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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在母亲手心里的字符
2009-12-2 10:30:1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不知道心里的滋味怎么说出来,只是读了一次又一次,除了感动或许便是想说的祝福吧!母亲安好,作者安好……文字通篇质朴,无一丝墨染,却能博得读者的感动,关键是亲情贯穿始终,让我们一起为亲情的伟大呐喊吧!推荐共赏!
  
  (一)
  
  “圆”怎么写啊?这是几乎文盲的母亲问的我第一个字。那一年,我上五年级,那一天,是中秋节。
  
  我对只上过几天“夜校”的母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有点嗤之以鼻,我知道教给她也是一种“浪费”,我以为也不过看着今天要过节,母亲不过想着讨点“文采”来装扮一下自己而已。不过我又产生了几分“戏弄”母亲的味道,觉得母亲突然对“学习”、“文字”感兴趣实有点滑稽。
  
  我略带调侃的问母亲:“今晚的月亮会是怎样的?”“当然圆的啦!”“那你画出月亮的形状就是这个字了。”“是吗?可那是个圈啊?”“对了,你好聪明啊。圆就是圈,圈就是圆,圆圆圈圈,圈圈圆圆,放在数学的原理上还是个零呐。”我对母亲说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摇头晃脑颇像一个讲师。母亲用惊讶而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想卖掉收起的麦子供我上学该是那么的值得。谁知母亲那一刻还真对“学习”较上了劲,非要我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教给她写“圆”。我的天,如果教给一位不懂横不知竖不明白折弯钩的一双粗糙干裂的手写出一个“圆”字,该会浪费我多少的“玩乐年华”。于是,我就顺着“讲”给母亲的圆就是圈,圈就是圆的释义,在纸上画了一个“O”而后继续上演着心中涌出的“戏耍”:“嗯,看到了吗?就这么简单,你比着写吧。”“哦,确实像月亮的样子。”母亲认真地审视着认真地回答。“对,还像月饼的样子。今晚我能吃上月饼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颇为郑重。“嗯,你爸晚上回来,肯定会给你带回一包的。”哦!我想象着父亲从三十里地的农场做活回来,想着他笨重的自行车把上挂回的一包饼点,忽然又想再“施舍”给母亲一些“知识”。“圆就是完整不残缺的意思。你看这个O不能有一点裂痕和一丝漏洞,不然就构不成圆的形状。如果爸不回来,今晚的月亮就不会是圆的,你懂吗?”母亲看着那个“O”,似有所思的点着头,点着头……
  
  其实那时的母亲正是想着父亲的回还,家庭的团圆,才蠢蠢欲动地想认识那个“圆”字吧,而我当年却以孩童的“玩性”给母亲做了那般“圆滑”的解释……
  
  (二)
  
  当我得到母亲出“车祸”的恶讯顺着救护车的鸣笛一路飞奔到出事地点时,在一个七转八弯的拐角处,母亲坐卧着倚在父亲的胸膛上,她面色灰黑,只在大口地喘气。父亲是跪在地上的,他一只手搭在母亲肩上,一只手捂在母亲腰间。母亲的眼睛睁着,虽然那目光和起伏喘息的胸脯都显现着狰狞,而父亲的眼睑下垂着,面无表情地感应着母亲急促的呼吸……
  
  我不知道父母这种“依偎”的姿势持续多久了,我已心痛心碎的发不出任何一点声响。围观的群众在距离父母“坐卧”的那个点拉出两三米的空间围成一个圈,大家不晓得伤情所也不敢向前相拉相搀而只是焦急心痛地注视着。那一刻,我近乎要大哭,我知道母亲好像预感到了末日的降临,而她睁着的目光是多么的需要找到我们看到我们。我忽地转身冲向救护车,我大声地告诉救护人员事情绝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糟,母亲是有救的!有救的!大夫要我在医疗规则协议上签下字,才组织人员抬出担架做救护准备。
  
  救护车里,我学着父亲的样子跪着摪着母亲,母亲所能做的就是急促地呼吸,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那气息减弱或停止下来。我不知道用什么表达我的恐惧和悲伤,茫然的在心里催促着车轮的加速。大夫为母亲量了血压听了心律而后抛出了一句话:“你们要做一下思想准备,恐怕撑不到市医院!”我不知道,三四十里的距离到底有多长,只感到像在跨世纪的行程上。小妹趴在车窗上嘤嘤地啜泣起来,母亲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扫在我脸上,而后目光黯淡了下去,慢慢地在合拢眼脸。我的心一阵紧缩拧成了一个疙瘩,惶惑地解读着死亡的气息划过母亲的脸胧。我真想歇斯底里地对着大夫叫嚷:“不可能的!根本不不可能的!”可是面对母亲在死亡线上的挣扎我无法做到狂放我的悲愤我的怨怒。我不知道怎样表达那份切深的需要母亲的渴望,我紧紧拢着母亲的头发,把脸颊贴了上去,我要让母亲触摸到我的呼吸我的热量。就在那一刻,我终于体会了空洞和无助,那股死亡的气息不但侵袭着母亲又透过母亲的脉搏传送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此时对母亲说多么励志坚强奋进的话都是多余的,她的听觉和语言都被一份剧烈的疼痛和呼吸的堵塞关闭了……
  
  母亲的手抬了抬,似乎像在寻找到一种要抓住的东西,我赶紧把自己的手迎合上去,就在两股手心的热量交流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的脉搏是和母亲的一起跳动的。母亲的嘴角泛起了细微的笑意,难道母亲就此满足吗?就此要放弃吗?就此就在我的拥揽下静静地离去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母亲一起生活过来的三十年的风雨里母亲一贯是那般的强忍和坚韧,怎么可能如此顺从命运呢?我猛地摊开母亲的手掌,一股灵动的热量汇集成一个希望的字符在我心中闪现,我即刻把这个字符用食指一遍遍地画在母亲手心上。这是十多年前我曾经“戏弄”过母亲的字符,但这个字符的意义我想母亲是记得的,那就是“O”(圆)就是完整就是不残缺就是不离不弃。母亲的面色掠过一丝惊奇,我分明感到了她手心的颤抖,她努力怔着眼睛看我,我坚定地注视着母亲的目光,把完整和抗争传递过去。母亲会意了,慢慢地攥上了拳头,把那个字符紧紧地握在了手心,微微地点了点头,合上眼睛倚靠在我的怀里。我俯视母亲,一脸的安详。我的泪珠滴落在母亲衣襟上。我只轻轻地对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妈,我们离医院很近了……”
  
  (三)
  
  母亲被推进了急救室,我们被隔在了门外。那个更加落空的时刻我想到了父亲,我打电话给叔婶才知道父亲被大家抬回家里,叔婶在床前陪护着他……
  
  近两个小时后,母亲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母亲输着氧气挂着吊瓶,胸脯裹缠着纱布。医生拿出拍摄的片子告诉我:“还好,躲过了心脏,只是心脏上侧的两根肋骨断裂了,需要长时间的医疗和静养……”那一刻,我竟深深地向那位大夫鞠了一躬,向我平生最讨厌的只顾拿着手术刀就可“刮钱”的医生泛起着敬意,其实好多的东西都在那一刻改变着,尤其是对生死意义的体触和亲情连脉的解读……
  
  两天以后母亲走过了危险期,父亲才拖着憔悴的面容到医院看望母亲。当我看到两鬓忽然泛白的父亲时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扭转了身子。父亲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母亲床前,不时地为母亲拉拉被角垫垫靠背。我奇怪母亲竟还那么宽容和善的看着父亲,好像一场车祸在她无怨的眼神里竟没有发生过。正巧赶上医生查房,大夫鼓励母亲:要振奋坚强。末了关切的问了一句:“肇事者,找到了吗?”我和小妹都把目光投向父亲,父亲低着头,嗫诺地对大夫说:“是我,我就是凶手。是我开着三轮车轧了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母亲却很心疼地看着他的表述。医生离开后,我和小妹连日来的愤恨爆发了,毫不留情地指责父亲的霸道、任性、自以为是……面对我们的“无情”父亲并不反驳也不躲避,他只是很轻声地讲述那天像梦一般的一幕:旧院的老房子漏雨了,里面还有你叔婶存放的准备建新房的材料。我和你妈就拉了一些瓦片沙灰送过去。你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我以为修修房顶我和你妈还是可以的,谁知在那胡同里转弯处车把很死性硬是拧不过来,车轮蹍上了大石块把你妈癫了下来轧了过去……他自言自语平静地讲着,头愈垂愈低,簌簌地落下泪来。母亲也哭了,我的眼睛被泪水冲涨的生疼,我知道不仅仅是酸楚更多的是幸福和感动……
  
  (四)
  
  把母亲接回家后,我要郑重其事地教给母亲认那个“圆”字,我要认认真真地对母亲讲析:它不仅是一个完整的圈,更是一个严实而牢固的门,里面裹着家庭的每位成员……
  
  感谢那个“O”的字符,它在我和母亲的心里是最完美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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