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2010-12-2 11:01:0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前不久回了次老家,湖南邵东县九龙岭镇隘石村。
这是自春节出门,九个多月第一次回去,尽管工作单位离家只要四个多小时车程。因此有思思挂念,绵绵感慨。
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弯曲而进家门,四年前总算修成了条单车道水泥路。
有一栋老屋,长不足八米,宽七米三,占地不足六十平方,勉强可算有两层。分作两间,一间称“灶屋”,烧火做饭用餐之用;一间称“房屋”,卧躺困睡之处。
老屋是解放后祖父从地主家分得的,估计有三四十年“寿辰”了吧。一面靠别人房屋墙壁建成的,其他三面,有一方有那么不足两米高的青砖,一方有一米高的青砖,其他部分则全是土砖。青砖一个个“缺胳膊少腿”,土砖一方方“烂泥”。
近些年,土砖不少已开裂,一直进行着缓慢分解反应。木楼板腐朽得就差没断,似乎有踩踏木船竹筏“痛快”。睡在楼上,下面一有人用力推门敲窗,楼上能感觉到明显震动,胆小的倒有点心惊肉跳。
近两年,一家子几乎全年在外,平时很少住家,就更加没休整。门窗早已破烂不堪,房梁多有腐朽,正准备尝试一折。屋顶上的瓦片支离破碎,到处有漏洞。每逢下雨下雪,都会渗滴下水来。“屋漏偏遇连夜雨”,过年过节在家暂住之时,是切实深有体会的。冬天,外面大世界下大雪,我家楼上小世界先下次小雪,雪融化时,再下次雨,实在是具体版的“祸不单行”。
窗户是旧社会的老窗户,没有玻璃,好的是夏天通风透气,却也成了蚊虫四通八达目无章法的空路交通。而每年冬天都要用薄纸或者塑料薄膜封好,作暂时避风之用。去年在家,为了贴窗纸,都冻的发抖,眼泪貌似不怕冷,还差点要爬出眼眶来。那种日子,在温室里成长的朋友,没亲身体念过,实难有同感。
二十三年,这种生活言谈之间如一日,却从无半句怨言。从不抱怨父母本事差,从不在他们面前道过半点委屈。一切既随命来,先辈没改变,就得后生来。
大学毕业了,终于不用父母再操心,不用再问任何钱物。工作了,有些许工资,或许积存下来,不用几年就能摆脱这窘迫现状。
要是等存够钱,那至少还要三年,才能建新房。这日子我能过,父母还能受得了几时?每年冬天,父亲贴窗户,手冻得发紫,脸抽得通红,耳朵冻肿。母亲体弱,受不了严寒,过冬全部家当套在身上,就差没背上棉被。每逢雨雪天,楼上到处是滴咚作响,深夜间还要起来寻桶找盆接屋漏,日子倒也过的热闹。
两月前三叔建了新房,原本共着的墙,被拆了,老屋就只剩三面“躯干”。三叔的新房地基抬高了一米,我那地势相对低了更多。雨水季节,屋里上潮就更厉害。要是遇上暴雨,涨点洪水,那老弱病残之架势,不晓得哪天就登了极乐,招呼都不会打个,时辰都守不住。
形势所逼,本想问亲朋好友借钱,向银行贷款,筹划尽快拆建新房。半生独来独往,不喜欢求人,这次要低声下气了。向好朋友求助,或许不算低声下气吧,却亦难启齿。
老屋,何时能给你改头换面?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