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事,大都忘却,留存下来的,当是刻骨铭心的。想自己小时候基本上属于循规蹈矩之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远离那轰轰烈烈,自是如烟往事俱忘却。但平凡的孩子也有偶尔的不平凡,这一“闪光”处,经过时间长河的大浪淘沙,成为了永恒。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与小伙伴放学之后一起去割草,那是每天放学之后的必备功课。不似现在的学生,放学之后就埋头于作业之中,直至深更半夜。那割草的过程,也是一起玩耍快乐的时候。有时玩糊涂了,没有完成“任务”,为了交差,我们会在蒌子里撑上小木条,上面盖上一层草,形实而实虚。有时能蒙混过关,有时被大人发现了难免一顿臭骂,但只要承认错误,还是好孩子。
这一次割草过程之中发生了意外。有一小伙伴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割了生产队地里的菜苗,另一小伙伴教唆我们大声喊叫。结果我“路见不平一声吼”,与那小伙伴发生了冲突。其实那小伙伴大我几岁,“角斗”之中我吃了亏,由是抽出放在身上的用钢锯条加工的小刀,扎了小伙伴胳膊上一刀,当时血流如注,我们吓得四散而逃。回家之后,虽心有惴惴,但哪敢在母亲面前实话实说啊。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小伙伴的家长找上门来,其气势之盛,言语之难听,还略有些印象。母亲是老师,但想来这种骂街式战斗不是她的特长。不知是为了“堂前教子”的古训,还是有点儿恼羞成怒。反正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往“死里”很打了一通。至今犹记,母亲一边打着,一边流着泪。也许她是在埋怨着我的不懂事,不争气。也许她是在发泄着对于他人蛮不讲理又无可奈何。也许她是要让我彻底长了记性,从此做个“好人”,棒头上出孝子自古而然。
打在我的身上,其实是痛在她的心里。多少年后,她还会与我提及小时候的顽皮,提及我被打得“半死不活”尚不肯认错的倔强。此刻的母亲,眼里泛着母爱的慈祥。而我看着渐已老去的母亲,想着我离开她这么多年来那始终的牵肠挂肚,真的令人不胜感慨。感受着的,只有母亲的那份深藏于心的爱。大爱无言,此时此刻是无须任何语言的,母子的心是相通的。
我始终认为,挨母亲打是一种幸福。我情愿挨打,只希望这种爱,这份幸福能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