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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之心谈生死
2009-9-1 9:50:2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死——是人们最排斥和忌讳的字眼,其实不必恐慌,每个人从瓜瓜落地那天起就向一个共同的目的地——死亡之穴风雨兼程永不停歇地前进,其中必有先行者,绝非危言耸听。

  生命是最宝贵的,珍爱生命当然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是应该大力推崇的,但人为什么活着,应怎么活着以及生存质量的优劣仍是人类永恒的哲学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玛佐夫兄弟》中写下一段话: “因为人类存在的秘密并不在于仅仅单纯地活着,而在于为什么活着。当对自己为什么活着缺乏坚定信念时,人是不愿意活着的,宁可自杀。”当精神的痛苦远远大于肉体快乐的时候,当高洁的人格受到世俗挑战的时候,当二者不能并存、必须作出选择的时候,他们毅然对生命说“不”,为了维护其自己的信仰,为了保持其高贵品格,把那难以承载痛苦的生命之舟自沉。

  在人们关注生命,思考生命价值的时候,会记住这些英雄人物:清代“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的杨椒山,近代“我自横刀朝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他们不惜以自己的鲜血,去唤醒民众,实现振兴中华民族的伟业。伟大文学家屈原他对千疮百孔的朝廷彻底绝望,他以一个政治家独到的眼光洞悉了楚国必亡的命运,而作为一个爱国的落魄忠臣,愤然投入汨罗江而不愿随波逐流,屈原以死来对楚国黯淡腐朽的政治进行无声地控诉。这一个个悲剧英雄,带给人们反思,带给人们激奋。启示人们——不以成败论英雄,不以荣辱定是非。在历史长河中,许多优秀人士在自己所亲手建立的惊人成就面前自杀了,但更多的人却庸庸碌碌地活了下来,他们从不追问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只是残酷地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事实上,如果我们不能对生死建立一个明确的态度的话,生命本身就带着悲剧色彩,这里有一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苏格拉底之死。苏格拉底把死亡看成是灵魂的自由和解放,要求死刑官多给他服用一些毒药,以便让他“象天鹅一样歌唱着死去”,他的死成了欢乐的庆典。作家三毛死前在自己一篇文章透露:她因对死去丈夫荷西思念而被痛苦折磨着,告诉他从父亲她寻求解脱的想法,他父亲目睹女儿的痛苦,却无能为力,只好一再劝慰她,你再坚持吧,坚持吧!可她最终还是坚持不了,选择的是到极乐世界与荷西相会。

  上帝造了人,叫我们“活着”,就是要我们现在活出自己的形象来,活出人的意义来。如果一个人对未来看不到一线希望而被苦痛折磨着,苟延残喘地消耗着自己生命,不如早点结束,安乐死应是人类最人道的生存观念的产物,为什么在我国却被流产了?有人认为挽救一个寻求死亡人的生命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义举,其实也未必尽然,尊重客观事实和人的意愿才是最具人情味的行为。

  亲历两个鲜活生命的死亡,我却有着完全对立的两个观点。

  二十年前,就在自己的乡下老家,两座遥相呼应的山头上新起两个年轻的坟。

  一个是儿时好伙伴玉的,玉是一个天资聪颖,美丽动人的女孩,有一双顾盼琉璃的大眼睛。只要她两只眼睛滴留留的一转,肯定就会有一个妙趣横生的主意来。小时候,我总是不知不觉跟随其后,成为她的影子和“帮凶”,制造出许多笑话和恶作剧。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女孩,一气之下,纵身跳入荒山野外一口深水塘里,结束了花一样的青春年华。据说她的死因,仅仅是因为恋爱失败与母亲怄气。她先是喜欢一个初中同学,因男方家庭反对而告终。后来一个外县的男孩迷恋上她,苦苦追求,她被对方的诚心所感动,决定订下终身,但因这个男孩一只眼睛不知什么原因做过手术,眼球是用狗的眼球替代的,因此狭隘的母亲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坚决反对,以致母女之间争吵不断,一次争吵中,她说了句,活着真没意思,还不如一死。谁知怒气冲冲的母亲回了句:“你死了,我一滴眼泪就没有”!就这样她转身就出了门,永远离开了生她养她二十年的家,她匆匆忙忙地去了,把一生愧疚与悔恨留给了母亲。对于她是死,我除了悲痛和震惊之外,更多的惋惜:糊涂啊,太不值了。也许她在水中挣扎的同时已经后悔了,但已无力回天了。她的死是毫无意义的,完全不应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因为摆在她面前有很多条路,无论你选择那条,都可能有一个星光灿烂的人生。

  另一个坟是堂嫂的,堂嫂是一个乡镇人,与堂哥是姨表兄妹,因为家穷,堂哥家对她资助太大,父母做主订下这门亲,其实她当时心中有了意中人,出于对堂哥的同情和母命难违,以及感动于堂哥及家人把她当宝贝一样呵护嫁了过来。出嫁那天走在一根独木桥上,突然转身要回去,被送亲的人拦住。上一辈人说这是一个不详之兆。老实说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嫁到乡下,确有很多人为她惋惜的,用乡下人话说:镇里人嫁到乡里,就是一朵鲜花掉进毛屎缸里。可见堂嫂当时的心里是极为不平衡的。堂哥是一个忠厚老实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早在堂嫂心里生根发芽,她每天跟着堂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然而家庭的纷争却在持续不断,家里人不时会流露娶她代价太高的情绪,婚前婚后的态度也使她无法承受,二叔对她极为不满,有时会指桑骂槐地大骂堂哥,再加上她孤傲的性格有时造成和家里人也有点格格不入。其实,堂嫂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知恩图报的人,我和姐姐都很喜欢她,因为对侄女的疼爱(她女儿),每逢假期期满返校时,她总要给我准备好吃的食物让我带走,说是学校生活苦。我深知她在一个闭塞落后的山村受了很多难以忍受的曲解。也许山村人的保守、落后,自私与狭隘是她真正杀手。连续两年的假期的深夜里,总听见堂嫂凄惨的哭泣声,那是一种绝望的声音;是一种啼血的呼救声。我的心象抽干了血一样的冰凉和疼痛,恳求躺在身边的母亲去看一看,可母亲说天天就是这样,没有用。从她的哭声中能听出她的精神已彻底崩溃,她在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挣扎三年,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她。据说她死前很怪,见人都是瞪着双眼,走路气冲冲地,象打倒人似的。一条白绫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年仅二十五岁。堂哥说她死前一天曾跪在他面前说对不起他,他竟不解其意。她走了,带着对人间深深的痛恨和绝望,带着丈夫和孩子深深的歉意走了。对于她的死,是迫不得已而明智的选择,在当时那个年代,那样环境下,她是无力逃避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也无法改变现状,与其在痛苦中挣扎着,不如早点解脱。

  当我看到一群年轻力壮的人出现在婚庆的场面得到施舍那种笑容时;当我看到一些人用人格和尊严去换取可怜的名利时,我的心在颤抖,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种观点我真的很排斥,活着就要活出尊严来,这样说,绝不是主张一种消极的人生态度,而是强调每个人要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坚定的信念,不要盲目随从世俗,象海伦,爱迪生、贝多芬、梵高、张海迪,他们面对逆境和艰难,坚强地活下来,给人类创造巨大精神财富,身体残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残疾。(落叶数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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