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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文化街》有感
2009-9-17 10:57:1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作者这样的书评写的很有味道,完全摆脱了就有的书评模式,以另外一种姿势展现在人们面前。文笔比较清泠一些,但是文章之中充溢的思考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般而言,小孩不会怀旧,他们的眼睛总爱往前看,总是嫌时间过得慢,恨不得自己早点长成大人。人到中年,其实还不到怀旧的时候,为什么偏偏爱怀旧呢?
  
  怀旧,怀什么旧,任何事物一出现便旧了,我们怀哪一刻的旧,古也一样,哪一代哪一朝算古呢?清朝算古还是宋代算古,孔子比宋代更早了一千年,他慨叹:人心不古。还要古到哪里呢?再往前推到周代的周公也提倡复古,复到茹毛隐血的原始社会也不是个头,想必那时的老祖先也会怀念自己青壮年时在丛林中的健步如飞,即使是老年时的黄花满地也不如儿里的漫天白雪来得温馨。
  
  怀旧是对美好经历的一种执着,是对自己倾注的情感过往的执着追念,明知不可能,我偏不!时光匆匆,前后都没有端点,个体的一个人无法长久的在时光长河中漂流,那么,请允许我永记那一段曾经的惬意,哪怕是刹那!我想我的文化街,我想那个甜食店的姑娘,我想孔昭简老人,他们是多么可爱的人!
  
  准确地说,回忆并不是怀旧。怀旧,总是带有一种苦味,带有一种春秋演尽、繁华脱落的苍凉感。那是对逝去的岁月一种恨爱交加的情感;那是一种青春早已逝去却死不甘心觉得心理年龄依然年轻的心态。
  
  如今,任是多少网也捞不上来我的青春了,我便只好怀旧。用文字描述,是怀旧的最好也是最便当不用花什么钱怀旧的方式。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怀旧给了我
  
  慰藉自己画饼充饥的一张饼。
  
  是一个阳光温煦、微风徐徐的早晨。我看汉中树洞的《文化街》,看着看着,居然心疼起树洞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忧伤,不,或许那并不是忧伤,尘世间,人和人,物和物,人和物的相逢都是要讲究缘分的。命中注定他和那个甜食店的姑娘没有缘分,却命中注定他永远也走不出一条老街的顾盼流连。
  
  而我,读了树洞的文字,再也走不出他文字中的顾盼流连了!
  
  多么奇特的关系啊。仅存在于关系微妙的人。如果我们是好友,我们会彼此探问,打电话、发简讯、写电邮、相约见面,表达关怀。如果我们是情人,我们会朝思暮想,会嘘寒问暖,会百般牵挂,因为,情人之间是一种如胶似漆的黏合。如果我们是夫妻,只要不是怨偶,我们会朝夕相处,会耳提面命,会如影随形,会争吵,会和好,会把彼此的命运紧紧缠绕。
  
  但我们不是。我们不会跟好友一样殷勤探问,不会跟情人一样常相厮磨,不会跟夫妇一样同船共渡。我们是兄弟,所谓兄弟,就是家常日子平淡过,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择和承受。我们聚首,通常不是为了彼此,而是为了共同喜欢的文字。
  
  然而,又不那么简单,因为,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它的人都不一样,我们从彼此的文字里看得见当初。我们清楚地看到彼此的儿时,——树上的刻字、夏夜里的萤火虫、父亲念古书的声音、母亲快乐的笑、成长过程里一点一滴的羞辱、挫折、荣耀和幸福。有一段初始的生命,全世界只有这几个人知道,很幸运我可以透过你的文字感知你!
  
  文字,使我“看见”。
  
  文学与艺术使我们看见现实背面更贴近生活本质的一种现实,在这种现实里,除了理性的深刻以外,还有直觉的对“美”的顿悟。美,也是更贴近生存本质的一种现实。
  
  二十五年前,一个秋天的早晨,树洞和父亲走了十几里路来到城里。父亲走在前面,树洞跟在父亲身后,父子俩一直不说话,他们都穿着母亲做的布鞋,上面粘满了泥。
  
  这一段,展现给我的是一个无限温馨而辛酸的画面,那是贫穷年代普通老百姓难得的温馨,然而在秋天,在这个丰收的季节里,父子俩一先一后为何不说话呢?
  
  你说这七十三个字吧,它带给我们什么?它对我们的价值判断有什么作用?你说没有,也不过就是在秋天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文字,文字里幽渺的意象,意象所激起的朦胧的感觉,使你停下来叹一口气,使你突然看向窗外倏然灭掉的路灯,使你久久地坐在黑暗里,让孤独笼罩,与隐藏最深的自己素面相对。
  
  但是它的作用是什么呢?如果鲁迅的小说使你看了现实背后的纵深,那么,我以为,它提供了一种“空”的可能,“空”相对于“实”。空,是另一种现实,我们平常看不见的、更贴近存在本质的现实。
  
  多少年来,树洞一直惦记那个甜食店的姑娘,也一直在抱怨小安的没有眼水。他坏了他的好事,以至于他慌里慌张地走出甜食店,也没有和姑娘打个招呼。后来去过几次,始终没有见着。莫非那是一场梦?
  
  这一段,妙得很呢,正和前面的一段,能从忙碌紧张的工作抽身而出,那是一种境界,一种意识,一种风度。暗暗相扣。
  
  树洞呀树洞,知道我看这两段的感觉么?我莞尔一笑,感觉到一股深沉的喜悦和平安。一对恋人走在小巷里,那情景再寻常不过。但一个才华横溢又老实木讷的年经男子,一个桃花一个多情的姑娘,一个没有眼色的小安,这三个人凑到一起,那效果又截然不同。一眼望去,那是我们年轻时一幅耐读的图画。不写了,不写了,就到这里吧!只能到里了!
  
  我正在读你
  
  因为我也有个长夜
  
  读你时空因你而交错
  
  读你如坐春风
  
  去赴酒神的节日
  
  连狂欢的虎豹都拉着载酒的车子
  
  你可以想象得到我的陶醉
  
  他们说书上印的
  
  并非你真实的名字
  
  管你是谁被诗选中的人
  
  绝不会为流行时尚精选一副面具
  
  我看见的只是个出远门的
  
  把孤村情结把真善美
  
  拴系于月光下的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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