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回望
2010-5-15 10:41:4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回望我这二十年来走过的,崎崎岖岖,沟沟坎坎,却也经历着事事非凡,段段传奇。
可以自豪的说,生命中的每个阶段都是饱满的。因为充盈其间的,是每个人都曾拥有但并非珍惜的爸妈的爱。不论我在他们身边抑或是千里之外,在自己最脆弱无助甚至没有气力走下去的时候,总会抬起头望望远处的天。可能是一抹朝阳,也可能是点点星光,那圈闪亮的晕环会神奇地衬出两张温馨的笑脸。耳边,熟悉的声音唤着:盼盼,老爸老妈支持你。累了就回家,啊。其实我一直知道,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有两个人,肯为我擎起一片天。冥冥中,也总会有双暖暖的手触碰我冰凉的脸颊。冷暖交融的一瞬间,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房一直被什么坚实的守护着……
总有一些未竟的记忆有人代你完成,总有一些模棱的情愫有人代你体悟。你的某些经历可能于你是空白一片,于父母却是大脑沟回中的深深印记。人就是这样,前半生父母含辛哺育,后半生为人父母,方才在重演当年二老的过程中真切地感受生活的辛酸与喜悦。
下面这个小插曲是爸妈口述给我的。是啊,一个尚不能行走的婴孩,又怎能记起当年的幕幕,还有那个和馅饼有关的故事……提起妈烙的馅饼,在十里八街不说是闻名遐迩,众人皆晓总还是不为过的。时光流回到那年那个夏日的某天某刻,一个美丽的少妇在厨房烙馅饼,秀美的脸庞在锅上方升腾的油烟中时隐时现。小伙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怀中是他们咿呀作语的婴孩。这是个普通至极却又温馨无比的画面。爸笑着说:“你那时可能是饿了吧,一直在我怀里仰着头张着嘴。”饼刚一出锅,爸就咬下一小块弄凉了喂给我吃。我吃的很快,而滚烫的饼终还是把爸的嘴烫出一排水灵灵的泡,很多天才消褪。他们讲给我听的时候总是笑着沉浸在那片记忆中。我想,烫伤的疼痛怕是早已挥发在喂我吃饼的欣喜中了。可能,上了年纪的人多少有些健忘吧,这个片段你们已经和我讲了许多次。又或者那段养育我一同伴我成长的日子早已化作颗颗珠贝封藏在记忆深处,而你们,也只是偶尔拿出来欣赏把玩。所以,每每你们津津有味地讲给我听,我都当作第一次听到。傻傻地在旁笑着,心里绞着。
从记事儿起到12岁,我和很多小孩一样,在爸妈的大伞下体味着成长的喜悦。细心的爸妈用磁带记录下了襁褓中我的点点滴滴。两盘磁带早已泛黄,却被他们放在眼皮底下多年。在外求学数年光景,每每回家,爸妈总是会把带子拿出来一遍遍地放给我听。咿咿呀呀的背后浸润着爸妈拉扯的艰辛。他们虽只言未露,可我哪里会不晓得。翻翻爸妈年轻时的旧照片,帅气的小伙将手搭在心爱的姑娘的肩上。那时,那地,那人,当然还有那幸福的笑,被一个叫爱的相机定格。如今,音箱里的声音早已走了模样。
直到现在,仍然怀念三鲜伊面的味道。虽然还能在超市货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可自己煮的时候,却已吃不出那特别的滋味了。那是上小学的时侯,每个妈妈值夜班的夜晚,我都会缠着她,和她在单位挤一张床。忘不了握着妈妈给的零钱去门卫小卖店买三鲜伊面的那股兴奋劲儿,忘不了小小的铁饭盒里盛着的黄澄澄的面,和面里泛着的两颗荷包蛋。当年的袋袋方便面,飘出的是和妈妈分食的那股暖。热腾腾的气息一直散到我心里。
爸,北点的荷花开了。什么时候,咱爷俩再去看看吧。还记得小时候,你总骑摩托驮着我去北点看荷花。我常把这个场景想象成一幅画。坐在后座上,我紧紧地搂着你的腰,脸贴着你的背。那时你的背还很直挺坚实。一路上,望着马路边的绿草野花,偶尔抬起头看鸟从头顶掠过。旅途很长,为什么现在想来却觉得分外短暂。荷花开的正盛,你的笑容淹没在片片花叶中。可那时的我却不懂得,你的快乐并不是看到了美丽的荷花。爸,其实载着我,你就很快乐。不管我们走到哪里,看到什么,对么?
忽然发觉,有很多东西都在时光的洗涤中变了质,甚至衍生成条件反射。就像我一生病便立刻想起小时候感冒躺在被窝里打吊瓶被爸妈喂罐头的情景。那时的我总是无理取闹,耍赖撒娇,理所当然地仗着他俩的包容与疼爱。可五个春秋冬夏,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样,在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中离我远去。而这五年,可能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段在爸妈身边的日子。
上个礼拜日是母亲节,我却因为上课的缘故没回家。虽然知道爸会表现得很出色,可还是很好奇他们这一天的流程。拨通了妈的电话,从声音和语调可以判断出电话那头的她心情不错。其实对于她来说,母亲节确也不算什么节日。还是和往常一样,出门进门,安顿那些打针的患者。当问起有什么特殊的安排,爸有什么表示或者行动的时候,通过声音我能想象到妈脸上的喜色。
“你爸他从班上给我带回来一瓶营养快线。别人给他,他没舍得喝。”听到这,我鼻子一酸。不过一瓶饮料而已,完全可以当水一样喝掉,却带回来给妈妈。不禁想起这么多年,爸一直如此。有什么好事,不管多小多容易忽略,还是第一个想到家里我们娘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把菜里好的部分都夹到我们碗里。似乎,这是个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习惯。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看他啃着死硬的鸡胸脯还笑着说:“看吧,还是这儿最有嚼头!”爸就是这样,傻得可爱,暖得贴心。
“这算啥呀,然后呢?”妈接着说:“他买了条鱼,收拾出来了。我马上要炖。”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
其实生活不过如此,他为她买鱼,她给他炖鱼。所谓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不过个简单的难题。我常惊叹于流年的神奇。它可以把生活的棱角打磨得光亮圆润,把两个人相互照应相互惦念交接成所有人羡慕不已的相濡以沫。远在天涯也好,近在枕边也罢,平实的语言,温暖的问候,是永不会变的。
当一个人很容易感知身边的幸福,意味着他曾体味过从失去到拥有的全过程。那么,在他感受幸福的同时,别人会产生他比自己幸福的错觉。这些年,身边无数的人和事。相比之下,自己身上发生的却也微小得可笑。终于,我明白自己多么渺小。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也是一种幸福吧。至少,在我的不幸面前,不会觉得命运如何不公;在别人的不幸面前,我会提醒自己,请把握好眼前的幸福。
这一刻,爸妈很幸福,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