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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婆
2009-10-30 10:43:43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作者对于儿时记忆中的阿婆回忆所述详细,那些烦琐,不起眼的往事汇聚成回忆中最温情的一幕。平凡而又纯朴的阿婆,在作者的笔下是那样的朴实亲切,读来让人温暖!
  
  阿婆家和我家是邻居,并在同一院子里。我和弟常跑过去玩。
  
  白天,呆在家里最多的时候是阿婆。她常挑粪、握锄侍弄菜地,劳作之余坐在屋门外缝补鞋袜、衣物,身旁放个黝黑的提篓,会喊我和弟帮她穿针。穿好针后,戴上个黑黑的泛着黄铜色的顶针,针尖蘸了唾液后,慢慢地插针、顶针、抽针,每隔一会儿,就把针往斑白的鬓角捋一下。嘴里哼着歌儿,词儿总是模糊不清,但我很喜欢听着歌儿看那落在衣物上均匀的针脚。
  
  看我呆在那儿,阿婆会拿出个磨得光滑的竹制小针筒。拉开小针筒跑出大小不一的针,有的带了锈,有的缺了腿。趁她不留神,我把没了眼的针悄悄藏于掌中,溜到一旁的墙角翻砖头扎蟋蟀,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回针筒。总担心阿婆发现后会狠狠骂我一顿,其实我的这份担心是多余的。
  
  有次就被阿婆瞅个正着,她只是笑笑,一把拉过我摁坐在蓑衣上,边责备边拽过我的双手洗泥土,我一声不吭地低着头。阿婆溜了我一眼,把我揽入怀中,不停地自责着:“哎哟,看看,阿婆真是的!乖乖,阿婆不咒了,给你款故事!”我高兴地拍拍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大会儿才静静伏在阿婆的膝上听“蛇郎哥哥”、“小红鱼”、“七仙女”、“牛郎织女”那美丽的故事。
  
  忘神时,她脱下帽子,露出了个髻,髻上穿着根银白色的簪子,拔了簪子,扯去黑色的布套,掉出一头灰色的头发,随后拿出篦子梳理头发。
  
  我从津津有味的故事中苏醒过来,好奇地瞅着阿婆料理头发。“阿婆头上那个小包一抖就会跑出灰头发,阿婆是故事里的……”反复猜度着阿婆的身份,脑中的记忆被猛摁了下,一跃挣出温暖的怀抱。阿婆惊得不知咋回事。“把阿婆想成了妖婆不是?”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发,阿婆一拍大腿开心地笑了,“傻孩子啊傻孩子,怕了?过来,过来!阿婆怎么舍得吃你呢,只会亲你!”长长的声调里,阿婆瘪瘪的嘴巴响响地咂了下。一脸的褶褶皱皱,和蔼的笑容,那么近,那么亲啊!动听的故事磁石般吸引着我,犹犹豫豫地走回去了几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阿婆只是笑,也没再喊我过去。我指着她的头发,迟疑地问道:“阿……阿婆!你头上怎么会有个包,还……还有那个亮亮的东西,妈的头上怎么没有?”阿婆愣了愣,收拾好头发,罩上帽子。“傻孩子,长大后你就晓得罗!”阿婆神秘地说。我半信半疑。
  
  阿婆意犹未尽:“再给你说个故事吧!”幸福的笑容瞬间漾过岁月侵蚀了的脸。
  
  有个年轻的小伙,家里有点钱财,姑娘面前挑三拣四。总找不到意中人。有一天他骑着匹白马又到了姑娘家。论貌没说的,可他却老盯着姑娘的大鞋看半天,二话没说就跑了。后来,那个小伙又相了几个姑娘都不上心,最后磨蹭着又到了那个姑娘家,红着脸要提亲。姑娘家看小伙也不赖就没怎么为难他,成了这桩婚事。新婚燕尔,姑娘才从小伙口中撬出:小伙唯一从姑娘身上找到个缺点——脚大。
  
  阿婆乐了,那姑娘就是阿婆,小伙自然是阿公了。阿婆没有那个时代的三寸金莲,是父母裹脚不当,加之阿婆受不了缠足的痛苦。阿婆换鞋时,我偷偷看过几次,阿婆的脚与寨里边和她一般年纪的老妇人比起来,真的更大!
  
  让阿婆最自豪的莫过于嫁到城里的三个女儿。我和同伴叽哩哇啦舞着棍棒当枪来耍的时候,阿婆就给我们讲到城里三个女儿家看到的东西:城里有很多车;很多好吃好玩的;小孩玩的枪会发出响声!还讲从电视里看来的世界。完了,忘不了从兜里掏出几颗玻璃珠,让我们尽兴地玩个痛快。
  
  阿婆的口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总挠得我的心痒痒地,对于从未出过大山的孩子来说,电视和花花绿绿的东西,无疑都是稀奇的。幼小的我对阿婆说,长大后,要到城里读书,城里工作,娶个城里人。阿婆合不拢的嘴里露出了稀疏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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