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寒
2010-4-28 13:18:4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回首往昔,一些旧事丰盈着人生,一些乡情明媚着眼眸,一些亲情柔软了内心,一些小细节里的幸福啊于时光的流转中如影随形……醇香朴实的文思,悠然自如的运笔,清晰酣畅的笔墨,欣赏了!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朝朝暮暮轮回重复,花开的声音犹在耳旁,如蝶飞舞的落叶又舞蹈在瑟瑟清秋之中。自然界的万千气象,点缀着岁月的丰盈时光,圈圈年轮的痕迹,凝聚着生活的点缀,收录了悲欢人生。其他季节多流光溢彩于斑斓的色彩,勃发着生机与喧嚣。沉湎其中太久,难免心生审美疲劳之感,欲觅清闲冷峻之处,冬季的来临,恰好迎合了这种心境。
北方的冬季较之其他季节,显得悠然而漫长。霜降大地之时,凋零了万木冬眠了百虫,雪裹原野之日,天寒地冻苍穹辽阔。叶落的秃枝枯桠,仿佛洗净红尘铅华之感,草衰满坡,是等待来年重生蓬勃前的休歇吧。漫步过家乡的田垄小道,串门于亲戚邻里的门户之间。快意畅谈围炉言欢,一种惬意恬淡之感溢满心胸,尽享俗世间的天伦之乐……
也许岁月的沉淀可以浓郁记忆的韵味,往事追忆,加深了回忆美好的程度。童年的时光都在那个老院落里面,那是个城乡的结合部位,南邻车水马龙的县城,北部挨着村庄麦田,市井风情和乡土的气息,皆可以阅览经历。一院梧桐树,土坯墙砖瓦房,度过了二十余载的悠悠时光,姥姥、父母、姐弟欢聚一堂,过着人世间平平常常的生活。
秋风过后,刮落一地的梧桐叶子,预示着大雪盖地只是已经不太遥远。母亲便忙着去地里面往家搬白菜、萝卜,准备好过冬的所需,收集童年的记忆,关于冬天的信息,却总是在心灵深处隐隐约约显现着,像是一股温情淌过心田,热肠润肺般的服帖。八十年代初期的生活,平淡中略微显得枯燥,没有太多的娱乐可供人们消闲,总是在锅碰着碗琐碎中,在家庭平凡事物中消闲着,其中不乏亲情温馨和世事沧桑。
土坯的老屋,报纸糊满了墙,前厢炕和后厢炕之间是煤火灶。一扇布满格子的窗透着光亮,有点昏暗的格调,像是黑白照片那种沧桑感觉。秋后储存好煤,碾碎成粉,堆放在院落的一角,用时洒水浇煤,配上泥土中和,填入煤膛中,用铁棍子在煤火中间捅开,以便通气之用火焰燃起照亮脸庞,做饭照明足矣。土坯墙散气性好,无碍煤气中毒。冬日里没事便盘坐炕上围炉取暖,大人们忙着做饭。或者闲聊着家长里短的。我呆在一旁听他们谈话,获悉着尘世间的人情冷暖。混混沌沌中拿起一本画册翻看,在谈古论今的文字中间沉醉,常常惊羡那些简笔画,寥寥数笔勾勒出故事的梗概大致。深情投入常常忘记周围的环境,这时候母亲便会吆喝我:“旦儿啊,煤球火烧着裤腿边了,还傻愣在哪里干啥的啊。让你上学识字,就是让你看画册的啊,嘻嘻嘻。”
每次下学回来我们姐弟几个就会把书包抛到一旁,围在火炉旁等着开饭。姥姥围着围裙,掀开锅盖子,用勺子在锅里面搅动,热气冒起,弥漫起满屋的烟雾。姐姐们便会你一言我一句的叫唤;“姥姥今天多分给俺几个黄疙瘩啊,今个天气冷……。”玉米面掺合着白面捏成疙瘩,熬到小米粥里面,满足着我们的御寒之用,供给着我们成长所需。坐在炕沿之上“吸溜吸溜”之声满屋子,那份余香真浓郁啊,以至于今日仍旧记忆犹新。
那时候改革开放之初,禁锢的思想犹如坚冰刚刚融化,春光乍现人间。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蔚然成风,都发誓要赶上青春的末班车,抢回荒芜了的好时光。二姐刚从“上山下乡”的回来,也跟着返程青年一样,参加了文化夜校学习无线电。二姐是个粗心人,加之在乡下一直忙于下地扛锄搞生产,操场打靶保家乡,早就扔掉书本好多年了,没有耐心再去搞懂这些二极管、整流器的功能与安装,线路、集成块的链接和贯通。只是每日坐在课堂的感觉着实陶醉了一把二姐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的时光。同学们实习时候组装了一台电视机,二姐回家商量了一下,花了200元钱抱回了家。电视上显示着“中原”牌子,二姐说大概用的是安阳电视配件厂的配件吧。14英寸黑白电视机,红色的塑料外壳上面竖着两根天线。我问姐姐天线是啥,姐姐说用来接收西山四方脑转播的无线电信号,我又问,无线电有电吗,我见咱大娘家的电灯绳下面,贴着“小心用电”的红纸,姐姐不怕让无线电给电找了吗?姐姐乐的笑个没完……
夜晚来了,插好了街门,避开冬日的严寒躲进小屋,全家上了炕,各自找到地方钻进被窝,暖烘烘的一种让人留恋之感。看着电视画面闪烁着、演绎着各类的故事,凝聚着全家人的欢乐时光。记得一部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一家人的心紧紧的跟着电视里面的地下党人起伏的命运,跌宕了一个冬天……
过了腊月二十三,年味愈加的浓郁了,母亲便安置大姐夫早早的把春联给贴了吧。说是趁着年前空闲时间充裕,省的过年忙活到一堆去了,咱家先多红火几天。母亲去面缸里面挖了一勺的面,沾上点水到火上面一熬制,转眼成了浆糊。大姐夫便去墙根搬来梯子竖在了门框边,爬上去撕掉旧的春联,一年的风吹日晒,春联早已经发白了变脆了。糊上浆糊,粘贴上新春联,一个门框挨着一个门框张贴。大姐夫在梯子上上下一阵子的忙活,我问大姐夫累吗,大姐夫说,不累,就是风吹的手有点冷。南墙有一个大大的“福”子贴倒了,我慌忙着提醒大姐夫,一会咱娘又要说咱们做事马虎了,大姐夫笑着说,倒了就对了,福气到了……
年关一天天的临近,过年的气味越来越浓郁,心情总是沉湎在闲淡温馨中。家里的大人忙活着上集市去,购买回各类过年的物品,好吃的好喝的……家里的花费,只有在过年这些天才会宽绰大方些。物质的匮乏和个人的贫穷,制约着当时的生活水平,只是那时候人们的物质欲望相对较低,小小的改善就很容易满足需求。娘去裁缝店拿回来新衣服,我们每人都有,姐弟几个慌忙着试试衣服,肥大的布衫套在棉袄外,兜上棉布裤子,一个个乐和的笑着,抢着照家里的镜子……娘这时候就会说,快褪下来,到了初一再穿,不要弄脏了。除夕夜的韵味最是独特,辞旧的怀想、迎新的喜悦,搀和在一起,鞭炮此起彼伏,烘托着喜庆的气氛。全家人围坐一起,吃着丰盛的年夜饭,这天娘会特地摆上酒,我们都不熟悉喝酒的好处,但是都愿意饮用几杯,在火辣的滋味里面瞎琢磨幸福吧,亲情在此刻显得尤为温馨。火炉里熊熊的烈火,温暖着这个平常的家庭。在尘世间一个角落里,一家人温情的享受着款款天伦之乐……
回忆有时候很美,旧事重提可以丰盈人生的内涵,重温时光,那些暖色的画面渲染了岁月的色彩,以至于多年以后的今天,依然执着的守望着。声声鞭炮,依然响彻在耳旁,那一地的烟花碎片,仿佛曾经的模样,那阵阵传来的硝烟味道,依然飘逸着当年的味道。今日又是大寒时节,空气中游离着丝缕的过年气味,此时我坐在冬日的阳光之下,午后的时光悠闲淡定,慢慢展开思绪,任其自然的流淌,那些旧年的细琐往事浮在上面,轻轻的飘摇着、灵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