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国正如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教授鲁里埃尔·鲁比尼(Nouriel Roubini,末日博士)所预言的那样,将在2013年之后向着出现硬着陆的方向迈进,那么一个关键驱动因素可能就是中国庞大的空置房屋数量。这已成为过度投资的标志,而中国政府正在努力控制这种状况。今年早些时候,中国社科院(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学者易宪容给出的空置房数字是6450万套——足够中国三分之一的城市人口容身。
根据《中国投资参考》(China Confidential)对中国7个省份的调查,空置新房的数量在1300万套左右。因此,上文中的估计,连同悲观的前景设想,似乎夸大了问题的严重性。尽管1300万仍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随着移居城市的农村人口搬入一套套空置公寓,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会逐渐减轻。
大量的空置(但已售)公寓,不仅是由投机驱动——人们在投机活动中购买一套房屋,希望6个月后售出时获利30%,也是迅速城市化和通货膨胀飙升的共同作用使然——从长远来看,这两种因素将使得拥有多套房产的人变得更加富有。
在许多二三线城市,房地产市场的起飞,始于当地政府开始建设卫星城、以容纳老城区无法吸纳的一些新产业之时。一些富裕的当地居民会购买第二套住房,以便把房子租给从其他地方搬来的移民。
这种想法在房屋租售比相对较低时是可行的,适用于大多数小城市。在河南许昌,一套价值人民币14万元的公寓,每月租金是950元。这意味着年回报率为8%,远高于3%的银行存款利率。
然而在多数大城市,房价的不断飙升使得租金收入变得微不足道,人们购买多套住房,是作为一项长线投资,借此抵御通胀和其他商业风险。
《中国投资参考》3月份的调查显示,在位于广州新开发的中心商业区、2007年已售完的住宅楼盘嘉裕君玥,167套公寓中有57%空置。嘉裕君玥一套价值500万元人民币的公寓,年租金为4万元,即回报率为0.8%。当地房地产中介表示,房屋购买者(大部分是小老板)准备花10年时间,等待这一区域繁荣起来。
怀着这种打算,中国富人们不断疯狂购买着一套又一套自己或许永远不会入住的新房。调查显示,过去5年内完工住宅的平均空置率是20%,高档住宅和郊区别墅的空置率可能达到60%至90%。
《中国投资参考》估计,综合考虑这些因素,空置房屋总数约为1300万套,相当于1985年以后建成房屋数量的20%。
但随着沿海制造商迁往内地,提高当地收入、带来移民,促使当地经济繁荣,上述数字可能出现下降。
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著名的“空城”康巴什,在若干工厂携数千名工人迁入后,去年其人口从2.8万增至5万。尽管这并未使这个原计划容纳100万人口的地区,变得比2009年我们上次调查时繁忙多少,但当地商家已看到,在数月的艰难之后,出现了一些复苏的迹象。
比如说,在康巴什的民政局,去年有183对新人登记结婚,高于2009年的51对。随着更多人口迁入,中心地带的商铺租金也比去年翻了一倍,达到20万元人民币。
但工厂产能对内地的推动,能否在空置房屋问题失控之前,创造出足够的需求,依然是人们所担心的问题。比如说,华泰汽车(Huatai)落户康巴什,因为缺乏当地供应商,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产生效益。而同时,由于当地政府举债过多,无力向当地建筑商按时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