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裁员潮提前来到,无论是什么理由,裁员貌似成了殊途同归的结果。IT、电信、汽车之后,谁会是下一个?
“第一次看到有人抱着纸箱走出办公楼,心里会有震颤。但当你看到半层楼的人陆续接到裁员电话,一起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你就麻木了。”一位曾经在华尔街投行工作过的网友在微博里这样说。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时,他也是抱着纸箱的人之一,“那时候,每个人都有心理准备,是否被裁已经与你的业绩、能力、资历无关,更多的是赌运气”。
在他回国3年后,几乎就是当年雷曼倒下的那个季节,这一幕再次上演。不同的是在海底喷发、掀起海啸的那座火山,上次叫“美国次贷危机”,这次叫“欧债危机兼美国主权信用危机”,也因此,受波及的第一批人上次是华尔街金童,这次是欧洲各大银行的绅士。
裁员是种传染病
欧美国家的正常裁员一般出现在11月,尽管忙碌了一年,圣诞节在即,可每年总有不少人因为个人或者团队的表现不佳,没盼到奖金却等来一纸休书。而今年,早在6月就有外媒报道,渣打银行仅上半年已经裁员1300人。此后,裁员就像一种恶性病毒,迅速地在欧洲金融业扩散:6月底,莱斯银行宣布,将在2014年前裁员1 5万人并将退出国际银行业务;8月1日,汇丰控股表示,将在2013年前大幅削减3万个岗位;第二天巴克莱银行即称,前五个月已经裁减了1400名员工,裁员趋势在下半年还将扩大,全年裁员人数可能在3000人左右。就这样,英国四大老牌商业银行全部“中招”。此外,已经裁员2 8万人的苏格兰皇家银行,也承认还将进一步精简人数;瑞士信贷集团则计划裁员2025人。
根据彭博的数据,从2008年至今,欧洲银行业已经裁员23万人。目前,全球大型银行正在以金融危机以来最快的速度裁减工作岗位。如果按照这一速度计算,全球银行业今年裁员总数将超过10 1万人。
不少经济学家预言,世界经济有可能二次探底,IT、电信、汽车被认为是下一轮的受害者。
曾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博得避风港之名的中国,这次似乎也不那么安全:8月30日,170名中国员工被诺基亚中国单方面解除合同;9月2日,凡客、比亚迪、12580同时被证实正在非常规裁员;此前,以高朋网为代表的团购网站已经经历了一次全行业、大面积的“清洗”,还一度上演“HR半夜撬锁强取员工电脑”的闹剧。
金融危机是个好理由
中国企业的生存态势与世界经济的走向已经如此同步了吗?至少汇丰不这么认为。这次裁员,他们唯独避开了亚洲、避开了中国,其中国行长兼行政总裁黄碧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未来三年每年将在亚洲招聘3000—5000人,而“在中国大陆,我们急需人手”。
目前看来,中国境内的裁员多数有借势经济环境,顺水推舟的嫌疑。本来,战略失误、兵败如山倒,大规模裁员是大公司最说不出口的家丑,却因夹在新一轮裁员潮中,显得不那么醒目。此次,诺基亚一咬牙,将哥本哈根的研发部门和纽约州白原市的美国总部等多个部门关闭,原塞班系统的研发和服务部门外包,2012年年底前计划裁减、转移7000名员工。其实,自2007年苹果推出iPhone后,诺基亚的市值已缩水2/3,巨人倒下已成定局。要“壮士断腕”以自救,企图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什么比金融危机更好的时机?中国区裁员只是个缩影。
一直走国际路线的比亚迪这次也怪不了海外市场。从2007年起,连续三年翻倍增长,让其过度自信地为2010年制定了80万辆的销售目标。为此,经销商数量增加了一倍,营销人员也增加了一倍,结果“用力过猛,气球破了”,只实现了52万的销量,却导致了大量的人员赋闲。本质上,比亚迪是一家采取低端扩张路线、产品附加值并不高的制造企业,所有汽车零部件均靠“人工+夹具”的方式生产。然而,今年上半年,单人力资本一项就高达47亿元,占整个营业收入的20%有余,怎么招进来的人注定要怎么请出去。
窝窝团、拉手网、高朋网,它们裁员的速度和气魄跟当时圈地时一样,十几个城市上百名员工一起裁,整个行业一起裁。今天的团购和电子商务网站像极了2008年时的视频网站。新模式一出,模仿者云集,为了圈钱先圈用户,为了圈用户,不计成本地做广告,并购扩张,相互挖人。可一旦海外风投资金链紧张,自身盈利模式又尚未成型,整个行业便岌岌可危。表面是背后的金主出了问题,其实是行业和公司自身混乱。
倒是凡客,同样的行径,同样的裁员,却被解读为“在为赴美IPO做准备”。如果能够成立,当然比“受欧美债务危机的影响”的理由高明得多。可赶在经济探底时上市的风险比单纯的裁员大得多,更何况纳斯达克与中国概念的蜜月期已经过去了。
谁是下一个?
无论是何种理由,不管与欧美那边是否沾边,裁员貌似成了殊途同归的结果。IT、电信、汽车之后,谁会是下一个?
如果你是苹果公司的员工,不幸在电梯里遇见乔布斯且没有回答好下面的问题——你的重点工作是什么?对公司有什么价值?未来有什么计划?——那么你就是下一个。
为了避免成为下一个,英国服装业者的建议是,请穿白衬衫。过去,最受英国上班族青睐的是色彩鲜艳的衬衫,大家强调自我风格,甚至希望借此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但自从爆发裁员潮后,穿抢眼衬衫的人日益减少,白衬衫反而卖得越来越好。员工们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尽量保持低调。
亲自参与过三次裁员的李开复教导我们,要避免被裁,应进行预防性的“自救”:尽量选择现金流充足、历史记录良好、财务报表良好并经过考验的公司;尽量选择公司里最核心的部门;在公司注意沟通,提高情商,学会适度推销自己,在不过分邀功的情况下,让人知道自己的贡献。
真正的裁员来临时,低资历、低晋升潜能、业绩无法与其高薪形成正比的员工肯定是被裁的首选。因此,平时就要清楚自己的业绩处在公司的大致水平,做市场的员工可以换岗到销售部门做几年,做研发的员工也可以尝试在市场部门工作。在一个公司做过的岗位越多,适应性越强,裁员时越有可能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