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也是我们的兄弟
2010-4-8 15:09:0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关注民工,源于多年前一次难忘的经历。
一九九二年的冬天,我还是一个在异地求学的学生。学校一放假,就匆匆挤上回家的列车。那时候,人多车少,交通秩序也很混乱,火车能够正点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本该是下午到达目的地,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到合肥。走出车站,寒风一个劲地往脖子里钻,冻的我直打哆嗦。站在街道边的路灯下,哈着气,跺着脚,指望能遇到开往家乡县城的汽车。还好,没等多久就来了一辆巴士,和一群民工模样的人拼命地挤上去,才发现车子里人满为患,挤在人堆里动荡不得,此时的人和罐头里的沙丁鱼没什么两样,密密地挨在一起,呼吸都变得很急促。唉,不管怎样,能够赶到家就行,再说,这种情况遇到多了,也习惯了。
车厢里本来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空隙,而和我一起上车的那帮打工的,叽叽喳喳地说着闹着,肆无忌惮的表现着回家的快乐,还有的竟然点上了香烟,弄得车厢里乌烟瘴气。
“真没素质。”我的眼里满是鄙视。
我努力地想挤到另一边,离他们远远的,以示有别。
车子开了大约一刻钟,往窗外看,大概快出城了,外面很冷清,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一盏一盏的街灯,发着苍白的光不断地往车后闪着。
“买票啦,买票啦,每人三十。”
“什么?三十?打劫啊?”人群中愤怒了。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啊,闲贵就下车,这年月不愁没人坐啊。”
这才明白车主很黑心,在火车站不卖票,现在到了这个地方,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选择下车,只能喝西北风去。平时只需七块钱的车票,一下子涨了好几倍。这不是明摆着宰人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三十?”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清楚地知道口袋里只有十块钱,刚好管到家的。
“买票。”卖票的挤到我面前,口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我,我只有十块钱。”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得见,刚才的那点“天之骄子”的自尊被击的粉碎。
“出门干活,怎会没钱?没钱就下车。”
我感觉自己的脸发烫的厉害,真想立即逃下车,躲避那些怪异的目光。但我不能下去,下去了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说点好话吧,却出不了口。
僵持着。
车厢里异乎寻常的安静。
“别难为他了,看不出人家还是个学生吗?再说,你也太黑了吧,有你这么要钱的吗?”旁边的一个民工说话了。
“春运期间就是这个价,我也要吃饭,不是慈善家啊!”卖票的说的理直气壮,“快点吧,别耽误我卖票,要么就下车。”
我难为情到了极点,还是决定下车。
“给,三十块,这个小兄弟的票我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掏出三张十元的纸币,递给了卖票的。
“别,我还是下去吧,谢谢你!”我想阻拦,我不能无缘无故的接受别人的恩惠。
那人伸手按住我的肩,“没什么,小兄弟,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啊,就当我请客了。”
“这十块钱给你。”我把攥在手里的钱塞给他。
“留着下车后吃个夜宵吧,暖暖身子。”他朝我笑了笑,笑得很憨厚。
那张满是风尘的脸从此深深地烙在记忆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我知道这次的萍水相逢注定不再有报答的机会。也正是那次经历,让我低下了清高又孤傲的头,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定位自己。也让我重新认识那些曾在我眼中很粗的民工们。
踏上社会,当和那些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民工打交道时,我表现出的总是异乎寻常的热情,因为在我的心中:他们就是我的兄弟。他们的朴实,他们的率真,将深刻地影响我一生。
无论走在哪个城市的角落,我们都能看到民工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流浪漂泊,风餐露宿,艰难而又执着地追寻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之梦。他们生存的空间很狭小,生活很简单,薪水很微薄,地位很卑微,在人流如潮的都市,他们就像角落里沾满灰尘的狗尾巴花,寂寞地开,寂寞地飘零。
城市在他们的手中魔术般的变化着,而他们依旧是风尘仆仆地来,无声无息地去。
用尊重的态度去接触他们吧,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也是我们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