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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何处
2009-7-18 10:21:22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在爱情的一路上,行走并思考着,感悟爱情的滋味,陶醉其中。笔调清新,语言流畅。

  阿诗玛的爱情观念
  
  我这人传统,一向善于从传统中发掘绝版的美丽。几年前我还比较年轻的时候,一堆同事坐在一起聊天。我们老板当时三十出头,刚刚海归,很好奇地打听国内的小姑娘现在的恋爱观。我就给他讲了一个阿诗玛的故事。

  大约半个世纪以前中国拍了一部经典的音乐故事片《阿诗玛》。阿黑哥是她的男朋友,阿支是垂涎阿诗玛的土司的儿子。阿诗玛谈恋爱的时候,阿支许诺的家财万贯,摘星星、摘月亮,她都看不上,怎么追都没戏,遇到这种女孩好像很麻烦,但是她的标准其实非常简单,是好男人的永恒标准。我说到这,一桌的男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等着那个标准出台。

  是这样,片子里有一段阿黑哥和阿诗玛的对歌,当时阿诗玛有六句经典的歌词,描绘她心中的理想男友,当然也是在赞美阿黑哥:“青松直又高,宁断不弯腰;上山能打虎,弯弓能射雕;跳舞百花开,笛响百鸟来”——我说到这,基本上已经嘘声一片了,不过我很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了这个字面背后的含义。

  青松直又高,宁断不弯腰,这是说男朋友要人品好。上山能打虎,弯弓能射雕,这是说要有本事,当然了,阿黑哥那个时代本事是这样的,你们都是程序员,不用射雕了,编程编得好就行了。跳舞百花开,笛响百鸟来,这是说要有情趣,会生活。程序员们又嘘我了,要求程序员们有生活情趣当然是比较难了。

  我说,别着急,还没完,这一段对歌之后,阿诗玛追问阿黑哥:天上的星星多又多;阿黑哥回答:我只爱最亮的那一颗;继续问:春天里鲜花开满坡,继续答:我只爱红的那一朵,后面还有几句,总归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四层含义综合在一起就是:人品好、有本事、有才情、感情专一,这不是好男人的永恒标准吗?

  说完以后,我发现男孩们都说别的去了,只剩我们小老板一个人痴痴地看着我,他楞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我记得阿诗玛是个悲剧,她最后变成石头了,是吧?”

  当年我们一桌,除了小老板之外还都是单身汉,如今公司早已经散伙了,前几天收到我们小老板的短信,他家里添了个丫头,其他人也都成双成对了,就剩下我一个,看来真的要变成石头了。

  情敌
  
  我的情敌长着一头深褐色的笔直的长发,在阳光下会变得发金红色。我永远忘不了她把头发从头顶捋向脑后,再低下头任它们从耳边滑过,滑过肩膀落下来。一个这么漂亮的情敌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一点就疯了。

  在那个初冬的早晨,在一个草木枯黄阳光惨淡的地方,我看见我那不善言谈的梦中情人搂着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从我面前走过去了。那时候,我在恋爱的一个关键时期退缩了,也就是将梦中情人转化为正式的男朋友的时期。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表现出一些艺术气质,在感情萌动中猜疑、追逐、暗示都是我所喜欢的。我陶醉于那种新奇和美妙,总觉得变成正式男朋友了就好无聊。我的情敌就是在这个时候捷足先登,把我那身心疲惫,精神恍惚的梦中情人带走了。

  那时候,我并没想到我会输,我想我的情敌如果知道我的存在,怎么会喜欢一个朝秦暮楚的人?这个事知道起来很快,我们不需要说话,不需要打招呼,只要擦肩而过便能互相认出来,但是她并没有想我想象的那样就退出去了。

  她男朋友(显然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对她发现问题表现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倾向,居然就呆呆地看着我从学校的西门走过来一直走到东门走出去了,那可是一条很长的路啊!我那时像个赢家一样自豪,收人不收心有什么用啊?

  我就这样自豪着,直到草木绿了,杨树从长毛毛虫到飞絮一直长出肥大的树叶。我仍然是个赢家,但是我赢的距离越来越短了,甚至我走过他身边,他才猛地抬起头看见我。我看见她的脸开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或者只是自己幸福的微笑,她尖尖的鼻子美丽的脸迎着阳光贴近他的脸。

  我恼火,我愤怒,我在他们身边弄出很多动静来。我以为她也会怒,会被气跑,或者会为了照顾她男朋友的感情自动退出。说实在的,她真是不懂得照顾他男朋友的感情,眼看着他那么喜欢我,居然还不肯走。这场较量是致命的,要他的命,他一天天变得黄瘦憔悴。我以为,他变得憔悴说明他爱的是我,而她以为,说明他需要爱。

  她稳定而坚韧地爱他,在我们有矛盾的时期,在他谋生艰难的时期,支持着他在这个城市里开创了事业、安家落户。他不再憔悴了,笑容回到他的脸上。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是在街上,他们刚巧走在我前面,没人看见我,我看见他伸出手深情地握住她的手,他们与我无关了。

  那时候,我很痛苦,好像一块肉被人生生地从心里撕走了。很多年,我都陷在这种痛苦中不能自拔。幡然悔悟这个词我很相信,因为多年以后的一个早晨,我就是这种感觉。那天也是阳光惨淡的初冬,醒来之前没有任何预兆,醒来之后忽然什么都想明白了——我很佩服我的情敌,祝福她,而且感谢她,幸亏有她的照顾,有她的爱,不然谁陪他走过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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