结果是,它们每天半夜都在客厅里“唱歌”,早上还趴门叫我起床,实在是忍无可忍。
再接着就是习惯的问题了,比如说吃饭,以前从来没觉得吃饭是什么大事,媳妇也曾经和我抱怨说,每天都不知道做什么?我还开玩笑地说,不知道做什么,我们就去外面吃。现在她出差,我不愿意做饭,每天真的是在外面吃,但一周下来,我就开始受不了,倒不是外面的东西不好吃,是因为我习惯了每天下班和媳妇一起做饭、吃饭,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现在天天在外面吃,一回到家,就是冷冰冰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无耐,我觉得这段时间,家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了,顶多算是我的旅店,狗的窝。
以前在电视上听到说,家里没了女人,怎么有算家呢?我当时还颇为不屑,心想,难道男人就不能过日子了,单身贵族不是有很多么?这次经历媳妇出差,我才知道,其实这句话,以前我理解错了,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理解。我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完全习惯了有媳妇的日子,和她一起生活,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这种习惯,拔高了说叫相濡于沫,平常了说,叫居家过日子,这种日子,往大了说有利于共建和谐社会,往小了说,有利于身体健康。
媳妇在家的时候,我有的时候也会做饭,然后一起吃,从这一点来看,理论上,她出差了,我也可以自己做饭吃,但事实上,这半个月来,我只作过一次饭,不是因为懒惰,而是因为没有心情,那一次,还是忙活了半天,然后自己吃,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后来干脆就不做,所以说,这真的是一种习惯问题。以前,感觉下班就回家是一种约束,可现在,下班后,我竟然开始思考,我要去干什么?这是一个很费脑子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下班就回家,也是一种幸福,有的时候还能和她顺路一起回家。现在下班不回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回到家也是自己,面对着两只狗,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感觉相当没劲,我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外面吃完了,转够了,非回去不可了,才回去喂喂两只狗,然后牵出去溜一圈子,我就上床睡觉了。
以前总感觉自己的个人空间不够,想会个朋友,还要和她打招呼,告诉她,我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等等,总想着有一天,想在外面玩到多晚都不用请示该有多好。媳妇出差这半个月,我倒是会了几次朋友,但时间长了,朋友总有会完的一天,人家都有人家自己的生活,比如说今天,本来约好一个朋友吃饭,这家伙快到下班的时候才告诉我有事,一下就把我凉在这了,自己也没心情吃东西了,于是就在大街上转,突然想起一首歌,叫什么名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句是这样唱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孤独它常伴着我”,还有一首是田震唱的,也不记得名了,记得一句是这样“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常伴我左右”,今天晚上北京还刮特别大的风,我一时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孤独。
看了我上面写的这些文字,我想会有一些同志要笑话我,或者是鄙视我,觉得我没有媳妇活不了,在这里,我理解你们,但还是想给自己辩解一下,我在这里,讲的其实就是一种习惯,生活习惯,结了婚的人,往往会形成一种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一但这种习惯被打破,任何一方都会很难适应,都需要花好长的时间却养成新的生活习惯,但这需要一个痛苦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