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的温暖
2010-11-18 10:49:56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顺着卷起的纸筒望去,我看见指尖上的温暖在跳舞,一圈,两圈。
它的后面是一轮明月……
——题记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还好,窗外的树梢挂着一轮寒月,有它相伴,夜似乎不那样的凄然了。
零零碎碎的思绪像是断带的胶片,在脑海里走走停停,无措的看着一段一段的记忆来回晃动,竟然不知该捡起哪一个片段,用指尖的温软去轻轻的碰触它,怕触碰的瞬间,心还是会刺刺的疼。
夜的触角穿过黑色的幕幔,就让它的笔尖定格在那个黄昏吧!
凌乱的枯枝落叶,落在奶奶的灵车上,我的肩头,却像馨石一样砸在心里,我知道,走过这长长的树林,我就要真的和奶奶离别了,天上没有阳光,只是灰蒙蒙的像铅块,我已经不会哭了,只是无声的落着泪,其实,从奶奶撒手到送葬的路上,一直未曾哭出声音,不是失声,而是忍耐,我知道,奶奶还未走远,还能听到我无助的啜泣,我不哭,也不能哭!
一抷抷的黄土遮住了那发白的棺木,隔断了我跟奶奶生命相牵的一根线,心揪着疼痛,奶奶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也是跟我一样揪心的疼痛呢?奶奶!身体内的暖意,被一丝丝的抽离。天,蒙胧着下起了细雨,人们都在哭泣,雨淋棺木是喜兆,说奶奶在路上为我祈福,要我以后的岁月,安好幸福。奶奶,我知道,那是您不舍的泪水在悄悄撒落,一定是的,我知道,奶奶的心牵着莲儿,不然,那雨为何淋洒的如此缱绻柔暖?
奶奶走了,当空旷的屋子里只剩窗前的一轮秋月时,才真真切切的感知,自己就像秋风中瑟瑟的落叶,离开了大树的怀抱,永远的逝去了那份浓浓的亲情。
留下的记忆,和奶奶苍劲的话,在我以后的岁月里,形成了凸凹有致的碑铭;要坚强,要自信,要活下去!在我懂事以后,在现在这样的夜里,我分明察觉到了这些印记在我生命中产生的巨大的支配性力量。
起身为自己沏了杯暖暖的咖啡,盈握的瞬间,那股暖意顺着指间慢慢流淌在掌心。关于爱或者恨,在静夜里就像是暮春时节遍野的山花灿漫,在寂静的孤独美感中蔓延。
随着奶奶的离世,我的身世也渐渐浮出了水面,我竟然是奶奶捡拾回来的女婴,在遥远的中原城市,我还有一个家,有哥哥,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孪生的妹妹,父亲找到我的时候,门前的池塘里,那些碧绿的荷叶早已斑驳成了花影,莲的花蕊里也饱满了密密的莲籽,离开家的最后一夜,静坐在小屋内,望着那轮寒月无眠,心里涌出的不知是喜还是悲,命运的多舛,和它的戏弄,让我幼小的心灵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我是被亲情遗弃的女婴,又在奶奶的关爱下,无忧的长大,那些相依为命的记忆碎片,那些艰苦的过往,历练了我的韧性和坚强,面对着爱和恨,我不知心里的感受该归于哪边?
生活中的小碰撞,细碎的相处中,我渐变的沉默寡言,在内心的深处,我知道在我踏进这个家的时候,就给自己覆上了一层薄而透明的搁膜,却又是那样的坚实,不可穿透。
轻轻品一口温热的咖啡,涩涩的微苦,总是在夜里无端的做梦,无尽的梦,反复出现的那个家,那荷塘,那小屋里窗前的那轮明月。
轻轻拉开窗,在窗沿上,拾起被风卷过来的落叶,对着灯的光线凝眉细望,分明看见撑满了整个季节的怅然与苦涩,一种久违的凛冽流遍全身。
轻轻翻阅岁月的篇章,带有泪痕的笺上,记载着流年里的苦涩和心酸。
那年那月,我随奶奶流离街头,时时惊慌着躲闪窜出来的狗。
那年那月,我曾在一个个的垃圾筒前驻足,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瓶子空叹息。
那年那月,我曾泪眼望着烟雾里颓废的哥哥,不管不顾我的和奶奶的冷暖。
那年那月,曾泪眼看着警察铐走了哥哥,心就撕裂般的疼痛。
那年那月,曾望着同年的伙伴欢雀着去上学,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
那年那月,曾拽着奶奶渐渐变凉的双手,清楚的感觉到,那双温暖的手,渐渐变凉,变硬,那温暖顺着指尖,一点一点的流逝……
又是那年那月,用一颗碎裂苍凉的心封住了那个家的门,那里面的记忆,笑声,温暖,曾经的温馨和祥静,都被一把大锁锁在了记忆里。
你,也哭了么?
为何我能听到某个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啜泣?伴着呜咽的铜箫声,在午夜的空中来回徘徊。
你,也流泪了么?不要哭,奶奶说过;人活在世上不容易,都会碰上这样或那样的艰辛和苦涩,但要坚强,要自信,要活下去!
你,也伤感了么?不要泪流,就让指尖上的一丝温暖洇在我的文字间,给我一缕单薄的暖意。
夜深人未寐。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