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上班的暂停键
2009-5-9 10:33:26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在别人朝九晚五上班下班的时候,他们按下了自己工作的暂停键。暂停的原因多种多样,为理想、为艺术、为孩子、为爱情……生活并没有因此暂停,他们收获充实,也体验艰难;有人已经重新起航,有人打算继续漂泊。有人这么说:“我为什么不上班?是因为不上班我会更快乐!”我们也不禁思考,仅有快乐就够了么?生命中有没有不可承受之轻?
我做对了一件事
美兰2000级本科生,2004年大学毕业后去广西支教一年,今年9月回到学校读研究生
从图书馆匆匆赶来的山东姑娘美兰,白净略显单薄,当她叙述在广西桂林恭城县莲花乡支教走过的那一年时光时,她眼中的激动、坚定感染了我。
2004年初,美兰知道了自己有资格保送研究生,但工作还是继续读书,她难以取舍。一天,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美兰看到一则招募志愿者支教的通知,看了很久,她有了决定。
8月底,美兰有些兴奋有些惶然地来到了莲花乡。乡里的高中刚刚扩建,缺的是高一的老师:化学,计算机,英语与语文。一起去的4个人,唯有美兰学的是理科,大家一商量,都望着美兰。于是,这个金融专业的大学生硬着头皮拿起了高一的化学课本。想起那阵子的难,美兰很痛苦:“学生都是从大山里考到乡里高中的,说的是当地方言,我的普通话讲得太快,他们听不懂,我又不是师范专业的,根本无法沟通。”美兰当时直想哭。她想了很多办法,一周开一次班会,让学生们畅所欲言,由此,她知道了原来那么多学生逃课是因为迟到了不敢进教室。每本作业每一题都批改得很详细,很透彻。结果,学生们开始在作业本上跟她谈心:哪天跟父母生气了,哪天又和谁谁谁吵架了。
“冬天,乡里经常停电,都是借着蜡烛的光改作业。”回想那段日子的苦,美兰很平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打着手电筒去上课,当时上课钟还没有打响,但所有的同学都到了,每人桌前点一根小蜡烛,我一进教室,他们都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心仿佛被重锤锤了一下。那种眼神,那种渴望读书,渴望改变命运,渴望走出大山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备课、讲课、家访、扶助那些困难的孩子,一年的时光很快过去。学期末,美兰带的两个班化学成绩在县里排第一、第二名。离开的时候,美兰和队友把学校发的补助捐给了班里一个因缴不起学费即将辍学的学生。美兰很欣慰,她和她的队友们发动各种力量帮助了120个学生。
沉默了几秒钟,美兰慢慢地说:“我做对了一件事。与其说,我是去帮助他们,倒不如说,他们帮助了我。以前,学习、分数、奖学金是我生活的全部,现在,我想认认真真地做学问,踏踏实实地帮助一些人。我从来不奢望凭自己的力量改变一个学校或者一个人的命运,我只要能提供一点实际的帮助,就OK了。”
听从内心的召唤
雨萌1998年广州美术学院毕业,开始自己的艺术创作,2000年,作为“北漂”到北京发展至今,半年前开始的视觉艺术几天前刚刚完成
在广州美院附近的一个小店里,雨萌在纷攘的人群中丝毫不扎眼,斯文的眼镜,一撮小胡子,腼腆得依然是在校的大学生,虽然他已毕业7年,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雨萌从没有想过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一门心思搞艺术,不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当初不是没有机会,移动公司愿意要他去做网站设计,这是家里人替他操办的。然而,雨萌拒绝了父亲的好意———高中时,父亲就再三劝阻儿子画画,没有成功。如今,儿子又如此“不务正业”,父子关系开始紧张。其时,雨萌的同学有的做设计,有的搞装修,很是风光。雨萌住在租来的仅可容身的房子里,只想着做出有个人风格的艺术品。就是这个信念支持着,哪怕是只能吃盒饭,他也蛮开心。
一个人坚持了2年,无人响应,雨萌孤独无助,2000年,经朋友介绍他去了北京,投奔那些同样怀着艺术热忱的年轻人。艺术不能当饭吃,雨萌一边感叹着“还是面包重要”,一边找一些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他在出版社做过封面设计,也在美术馆干过,但时间都不长。雨萌一直都在思索自己的生存状态:“平面设计于我没有挑战性,每天加班到很晚,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想自己的东西,虽然我得时时向生活妥协,但我还是渴望那种思维活跃的生活方式,于是,当我有了一个新构想,我就辞职,筹钱搞创作。”雨萌这次来广州做的新闻视觉图片就是朋友提供的资金。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半年的时间,因为拿不出买来回火车票的钱,他甚至没有回北京看看妻子周周一次。
周周曾跟着他学画,大学毕业后不顾家人的反对追随他去了北京,雨萌在广州专心创作时,她一手一脚地装修了他们在北京的小房子,一趟一趟地跑旧货市场淘来了每一件家具,每一个去参观的人都想请周周去帮忙设计自己的家。雨萌的舅舅———当年反对雨萌的声音最高的那个人,去北京看了后,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周周的作品让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说到生活,雨萌很无奈,谈到艺术,雨萌很快乐。一个七尺男儿,捉襟见肘,张口跟父亲要钱时有尴尬;一个热衷于艺术的人,审视内心时有真诚,就在这矛盾纠缠中,雨萌说:“听从内心的召唤,做自己的东西,如果单是为了钱,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与其这样,何必这么苦自己,拐个弯选择那样的生活?”
儿子不是你的全部
笑微28岁研究生毕业后3个月生下儿子,儿子8个月时开始工作
还有半年就要研究生毕业时,笑微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虽然她在刚刚读研时结了婚,孩子是迟早的事,但偏偏在她要论文答辩的节骨眼上,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笑微的爱人年纪也不小了,特别是家里人,一听说孩子的事,都欢天喜地的。于是,笑微生下了儿子。
平心而论,笑微不是没有想过做一番事业,但对于女人来说,孩子也很重要。她说:“孩子是个意外。但既然他来了,我就安心当孩子他妈吧。”关于儿子的抚养,笑微想了很多:好的保姆也许能把孩子照顾好,可是他们看钱工作,不会有太多的爱心;也不能完全交给父母,他们太宠孩子。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母亲是任何人不能代替的。笑微决定把儿子带到上幼儿园再出去工作。但儿子4个月断奶后,母亲开始唠唠叨叨地暗示笑微应该去上班:“你读了这么多书,总呆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孩子我们帮你带,你现在不上班,以后找工作更难!为孩子做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得!”
笑微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却过不了父母这一关。母亲身体不好,帮忙带孩子已很辛苦,如果再因为她有心理负担,笑微无法原谅自己。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公的一句话,让她的心理天平彻底失衡了:“我觉得你现在不上进了,老婆,儿子不是你的全部。”那一晚,笑微失眠了,她泪流不止。她觉得颇受伤害,以前自己无论做什么,他都是全力支持,她本以为在家照顾孩子一两年他应该也不会反对,而且这个孩子主要是他想要的。想到从前两个人相识、相恋、结婚的点点滴滴,想到她从一个什么家务也不会干的娇娇女到如今买菜做饭装修房子无一不晓的能干女子,这么多年来,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他从来没有说过:老婆,我不是你的全部,你应该做你自己的事情。
突然发现女人必须工作,不是钱的问题,笑微开始明白:“他不要求我挣多少钱,但应该有很好的工作,否则,即使家里和孩子料理得再好,他也没有认为我做得很好。”意识到老公对自己在事业上的期望后,笑微觉得压力很大。她开始找工作,想通过自己有价值的工作挣钱,为家人创造更好的条件,为父母也为孩子。
为了爱漂泊北方
龙江在广州大学毕业后,因为女朋友在京读研,2001年龙江到北大租房子旁听课程考研,未果
龙江说自己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就像当初报考华南理工大学法律系,本来读理科的他,突然有一天极度厌倦,转而改读了法律,而从湖南考来广州,就是为了能亲眼看一看当时太阳神队的比赛。
2000年他大四,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工作,龙江也去参加各种招聘会,但他几乎不投简历,他也面试过一间公司,对方答应接收他了,他却临时打了退堂鼓。大家都在报名公务员考试,龙江的父母打电话来让他也积极一些,因为家里通过种种关系帮他铺了路,龙江没有理会。每天晚上,他闷头在宿舍里读英语,每天规定自己必须完成几篇阅读。
7月,大学毕业的龙江回到湖南的家中,他对父母说:我想拿律师证。爱子心切的父母什么也没有说,一如既往地为他提供经济支持。把自己埋在十几本书几千个法律条文里3个月,10月,龙江参加了律师资格证的考试。随后,他到了深圳,在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帮忙。
2001年5月,爱情在北京发出了召唤,龙江高中的同学现在的女朋友准备在北京上研究生了,何去何从,龙江有些苦闷。不久,幼儿园就是同学的死党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他行,我为什么不行?从小就是尖子生的龙江马上赶往北京,开始了穿梭在各大课室间的学生生活。那大半年的时间,龙江想起来就怕:“心理压力特大,脑子里总是绷着一根弦,成晚成晚睡不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抱怨没有安全感,为此,我们总吵架,我当时的念头就是如果考不上就完了!”对于龙江来说,自习室、食堂和地下室三点一线的奔忙倒是一种解脱,然而,他还是失利了,一门专业课考砸了。
2002年3月,对爱情不肯放手的龙江再一次去了北京,他尝试着找各种工作,但处处碰壁。这时,他意识到学历的重要:“也许你的能力不比别人差,但是用人单位怎么知道?他们只能选学历高的。本科生,一点机会也没有。”年底的时候,昔日的舍友帮他投的一份简历有了回音,龙江回到广州的一间律师事务所上班。2004年,他读了中山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这一年,女友毕业来到广州工作。他们开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