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问世间情为何物?天上最美的是星星,人间最美的是真情,外表留给人的是印象,内心留给人的是感情,珍惜了今天你就拥有了明天,愿你开怀地笑,温柔地睡!
姐姐,今天选择这种方式跟你说话,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是2009年的夏天了,转眼我已经满19周岁了,今年的秋天你也要满21周岁了。
还记得2004年那年的夏天吗?不小心拐错了一个弯,幸福从此消失在路口的转角。
三年了,光阴把我紧紧地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层层下面的那些美好,多久没有露出水面了?它们在下面缓慢地流淌着,流淌着,细水长流,安宁而又无力,哪怕是浮出水面冒出一个气泡,然后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迅速以骄傲的“噗”声破灭,也没有力量了。纵使是再过三百万年,你也积蓄不了这样的力量。
三年,谁相信,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了,谁相信?走出家门口,左拐,穿过一个路口,再右拐,就是你的家了。但我却不曾说服我的脚要做这样伟大的行动,连想也没想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自然地面对你的离开,你的消失。是否曾经认为你还会回来,我们还是能像从前一样,所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疼得无法呼吸。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来了,所以我的期望落空了,有一点点的遗憾,有一点点的心疼,有一点点的惆怅,却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因为之前我总是在想着只要我们还活着,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总有一天还能再一次重逢。
年少的我们,曾经经历过几次身边的亲人朋友的离开,死亡,华丽的,悄然的。曾经以为死亡是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但如今我和你的距离近到可以用脚步来计算,却仿佛隔着一个宇宙,一个轮回。最近的,却可以是最远的。
如今,我对于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辛苦吗?不知道你现在会不会偶尔感到寂寞和孤单,不知道你会不会偶尔想起你青涩的学生时代,不知道你是否曾经在每一个回家的黄昏想起我,不知道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一个疼你,爱你的男朋友。
你还记得吗?你的第一个男朋友,你曾经跟我讲起过他,我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名字,清晰地记得你跟我描述过的他的性情,他的习惯。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动的男生,他对你的爱情,让我感动。也许如今,这样的男孩子并不少。他们都说,年轻人对爱情都很认真,很执着,很疯狂。但毕竟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爱情的真诚。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懂得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伟大到如此的地步。但你却时常对我说,你对他产生不了热情。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走在一条美丽的林荫道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到令人窒息的林荫道。任何一个人的心中,都会涌起浪漫的感觉。你说,多想跟我喜欢的人一起走在这里。我笑嘻嘻地问:
那……那个人是谁呢?
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是谁呀?
他在未来等着我。
他不算吗?
你笑了笑,沉默不语。
我们都知道,你不爱他,不爱。但你却从来不曾想过向他提起分手,因为你对他有感情。却不是爱情。你常常说,等我哪一天想到怎样说才能令他不难过再向他提起吧。如今的你,是否已经明白,无论你怎样说,他都会难过。分别,无论是以怎样方式,怎样的姿态,平静的,潇洒的,骄傲的,华丽的,悄然的,温和的,激烈的,都会令人感到摧心的疼痛。
而现在的你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故事了吧?曾经从日出到日落时刻都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却走不同的路,听不同的歌,看不同的电影,喝不同的饮料,想不同的心事,面对不同的人生。每每想到这里,我心里总会泛起一股辛酸。现在的我常常觉得故事最惨烈的结局不再是谁谁谁死了,人死了倒还好,那些爱,那些恨,那些是是非非就会停止在生命消失的那一刻,改变的来不及改变,消失的来不及消失,错过的来不及错过。最悲哀的是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却各自去认真地走自己的人生,谁与谁都不再相关,曾经有过的交集,有过的爱恋,有过的依赖,都败给了伟大的时间,随着季风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一路消失了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此后,结婚,生子,柴米油盐,生老病死,粗糙的生活……
你也曾经这样想过吗?还是你从来不曾去在意?你会带着一脸的无奈和迷茫的眼睛让它随风而去吗?现在的你想起的心事不仅仅是这些过去的疼痛吧?还有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未来。还记得那一年的初三,你就要考高中了,要毕业了,却在很多个晚上,让我教你读着一些很简单的英语单词。休息的时候,你常常会靠在床沿边,低着头说,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不违反校规,不闹事,做个好学生,好孩子,考试一百分。我们都知道你多么后悔你曾经奢侈挥霍掉自己的年少时光。从小你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孩子,到处跑,到处玩,到处认识花花绿绿的朋友。恩,你不是个安静的,听话的孩子呢。你的身上有一种野性,时刻不安分,时刻跃跃欲试,时刻想和某种东西挑战。不管是对的还是不对的。是的,你常常分不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要自己喜欢,都按照自己的意念去行动。说真的,你很任性,很霸道呢。所以,总有一天,你就受到伤害了,自己带给自己的伤害。你会很后悔,你常常后悔做过一些事情。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后悔是做人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你会脆弱地哭泣,躲在角落里忧伤。任凭全世界都在骂你,都在指责你,怨恨你,嘲笑你,排斥你。深刻地后悔,虔诚地求恕,难过的哭泣,这些别人都看不到,你流再多的眼泪又有什么用呢?嗯,说真的,你真的很喜欢哭呢。其实你很脆弱的,常常遇到难过的时候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我们两个人遇到同一件悲哀的事情,我可以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地站在天空下出神,你却蹲在角落里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不知道我们两种不同的悲伤方式究竟哪一种更为强烈,但是每一次看到你的眼泪,我却会无比地心疼。我会忘记你是我的姐姐,我会觉得其实你只是一个孩子,可怜的孩子。
仔细想起来,我很少叫你姐姐呢,几乎没有,我总是直接叫你的名字。从小就这样,似乎印象里从来没有人教我应该叫你姐姐。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是一个从小就不被人重视的孩子。奶奶更喜欢我,不太喜欢你。你的爸爸妈妈更喜欢你的弟弟,不太喜欢你。如果说你在以后遇到的不完美的人生都是因为从小没有人重视你,管教你而导致的。那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讨长辈喜欢呢?为什么奶奶喜欢我,却不喜欢你?我们都是她的孙女,身上都流着一部分和她一样的血液,为什么呢?奶奶说你不听话,不乖,是野孩子。可你为什么会不听话,不乖呢?每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会带来他以生具来的某种天性吗?大人们强迫我们做我们不喜欢做的事情,尽管我有多不情愿,但最后我常常会选择妥协,而你却会反抗到底,与他们撕破脸皮也不愿意妥协。其实小时侯我觉得你很勇敢,你有胆量这么做,我却没有。因为我怕痛,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痛。小时候怕的是皮肉之痛,长大以后依然怕,只是还加上一种精神之痛。我很懦弱,是不是?我承认,我确实很懦弱。现在的你,还会这样吗?对现实感到不满,你还会勇敢地去反抗吗?我想你的力量已经不够用了。小时候也不过是挨大人们的一顿打,现在要挨这个世界的一顿打了。你承受不起的,你没有资本去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了,你也没有能力能够常常很快治好自己的伤口了。
想起关于你的一切的一切,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童年,也想起我们之间的那场变故。我不想提起,真的不想提起。每一次想起,我就会觉得有个玻璃杯子在我的心脏上面尖锐地破裂开来,玻璃片子带着尖尖的棱角指着我的心脏,有人用手把它们紧紧一捏,玻璃插了进去,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你发现了吗?现在的我们尽管身上流着一部分同样的血液,却是谁与谁都不再有关系了。我想错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这个有时候肮脏、凌乱得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收拾的世界。以及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有些感情的变质,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有些事情很奇怪,时间的因素,心情的因素,气候的因素,地点的因素,语言的因素,人物的因素,种种因素非常凑巧地碰到了一起,就导致了人世间最悲哀的变故和分别,是永远的,不可挽回的。
以前很早的时候就看过李煜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们说,这首词的词眼是一个字:改!因为这个词眼,我对这首词的印象非常深刻。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也学了这首词,当时心里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常常会觉得,爱情会变质,友情会变质,连亲情也会变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如果有,那也不过是假象吧?那层薄薄的美好下面,是怎样丑陋的嘴脸,谁知道呢?不过我还是会认真地等待真正的美好,就算我不相信有,也要学会等待,有期待,人生才不至于枯萎,不是吗?
想起了很多,只是因为想念你。说实在的,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你却是一个很好的姐姐,记忆里你曾经给我的那些疼爱已经被我深深地刻进骨髓里,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想你还是会常常想起我的,对吧?你敌得过很多事情,却敌不过这个世界,敌不过变质的东西。或许现在的你活得并不成功,并不精彩,依然没有很多人喜欢你,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想跟你说,姐姐,其实,我是很爱很爱你的。姐姐,其实,我是很爱很爱你的。
某个夏日的黄昏,我路过一个荷花池,盛大的绿色和白色交替着在我眼里掀起层层的海浪。一株纯洁的并蒂莲在当中孤傲地挺立着。我想起姐姐最喜欢荷花。而这一株并蒂莲不仅仅是姐姐的象征。我忽然想起女诗人冯小青写过的两句诗:“稽首兰云大士前,莫生西土莫生天。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姐姐,我们是人间相依相随的一株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我们同心、同根、同福、同生……
我喜欢一句话,那些爱,停留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它只是停止了,并没有消失,是的,它只是停止了,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