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更要紧
2010-1-14 10:51:14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教育是不可忽视的,更是不可不要的。因为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什么制度都需要有文化的人、有知识的人、有能力的人。我们的一切行为思想决定着后辈的一切行为思想,后辈的一切行为思想决定着民族未来的一切兴衰荣褥。作者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做人要紧,如何做人更要紧!赞同作者的观点。
打谷场上的空地间生长着己经开了碎白花的荠荠菜和抽出穗的谷子,尽管是遗在场上的谷粒自愿长出来的,样子极似翘起尾巴的小松鼠,用不了几月时光,村民们还是要将它们连根铲除的。谷场要重新犁过,礳平,夯实,在用骡马套上石磙轧得光亮。这样在打谷麦时才不至于使粮食因碾压而钻进地下去,就像眼前生长的这些营养不良的谷子萎糜不振地长出场地,破坏谷麦场的结实与平滑性。当然夏季刚刚来临,距离平场的光阴还有一段日子,场边上堆着的旧谷草垛不足二米高,还是农家当年的柴禾。草垛四周一群刨食的鸡仔,一边使劲左右换着爪子抓扯谷草,一边用尖利的喙叨食草中的瘪谷和虫蚁,脑袋顶上血红的冠子犹如一片熟透的西瓜瓤,颤危危地摇摆不停。我走过场边时,正遇着两三只浑身雪白,昂首挺胸,头顶红冠的公鸡。这些家伙真可恶,简直就是大摇大摆趾高气昂嘛,和那些在异地的街头走过的外乡人遇到的所谓“本地人”没什么两样,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给你让道。明明两人各自稍示侧身或对方约略靠边一点,便顺畅通行的巷子,他们完全像个无懒,脑袋背在肩上,目视天边,就僵直地从路中间撞过去,好像他们的轨道天经地义就该在路中间,偏一点就会摔跤似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似乎警告你:我不揍你或抢劫你已是你的万幸了,快滚开,今天老子没心思搭理你!可恶之极。我讨厌这种事情。八十年代初还是另一种情景呢。由此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头戴黄军帽,上身穿西服,下身黄军裤,脚蹬纳底鞋,焦黄色的上下牙间咬一支喇叭卷的小子来。肯定是这样,我儿时的伙伴们肯定和我在北方其它乡下见到的小子们一样从年龄到生活方式上发生着相似的变化,因此他们己经不在畏敬师长的尊严听从父母的教诲,或者“怕”老师而好好学习,规矩做人。他们从山外进出的班车和亲戚们的往来情形里闻到了所谓城里的文明,其实城里人也如此这般从进出国门的亲友间和飞机轮船里嗅到了所谓的洋文明。不过大家闻到的只是膻味。正是这些洋膻味霉变了人间的良知和礼度。现在我们还在拼命聒噪洋文明的先进,可是先进的并不都是正确的啊,过去的也未必都是错误的,毕竟经得住几千年历史文明的考验呀,起码这种基础不要丢弃的好。离开传统的一切都是脱离大树的枯叶,死执传统的一切同样也是挂在树上的枯叶。我们与时俱进,就是要继承传统文明的精髓,运用时代特点,大行方便,开拓进取。只要未来文明,不顾过去经验的说法或做法,无异于那些不要国语和本族文化的荒唐教育。先做好人,行有余力,而后才能谈得上满足欲望的间题。现在所谓教育的实质只是在难填的欲壑上煞费苦心,根本不去顾及人的属性问题,结果就造成了今天这种以重视伦理道德为不齿的荒诞现象或思想。
若我们大胆地不故为口是心非,公正地拷量自己对人生与宇宙真相真正意义上的关系到底有无把握或契入,周遍思考东西文化融汇的得失,以及人性道统的标尺究竟在哪里,孔孟思想被指责得体无完肤,指责者究竟依哪家圣贤的思想作为斥词?那么低头看看,今天所谓正确的道统理念给人性环境与自然环境又带来了些什么呢?又有哪一人依此而身体力行,实现了德才统一的好修养呢?这么说吧,往圣先哲的经验教训就是真理或真理的象征。新生事物的发展只是现象,就因为真理是宇宙间本来的存在,不因时空的迁流发生丝毫的变化。所谓量变达到质变的说法不是真理,它只适合于真理以外的各种现象,我们所吵嚷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一类的话很有道理,但说者亦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因此都是口头活计,文字游戏,并没有依理而亲证其结果,依自己切实的体验同样见到或得到前人所说的经验结果,仅凭似是而非的文字推理逛己欺人,还是古人那句话:“礼失而彩,教失而伪”。
前几天我在一份《中文自修》杂志上看到一篇调查上海中学语文教学情况的文章,心里像钻进了猫,难过极了。老师说学生们能在语文课上象征性地打开语文课本已经是罕见的现象了,很给面子了,而且绝大多数学生以学语文为“耻”。纵然喜好,也要装出一幅讨厌的样子来,否则同学会以为你有了毛病,竟然会青睐语文。让人欲哭无泪。
中华文化怎么了?怎么就不比那些轻飘飘的洋腥风?不要完全用三寸西方现代价值观去度量民族千尺脊梁嘛!说真的,“五四”那时就过于偏激地受了这些影响。只不过推行白话,又不重视承前启后的历史经验,或干脆一刀削光了过去,当然成了傻子白痴,见西方什么都好,合不合式都拿来硬套。“持方枘以内圆凿,其能入乎”(申明:我没有反对“五四”)。
马克思主义强调批判地继承,到我们手里只批判不继承,说一套做一套直到弄出个“文化大革命”人类精神瘟疫。后遗症是几代人都无端或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中华传统文化,也是人类精神宝库,被洗劫一空。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全球对人性生态和自然生态的自戗式解读和极度错误应用,使人类坐在了刹车失灵的山道下行车上,结局就别指望什么奇迹出现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也是中国古训,我始终相信类似这种圣贤经验教训。
其实学通了古代汉文化,读懂了家本珍藏,在来应世学习,西人之学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传统文明经验的民族,就没有历史,没有文明的基础,而我们的民族正是圣贤的故土,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继承和发展?
我的思想是出了问题:挺胸昂首的大公鸡,不伦不类的故乡兄弟们的怪面貌,满口“yes,NO”的现代中学生……在脑海里玩蒙太奇。一位中学老师说,现代当中学老师你要有良心,就摧残自己,要么就摧残学生好了,否则大家都不好过。我想不管学文学理,语文不及格,就是说到哪儿,也不该升级。这一条足可改观。当然这是教育部门的良知问题。学生自不必说了。这么说来,学生还是受害者呢。
我脑海里印相最深感觉最准确的形容老师的词汇向来都是蜡烛一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也就是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为大众服务的菩薩精神。如果只为明哲保身摧残学生,那还不如搁置一边不燃烧不照亮的道具蜡烛,岂不误人子弟?
小时候,我们村口有所中小学合在一起的学校,很大,附近几十公里方圆的青少年们都在这里读书。校长就住在我家隔壁,村子里百十户人家的孩子们无论大小都敬畏他老人家的威严。大人们更是敬畏他,有的长辈们也是他的学生呢。我三四岁时就开始定期和伙伴们在老校长下晚学后,去他老人家的大门口集聚,听老人家用电池里的碳棒在地上教写字,刮光头。在他所教过的孩子中间当时识字最多最快的就算我了,最终以光头为人生形象的也就数我了。这一点完全出乎他老人家意料之外。那是因为他去逝得早,尚未来得及听到我讲的佛法与人生。师恩难报啊!
我长大成人后回去过几次,但他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大家,而且那里的学校面积扩展得更为广阔了,建筑得越发漂亮了,教师们大都是学成归来的有“文凭”的他曾经的学生,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也有几位是老校长时期的教员,还有一位是当时的教导主任,是他的本家。这位教导主任继老校长之后也曾做过几年校长,后来倡导老干部退居二线的时代里被他的学生取而代之。有一年我去那里看望老师和同学,听几位老师、也是后来退位校长的学生讲,现在的年轻校长在会议上为表自己的清正作风无缘无故地训斥前任校长,也是他的老师,说不要摆老资格,招来同事们私下馈赠一雅号:驴儿。
我拜望过第二任老校长。回想他老人家领导时期学生那种刻苦好学和老师们废寝忘食为学生批改作业,连夜备写教案,加班加点补课,完全忘我得失的父母般慈爱,既使今天还是倍感受益和亲切。说心里话,我们现在的做人基础和文化基础寻到底还是那时师长们给硬性建筑的基础,父母的教诲说良心话,远远倒在其次。老校长从来都是严肃的面孔,小时候只有惧怕和尊敬,也是这方面的原因,在学习知识和品德修养的问题上自然是力争上游了,和今天的同学们比,可以说个个都是三好学生。
七十年代初,我只有五六岁大,记忆的河床里仍然熠熠发光的石子和贝壳还是那么诗意地记载着往昔的时光。
我爱我的兄长,他是老校长的学生,现在的老师,也是我真正的启蒙老师。其实我九岁时就能爬在床头啃《封神演义》、《西游记》等等大书了,小人书更是疯看。不过每晚都会挨兄长几十次呵斥。我的毛病就是念出声来,而且念法大都是“啥的啥的啥啥的……”,听起来那么像牙没长齐的孩子嚼干豆粒,咯咯椤椤,乱七八糟。甭看十个字有六七个不认得,故事的大致内容还是稀里糊涂地弄明白几分,然后找兄长高兴的空儿问几次,可惜他嫌烦,五次有四次的回答是“去去去!”这事得死磨硬缠才有效。上学时我好多问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以致受益匪浅。我和兄长讨价还价的条件是他每晚都要举着煤油灯把房间四壁和顶棚上糊的报纸不厌其烦地看了又看。他比我长四岁,个子现在还没我高,可能就是那时懒得踮脚跟的原因造成的后果吧。我实在烦透了,又没办法抗拒他的霸道。的确不敢惹他,否则晚上睡下来,既没有故事听,又没有古诗背。现在还牢记的《弟子规》、《百家性》和《千字文》等等蒙学,也是这种熄灯后躺在床上望着天棚,听他“秘传”的学问。别看熄灯这件小事,学问可大了。我从吃过晚饭起就在床上把装得鼓鼓囊囊荞麦皮的十几个大枕头和几个被卷撂在一起,用手把稳。因为被卷软,加上又撂着那么多枕头,人又小,老是晃悠,他站在上面前仰后合地看入神了,时常举着油灯栽下来,我就惨了,好一阵子不敢提问题,听故事。因此,他看多晚,我就努力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睛把多晚。但睡着的机率还是不少,他也老是摔跤。这其中我装睡的次数要多一些。我写的儿歌、童话很多,他也会看的,还帮我构思呢!三年级写的第一篇作文《给边疆叔叔的一份信》,得到了老师和兄长夸张地称赞,于是就萌动了当作家的理想,也得到了兄长的鼓励。正是那一次难得的赞许,理想的种子像蒲公英似的在我心灵无际的旷野上飘荡,扎根、开花,再飘荡……
十七八年后,我接到省作家协会入会通知,立即转寄绐了兄长。这多一半应该是对他的通知。我永远对兄长充满感恩。
有一种终身难忘的手工制作就是从他那里传承而来的。几时,母亲上工前总会留一些锅魁或玉米贴饼子给我们姊妹们吃。兄长怕我们弟妹们早早讨要,等不到母亲歇工回来吃饭时又要吃的了,就爬到一个被镇压了的老地主家曾经的旧碉堡顶上去看书。也不知那些年他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书,一天到晚没命地看又看。也难怪,刚刚恢复高考那年他就以优异的成绩考到外地去读书了,今天才得像老校长那样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兄长放学回家时常去商店垃圾坑捡玩具,有一天下学他只捡来一个硬纸盒,穿上线,在用细竹棍划上刻度,一头挂上锁头,一杆称,一种良心的平衡,一种平等的爱,像沙里洗出的金子光彩四射。案板上十分公平地分出五块干粮,又依照他的指令,从小妹开始依小到大的次序挑选。轮到二兄和他时,俩人总是要互相谦让一番,其实每块是同等份量重。两位兄长还是要坚持谦让一番才肯挑选。我家姊妹一个比一个长两岁,那时的兄长也不过十二三岁。母亲对我们的教育很传统,至今就是给长辈们递一根针也是双手递过去呢。
八五年我从省城去乡村看望母亲,经过村口谷麦场时,的确见到了一群赖了呱叽的小青年,在长途汽车上也听到了青年们的议论。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家家几乎都有一个大学生,有的人家两个、三个,不足一公里长的乡村街道,本来就有十几家人总有一个两个在城市里任职,小村气氛并不是愚蛮。在说我家在解放前世代朝庭官宦,大伯家仍藏有官服和小姐们的裙裾,缀着明晃晃的宝饰。顺致爷赐的匾和几位状员们的得意家什在“文革”中已毁得荡然无存。
毁啊,一切都在毁灭里更生,更生的只是现象,真理本来存存,只能湮没,越埋越深。良知和品德亦复如是。小村是文明了?还是愚味了?这一点还要看千米街巷上时兴的不敬父兄师长,随便离婚找情人的现象上定义。反正我不赞成不管做人,只管知识,也就是不管学问教育,只管技术常识的现代某种教育。这种忽视人本内在的理念,只在表面上做功夫的所谓教育,己亵渎了教育本身。
了解了多少是知识,明了了多少是学问。学问的实证就形成了智慧,这种素养对宁宙人生的万相才会正确地了解和运用,才会利己利人利社会利世界。真理没有意识形态之分,分别的所谓真理,终究是谬误。
我在长达数万字的《教育兴教是佛教走向大光明的唯一辉煌道路》和《教育万岁!》中曾回答一些时常困惑人生且频频提及的问题,也是每个人必须正视和严肃思考的问题,诸如:人为什么活着?甚至有些只为出家的出家人也这样问我。我的回答很简单:如果不受教育,人活着只是为自己活着而已,甚至不择手段;受了教育就不是这样了,受的教育越良好,就越是为了别人更好地活着而活着。相信这是一切优秀的教育所共有的基础和目的。和现在那些技术至上不顾道德,自顾自的所谓教育是有着天壤悬隔的分水岭。直接点说,技术与道德风马牛不相干。然而要想使技术文明正确利益人类社会,那还是要以道德文明来领航才不致误入歧途,害己害人害社会害世界。凡属一切先从利社会为出发点的做法,为出发点的行为是道德的;凡是先从自私自利为出发点的做法都是邪恶的行为。不管弄出什么惊世骇俗华众取宠的东西来,其结果都是有害无益的。这方面一定要借鉴古人的为人处世哲学,凡事以不妨害人性及环境为准。我以为这才是教育,才是依真理去起到化导众生心性,使大众心性得到符合天地章法的变化的学问。否则,充其量称作是技术的传授或不断满足无休止扩张的欲望的方式技巧而已。无奈时下形形色色的本与做人无关的东西都被不懂做人的人穿上了教育的戏妆。
教育是将一切形式的迷惑谬误引向光明的唯一出路,是一切夜航者的光明塔灯。任何教育性的思想理念或意识形态,如果失去或正在丧失其为生命世界创造或卫护更加和平、文明的心灵环境和生态环境的特质,或者完全不具备教育的特质,结果会适得其反。不管你穿着何等华丽的外衣,说着何等绝妙的言词,其内质和结果必定是迷邪染的陷阱。
我没有复古和否定西方文明的观点,只是有感今天人心悱恻,自然异变的乖戾现象,想说:回头学中华往圣之人性教学,放眼看西方先进之科技,两者之间放在一个天秤上,平衡加码,才是真正切要。在去其糟粕和取其精华的理念里要是仅依现代西入文明的理念来为度量衡,那是悲剧;若完全照搬东方传统教化框架显然不合时宜。是得辩证统一。但必得先弄明白人应该具备什么条件才不是衣冠禽兽,人格和兽格的区分对于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和谐发展至关重要,忽视不得!
八十年代中期,在故乡打谷场边的焦虑,今天看来真还不是多余的。
儿时的玩伴偶尔打电话来哭诉世风之恶劣,不堪收拾。偏僻的故乡今非昔比喽。
“六一”儿童节天真的风吹进山来,孩子们像鸽群一样涌进林荫山道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打谷场上的小鸡仔跟他们比就土老冒了。他们的快乐显然令树上摘野果子嚼的摩罗鼠兴奋不己,上窜下跳。我和它们的想法一样可笑:这群孩子们有几个家庭里父母是没有离过婚的呢?社会乖乱的根源怪就怪在随便离婚这一恶疾,恶疾之根由必得追究错误理念的教育——不重东方道统,即人性本来,偏求西人放逸。
我们的一切行为思想决定着后辈的一切行为思想,后辈的一切行为思想决定着民族未来的一切兴衰荣褥。
没有补不了的漏,也没有改不了的错。人是自己的主人,当然也是宇宙的主人。发掘自己无尽的智慧,安享环境的和谐才是人类共同期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