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里的新“中产”
2012-3-27 10:47:26 来源:高利民博客 我要评论()
大城市里的新中产们,“日子不好过”。
不止如此,对于其中的单身男女,恐怕还得加上“无奈”和“窝囊”的限制词。
“剩女”,早已经成了“无奈”里的司空见惯。今天,“窝囊”里最火的则是“屌丝”一族。网易日前公布了一个数据解读,“为何月薪一万仍是屌丝?”
对于已经组建家庭养子育女的中产阶级,“焦虑”,更成了他们催熬心智体力的漏壶银箭。
怎样算中产?按照BCG的口径,月收入1万元以上为富裕人群,月收入4000-6500为中产阶层。按照麦肯锡的尺度,年收入25万元以上的家庭为富裕家庭,年收入10万元的家庭为中产家庭。
新中产,是新近五年步入中产行列的人群。这个总数为6800万人的群体,其中的1700万人集中在一二线城市,5100万人分散在其他较小的城市中。
值得注意的是,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新中产们,与生活在其他较小城市的新中产们,尽管年龄类似、收入相近,却处于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状态,拥有的是相距甚远的幸福指数。小城市的新中产远比大城市的同类安逸的多、快乐的多;大城市的新中产,已经退行成弱势群体,无论喜欢与否、承认与否。
简化起见,我们将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新中产称为“大新中产”。作为一个典型的例子,居住在上海的张蔚,有一个9岁女儿,纺织公司会计,税后家庭收入6500元,生活必需品开支3860元(不包含服装、用于个人护理的化妆品护肤品),可自由支配收入2600元。如果支付房贷月供4000元(两居小户型,80平方米,12000元每平方),那么她的最终可支配收入是-1360元;如果支付房租2000元,那么她的最终可支配收入是640元。一目了然,“张蔚”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压力不言而喻。
“房子”、“孩子”和“面子”是压在“大新中产”头上的三座大山。大新中产们,不得不在这三座大山的夹缝中不断腾挪。
“房子”延长了“剩女”的“剩龄”。在外人看来,拥有房子的剩女已经移开了头上最大的那座山,伸展的余地最大。其实不然,拥有自己房子的剩女是大新中产里的高阶,消费升级几乎与她的“自我认同”血肉相连,甚至可以说是她生活生命的意义所在。与之相应的,是她几乎不能接受消费降级的些微改变。“剩女”之“剩”,正是这么一种战斗的姿态,是对消费降级压力的不屈不挠,是对消费升级的坚定捍卫。随着剩龄的延长,剩女们越来越倾向于在个人护理和旅游上进行大手笔消费升级。这些升级行为背后,究其实质,还是对愈来愈大的降级压力的“反抗”。
“孩子”们的出生,将大新中产们紧紧压死在了消费频谱的下沿上。有孩一族通常经历了双重的(孩子的抚养和房子的按揭)消费紧缩和消费降级,维持中产阶层基本体面和尊严的底线,往往成为了艰难的挣扎。他们需要大幅减少出入影院的次数,而代之以上网看碟;放弃假期的长线旅游安排,而代之以亲子乐园团购;取消可有可无的或有消费,甚至“节衣缩食”。很多时候,出门应酬更变成了一件辛苦头疼的大事。作为一种极端的情形,出于消费降级的深深恐惧,对生育的延迟,乃至对后代的放弃,成为越来越多的大新中产们无奈的权衡。这是这些被迫的“丁克”一族心头无法言说的痛。
“面子”造就了“寻宝”的本领。对于大新中产们,持续缩水的可支配预算(收入增幅赶不上物价涨幅,尤其是房价和非必需用品的涨幅)形成了挥之不去的消费降级的压力。于是,寻求更优的价格、达成更好的交易,成了他们不懈的追逐,以对抗消费降级的向下张力。由此,他们发展出了不动声色的、高超到有时令人叹为观止的“寻宝”技能。“寻宝”和“寻宝”成功的乐趣,完成一次对消费降级压力的成功对抗,已经成为他们快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升级成了生活的一个重心。背着走秀网、唯品会上电购的LV、Prada,挤进“耶里夏丽”、“西贝莜面村”、“外婆家”门外,那些“老练的消费者”们排起的长龙,那会心一笑的时刻,正是富有新中产特色的寻宝式消费主义的生动注脚。
大新中产,他们和她们,曾经是成功的晋阶者。支撑他们和她们走下去的是过去升级成功的经验和对未来再次升级的希望,而这升级的希望正变得越来越稀薄,可以指望的收获则是越来越多的失望。
无论情愿与否,他们和她们,已经不再是弄潮儿和强者。他们和她们中的一部分,甚至已经徘徊在需要关怀乃至救济的名单边缘。
“大城市的新中产,居然已经是弱势群体。”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也许,我们可以更多一些“惠氏”、“美赞臣”们的“成人奶粉时刻”,更多一些的淘宝店和耶里夏丽,偶尔一台的iPAD3,和若干次的一兆韦德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