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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画家眼中的中国
2013-10-23 11:27:27    来源:译言    我要评论(
  一群红卫兵兴奋地沐浴在麦田的金辉中,向着灿烂的丰收挥动着旗帜。一对乡村夫妇在旁边观看,捧着的筐子里装满了硕大的红苹果。这张照片可能是20世纪50年代中共宣传部印刷的千万海报中的一张,人们脸红扑扑的,洋溢着活力与朝气。但画上有些东西不对。
  
  在这片乐观的景象中间,原本应是毛主席神采奕奕微笑的脸庞,现在却站立着形似扭曲的圆环的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总部大楼,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三架表演空中分列的喷气式飞机掠过夕阳,留在空中的尾迹围绕着大楼。整幢大楼矗立着,俨然像一道通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乐土的大门。
  
  这幅图倒不如说是朝鲜建筑师们的恶作剧,总部位于鹿特丹的OMA事务所,将金日正、乔治·W·布什、萨达姆·侯赛因和耶稣和这幢大楼的拼贴画一起作为一本书的封面,另一张是着火的大楼前面站着一位双腿张开色情女郎。但事实上这些都是一个朝鲜油画单位画家的作品,这个单位还恰好是为金氏政权制作宣传画的机构,但现在他们却只能在朝鲜设计食品包装。
  
  “美好的未来”到目前为止包含了6幅这样的油画,是英国籍外漂族尼克·邦纳(Nick Bonner)和江森海(Dominic Johnson-Hill)二人智慧的作品。他们两人20年前来到北京,爱上了这座都市。邦纳经营着高丽旅游,一家专营朝鲜旅游的公司而江森海统领着街头文化衫的帝国—创可贴,生产印有粗劣毛泽东主义意象图标的T恤。这些图片在这个月初的北京设计周上展出,是痴迷他们二人的必然结果。
  
  “朝鲜艺术家最擅长传达信息而无需标语,”邦纳说,他收集朝鲜艺术并制作出了探索朝鲜生活的系列纪录片以及据他描述为“朝鲜的第一部长篇浪漫喜剧”——《金同志飞起来了》。“我们想展示当代中国若按毛泽东思想发展,所应展现的面貌。”
  
  在一幅画上,兴奋地人们排着队伍,顺从地穿着毛氏服装,涌向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的鸟巢。城市的空中轮廓骄傲地让自己窒息于两侧光亮透明的摩天大楼和向粉色天空大量排放烟雾的丛林般的冷却塔。一位年迈的游客和他的孙女敬畏地看着这振奋人心的景象。
  
  在别处,工人们从单调乏味的集体工作中解放出来,在夜总会跳着迪斯科,在华丽的卡拉ok包厢里唱歌。一个办公场景展现了从事网络电脑终端的人们工作的情形——绘图的画家完全没有互联网工作的经验。
  
  “这些画家所处的情况是,他们画的东西自己从来都没见过”,邦纳说道,“如此一来,这些画就更加不真实和朦胧了。”
  
  这些绘画的创作进程开始于奥林匹克举办前的狂热,邦纳和江森海将详细的草图以及还在商讨中的大楼的绘制图交给了朝鲜画家,接着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画,而那时CCTV大楼和奥运场馆都还未建造。于是画家们只能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将空白填补上。他们的成果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视角来探究朝鲜人民眼中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何景象,而那片土地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了解。
  
  将现代中国的元素强行插入早期共产主义宣传画的景色中,形成了一幅有震撼力的图像,显示了从1978年邓小平推行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的巨大进步。喊着“致富光荣”(历史上备受争议)的口号,他将中央王国从灰暗的平均主义弹射到彩色的富丽堂皇中,接下来的30年城市上空的烟囱也逐渐被璀璨虚华的装饰物所代替。
  
  但就像毛泽东时代大跃进的广告牌一样,凸显一群面带微笑、拥有健壮体格的劳动者而掩饰劳动营状况和大规模饥饿的现实,这些国家支持的大规模工程耀眼的光芒,让人权的践踏以及为为这些工程付出血汗劳动民工的现状变得无关痛痒。画布上显示出的这种过分饱和、纯粹的欢乐明显是在提醒人们某些事物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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