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我又一次打开电脑，登录头头网，点进那个私密的空间……整晚不倦。
    我本对上网没太大兴趣，我想网络是虚幻的，沉迷进去，怕自己会有一天感到空虚。我更愿意看着一张张真实的面孔，品读那些表情。朋友，或者家人。
    约了一个采访，花费我整个下午，不为工作，只为见他。在他的口中听说了头头网——他同学介绍给他的，说挺有意思，如何如何。没听进去，是最近的新时尚么，我只淡然一笑，网络不适合我。
    但我最终还是登录了头头网，因为我一直喜欢他的表达，无论是声音还是肢体语言。我耐不住他电话里的要求，当帮个忙吧，许是因为我进头头网会增加他的积分。于是，我成了他创建的私人网站里的一个“人”。
    这里“人”不少啊，天知道谁是他的朋友，谁是他的情人。我冷眼旁观，用冬天的方式来对待这里夏天一样的温度。不时收到他的便条，我不经常回，但还是逐渐养成了上来看看的习惯。直到有一天看到他的一篇博客，竟然被打动，我读到了他内心丰富的一面，在网络上，在屏幕里，我感知到了真实。
    于是给他发了封别出新裁的信，手写的，拍照下来，在头头网里发给他。他很意外，也很高兴。我们从此无话不谈。他说，网络只不过是个工具，本身无所谓真实或者虚幻。我默许，转移话题到他身上。在他的鼓励下我创建了一个家庭网站，邀他作为我的唯一成员。我们像布置家一样将迫不及待的表达欲变成文字、图像，这里很快被填满。我们开始在现实中约会。
    昨夜大雪纷飞，一起从餐馆出来，步行回我的公寓，他送我到门口，礼节性吻别。但拒绝了我邀请他进去的暗示，装作看不见我的诧异，微笑着离开。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喝柠檬水，看贝尔托鲁奇的电影，一直到深夜。终于寂寞起来，忍不住上网想给他写封信，点击进入，却看到一篇他刚写好的博客，题目是：其实我很想你。
    心绪不宁地看完，有话要说，回了他500字。看时钟：刚好零点；
    退出，热杯牛奶回来，又进入，看到他的新回复。不能输给他。我开始打字，第一句是“速度真快”，写罢点击发布，合上NOTEBOOK，喝我的牛奶，到DVD里翻我没看过的片子。时钟：零点25；
    可以给他点时间，但我的耐心有限，再次进入，读到期待中的回复，我的“速度真快”被他引用，他说：我年轻人嘛。后面跟一个坏笑。微微脸红，仔细看了两遍，慢慢回复。时间：1点16；
    退出，真的想睡了，可是忍不住进入。
    一次，然后又是一次……
    凌晨五点。第七次打开电脑，进入头头网，已经不打算睡了。我想，我喜欢他，我一点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