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音符
2009-9-15 10:43:22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穿越时空的音符,随着回忆的脚步轻轻地追忆着美好童年,在一遍遍悠长的回首中,唤醒我无数个思绪,暖暖的回味,深深的感叹。文章描写细腻生动,抒情流畅。
穿越时空的音符“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现在很少看到小朋友们聚在一起围个大圈玩这游戏了,但即便是这歌声,也早已把我带向了那个美丽的村庄,还有那块美丽的桑园……
——题记
村庄
这是一个美丽的村庄,因为她一年四季都有着让人遐想的颜色。童年在这里尽情释怀,令人无限向往。
当绿色的春雨洗尽尘埃,漫山的花草树木及生灵便喧闹开了,它们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好奇地大胆地去探究着未知的希望。而此时,我也拿出了我的书包,我的书包上面没有喜羊羊和灰太狼之类的图案,是布制的,绿色,绿得很单一,但我喜欢。那时候,学校是充满神秘、充满未知、充满自由空气的地方,我对开学总是有着一种深切的祈盼。背着书包时,我会特意地昂起头,因为我上学了,我很骄傲,很自豪。每次拿到新书,我总是会找来好看的旧挂历,花一个晚上的时间,认真仔细地给我的新书穿上干净、光滑的衣服,然后再美滋滋地端详个老半天,遐想着明天拿到班上去比,我的肯定会胜出,同学们肯定会羡慕不已的。一想到这,我就会呵呵地傻笑一阵。一个学期下来,我的书新亮如初。后来进城上高中了,一位老师在班上说,谁的书太干净、太整洁了,就说明他平时翻看得少,以后你们要对书本勤加翻看,要翻到你们书本的页角都自然卷起才行。我终究没有听,所以没少挨过批。
村庄的夏天不仅仅是红色的,更多的是绿色,确切地说应该是彩色的,即便是红也是红得热情奔放而不是烦闷。如今城里人的夏天基本上是关在屋子里和电风扇、空调、电冰箱以及冰棒、雪糕等冷饮一起过的。当时村庄没有电,甚至连蜡烛也没有。晚上,明月便是万家灯火,或是燃起微弱的煤油灯——那时被称作洋油灯,可这并没有减少夏日晚上的热闹。
我们这些孩子都到户外去了,户外很开阔,没有水泥的封禁,土壤把白天的热气都吸了进去,再加上凉爽的山风,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户外很热闹,男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玩着滚铁环、打腿架、扇烟标、溜溜球等游戏。女孩子们则聚在一起玩踢毽子、鹰捉鸡、跳房子、跳皮筋、吃石子等游戏。捉迷藏、丢手绢、丢沙包等游戏大家都喜欢,有时候连大人们也掺和了进来。
滚铁环是男生最喜欢玩的游戏,但铁环是不容易得手的,所以当看到路边废弃的圆簸箕,他们就会如获珍宝地捡起,将其底部拆掉,留下圆环替代铁环,再用一根弯成“U”形的铁丝绑扎在一根木棍上,手握木棍推动着“铁环”满头大汗地瞎跑一气。圆簸箕的外圆环较宽,跑起来不容易“翻车”,如果能弄到自行车的车轮钢圈,则是上品。
滚铁环是瞎跑,那么打腿架就是有着战场硝烟气氛的,讲究战略战术的游戏了。他们一脚独立,另一脚用双手扳曲成三角形,以此腿的膝盖去攻击同伴。谁先被撞倒或被撞得松手、双脚站立就算输。攻击对方时一般是互退几步远,对视几秒后,就单腿跳着短兵相接,玩这个游戏,通常是人高马大的占便宜。所以经常有个小、力小的光荣负伤的战况发生。我也颇喜欢玩这个游戏,常约几个好强的女生与男生“混战”,因此得了个浑号“假小子”。
那年代我们连个篮球都没见过,更不用说高尔夫球了。庆幸的是,我们当时有很多的玻璃珠,就是下跳棋的那种,不过,我们很少拿这些玻璃珠来下跳棋,而是用它们来“打老虎洞”。晚上有时我们虽也玩这游戏,但终没白天玩来得刺激。大家各自拿出数量相等的玻璃球,先在地上挖5个小圆洞,谁先打完5个洞,就变“老虎”,如果你的玻璃珠被“老虎”打中,那么你就会丧失对玻璃珠的所有权。最后谁的手上拥有的玻璃珠最多,谁就赢了。现在我们把这叫做“童年时代的高尔夫球”。
晚上是最适合聊天的。劳累了一天,大人们搬来小凳,三三两两地坐在厅堂下、胡同里、屋后的小园里,手中的蒲扇摇出一片欢歌笑语。偶有山风袭来,自然是清凉无比。此时喝上一大碗刚打来的山泉水,我想即便是热恋中的情人也会忘记红豆那东西是最相思的了。
山泉水的那个冰,那个甜已经滋润了村庄整个夏天的心。
最喜欢吃的蔬菜当属豆角了。外婆知道我这个爱好,所以每年外婆家菜园的外围总是有一圈的豆角架,豆角开花的时候,时常惹来一些蜜峰啊、蝴蝶啊之类的昆虫,而我对这些昆虫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我最感兴趣的是来访的金龟子们。当它们来访时,我和我的伙伴们会偷偷地靠进豆角架,慢慢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挨进它们,然后及其迅速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它们的腹部和背部,等它们反映过来时,它们已然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那时的金龟子很多,完全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
这金龟子自然是很有趣的昆虫。抓回来后,我们用线绑住它们的脚,绑好后,我们会把金龟子放开,手里却拽紧着那根线。金龟子们以为自己得救了,倏地一下展开翅膀就向天空飞去,可当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却又被扯了回来。反复几次后,金龟子们不知是知道自已上当了呢,还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再也飞不出去了,它们干脆不飞了。这时我们只好用食指捏住它们的腹部,拇指则不停地敲打着它们的背,以刺激它们向天空飞去,起初这一招还是蛮管用的,可多用了几次后也就不管用了。这时我们多半会把金龟子给放了,可重获自由的它们却没有飞的意思,仍在地上慢慢地爬着。当然,也有一些金龟子受不了我们的折腾而死去的,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残忍。
豆角给我的快乐,除却那美味,除却那金龟子,最重要的是它还给我带来了梦幻。外婆要我去采摘豆角的时候,我是专挑那些已经长老了的摘,因为老豆角不好吃,但它里面豆子的味道很好。摘回来,小心翼翼的给豆角开膛破肚,就像拉开衣服的拉链,豆子出来了,豆角衣除开了条口子外,完好无损。这个时候我就会吵着要外婆折幸运星了。于是,豆角衣便在外婆那双灵巧的手中窜上窜下,好不调皮,不一会儿功夫,一颗接一颗的幸运星就诞生了,而我则会兴高采烈地拿着我的收获到伙伴们中间去炫耀。这些幸运星虽没有现在女生手中用精致的五颜六色的塑管折出来的光彩夺目,但这些幸运星身上带着生活的气息,带着大自然的香味。
有了这些幸运星,我便多了个秘密,那是小女孩的秘密。在不管是有星还是无星的夜晚,没人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把这些幸运星拿出来,双眼望着天空,晚间的天空应是黑色的,可我却明明看到了蓝色。天空中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幸运星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对神秘的天空充满了崇敬,但我想得更多的是天空以外的自由和天空以外的世界。
桑园
九岁那年,我家搬去了县城,没了昔日的小伙伴在身边,我着实空落了一段日子。或许是缘分,我家后面有一条江,跨过这条江,就是一处桑园,桑园里的桑树又高、又大、又多。因这桑园,我开始养起了蚕,因这蚕,我又结识了一帮新朋友。
春天虽已来了,可寒意还未蜕去,而此时在我厚厚的衣服里面,正夹着一张大大的布满了蚕蛋的纸。我把它们裹得紧紧的,小心地呵护着它们,我俨然成了它们的妈妈,用自己的体温孵化着它们。当第一条蚕宝宝从蛋里钻出来,蠕动着它可爱的身躯时,我欣喜若狂。放学后,我怀揣着它们,第一时间奔向桑园,回家后便找来一个小盒子,在盒盖上钻几个洞——用来透气用的。这盒子便成了蚕宝宝们的家。此后,随着一条条蚕宝宝的出生,每天提个篮子去桑园采摘桑叶便成了我的必修课。
新伙伴们也是在一棵棵桑树上认识的。
蚕宝宝结茧的时候,天气也开始热起来了。沐浴着阳光雨露,我期盼已久的桑椹从枝头伸出,从绿叶间伸出,一颗接一颗地与我们进行着目光的交流。于是,爬上桑树,抢摘那些熟得黑灵灵的桑椹便成了我们的比赛目标。为了吃到那些可口的桑椹是其次,重要的是比谁摘的桑椹多,比谁爬的树高,比谁能摘到更细更远的枝条上的桑椹。在一次好大喜功的比赛中,我从家里带了把镰刀去够靠近江边的那棵桑树上的最远最细的那根枝条上的桑椹,那枝条上的桑椹长得真是好,一看就让人垂涎三尺。叭地一声,树枝断了,完了,我这一下铁定是要掉到水里去了,铁定是要被水冲走了。一身冷汗后,我发现我的身子被人拽住了,是一个比我大些的男孩。得救了,可手中的镰刀被冲走了,妈妈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用柳条抽了我一顿,我知道她不是心疼那把镰刀,她是怕我出事。
拉住我的那个男孩叫小龙。我认识的,与我同校,比我高一年级。他平时不爱说话,就爱看书,我也是先注意他看的书才注意上他的。他家应该还算宽裕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每一期《少年文艺》、《大灰狼》之类的画报不落下。
小龙救了我,我们就算正式认识了,在路上、在学校、在桑园见到后,我们可以打招乎了。而我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杂志和画报我每一期都能借到手,然后狼吞虎咽地一口气看完。由于书,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交往得多了,后来我发现,他买书的钱原来都是从自已的早餐中节省下来的。这个方法我很快就现学现用了起来。
当我正沉迷在《神笔马良》中,梦想着也能拥有那样一支笔的时候,他跑来告诉我他要跟他家人迁回上海了。我告诉他要是有那样一支笔的话,我们就还能天天见面了。他走时,我送了一幅《哪吒闹海》的画给他,那幅画很大,是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画的,不知他现在还保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