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看得出作者对于父亲那份深情是深入心骨的。虽然写得多不如写得精,但是足见情深,此点毋庸置疑。“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浸透着浓郁火热的情感。
前几天,在回通化的火车上,看了焦波的《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深情而伤感的文字自此在我的心间萦绕,挥也会不去。
焦波是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图片库艺术总监,著名的摄影家,他以自己的爹娘为主角,拍摄了大量有震撼力的人像作品,在观众中引起了巨大轰动。如今他生命和精神的支柱与源头——他亲爱的爹娘都已过世了。就是在莫大的悲痛和思念中,他写下了这篇经典的文字《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
也许是人同此心,身同此感吧,我看了焦波的文字,悲情涌动,不能自已。爸爸,您在天有灵,能体会到女儿想念您的心吗?越是在暗夜,越是在宁静的时刻,越想念您的音容笑貌,心里是剧烈尖锐的疼。原来,人在思念爹娘的时候,人对于爹娘的倚赖,是一模一样的!
“忙起来,还觉不出什么,一闲下来,爹娘的影子就直往我脑海里撞。撞一下,心痛一下,再撞一下,再痛一下。”
“说实在的,没了这份牵挂,反倒不如有这份牵挂好。”
“一天到晚心神不定,一天到晚坐立不安,一天到晚心里的那份空空落落和空空落落带来的那无数份悲凄,让人实在难以承受。”
“爹娘在的时候,我怕家里来电话,来电话大都是爹娘生病的消息,平时,爹娘是不让家里人给我打电话的,说怕吓我一跳;我怕接家里电话,但我又24小时开着手机,怕万一家里有事找不到我;我想出差又不敢出远差,怕家里万一有事赶不回来。”
“爹娘在的时候,我每天打一个电话回去问安,听听爹娘说上一两句话,我就判定他们身体好不好。听到他们的身体有毛病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挂上愁云,坐不住,站不下;听到他们的身体硬硬朗朗的时候,我就欢愉得像个孩子,又想蹦,又想跳。”
“我觉得没了爹娘,一下子比别人矮了许多,甚至觉得丢人、觉得委屈:别人有爹有娘,我一个也没有了。”
“世上别的东西失去了可能还会再有,而亲爹亲娘失去了便再也没有了。
如今,爹和娘一个也没有了。我一下子觉得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是没有人疼爱的孩子了,就跟大街上那些没爹没娘的流浪儿一个样了。”
“每天早上,我还是下意识地去摸电话,要给爹娘请安,但手指刚触动话机,又像触了电一样缩了回来。此时,心里的那份空,那份痛,那种流血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世上别的东西失去了可能还会再有,而亲爹亲娘失去了便再也没有了。”
“如今,我不怕家里来电话了,晚上也可以关上手机放心地睡觉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出远门而不用担心家里会出什么事了,然而,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轻松。失去即为空,表空实则重,心里的空空落落所带来的负担,比原来的牵挂所形成的所谓负担更大了。”
“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填补失去爹娘的空落感?没有。任何东西都不能够填补。虽说,30年来,我给爹娘拍了8000多张照片和500多个小时的录像,留住了活生生的爹娘,可是如今,爹娘的照片和录像我一眼都不敢看,我不敢去面对一个残酷;我尝试着去回忆,想用美好的回忆来慰籍空空落落的心,然而,回忆是美好的,伴之而来的凄苦却同样是残酷;我每天期望做一个与爹娘团圆的梦,结果,梦来了,梦走了,冰凉的枕头上只留下清冷的泪。”
“我欣慰我曾拥有那份牵挂!有牵挂真好!牵挂是一种拥有!牵挂是一种充实!牵挂是一种幸福!”
“没了啥,也别没了恰挂!”
以上红色的文字就是截取于焦波的《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字字真情,字字流泪,字字是儿子思念爹娘的心。
多么像我心里的文字,多么像我的感言。只要是经历相同,感情相通的人,在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都无法自已吧!
焦波比我不幸的是,他至爱的双亲都已长眠于地下,他再也没有心灵和情感的本属。而我,还有母亲,让我去爱,去孝敬,去倚赖。
焦波比我幸福的是,他的爹娘都活到八九十岁的高龄,他和他们相依相伴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我的父亲却过早的去世了,只有64岁!这是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地方。老天爷为什么不多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尽尽孝道?爸爸平淡清苦一生,最应该在晚年的时候多享享来自儿女的清福,他却早早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也早早失去了这个机会……
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这句话说的多好。
以前爸爸健在的时候,先是牵挂他多喝酒,后来是牵挂他遭受病痛,人在通化的日子里,心无时无刻不提溜,不焦灼。牵挂最重的时候,甚至想过没了牵挂,会不会有轻松的感觉?
好了,现在爸爸去世了,不用再担心他喝醉酒,不用再惦记他饱受病痛的折磨,可以轻装回家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一点也不觉得快乐?相反却想重新拥有那种牵挂的感觉?人没了牵挂,原来是这样空落,这样轻飘,这样没有安全感!
跟焦波的感受一样,在不在父亲身边的日子里,既盼着家里的电话,又害怕家里的电话,既不敢关机,又不愿意往家里打电话,那种矛盾、焦灼的心情真是没法形容!一听到电话那端说爸爸不怎么难受了,能吃饭了,那颗心啊,立即轻柔起来,然后泪水不由自主的漫上眼底……
爸爸过世了,我一下子觉得比别人矮了许多,甚至觉得丢人,觉得委屈,特别羡慕和妒忌那些父母双全的人,总是想别人都有父亲,我怎么就没有了呢……我的这种感受从来没跟人说过,看到焦波的文字,我才知道,他也有着跟我相同的感受。在我们心里,父母是天,是大树,是一盏灯,是让我们心灵丰盈、饱满、骄傲的最宝贵的人!失去了,就像失去了根,失去了空气,失去了灵魂一样,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生活不再是原来的生活了,有了空的感觉,有了孤独的感觉,有了害怕的感觉……
在爸爸生病之初,我也曾为他拍摄了录像和照片。但是如今,我和姐姐,都不敢看。触景伤情。受不了。
昨天我问妈妈梦见过爸爸没有,妈妈说没有,一次都没有,越想越没有。我却梦见过三次。每次都是关于他的病情,关于他难受的情景。醒来心底愈加感伤和想念。焦波说: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填补失去爹娘的空落感?没有。任何东西都不能够填补。是的,世上别的东西失去了可能还会再有,而亲爹亲娘失去了便再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好在,我还有母亲,她可以让我继续牵挂、继续孝顺。在爸爸身上,我留下了诸多关于孝顺的遗憾,已无法追悔,只能百倍、千倍、万倍的弥补在妈妈身上了。爸爸,在天有灵,请保佑妈妈身体健康长寿吧,让我的牵挂之旅走的远一些,再远一些,好吗?
没了啥,我也不能没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