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戈壁
进新疆的火车须路过甘肃的大戈壁。
一路向西,越往西降水越少。新疆主要的水源来自于常年不化的雪山上雪的融水,但在这里,没有降水,也没有雪山,只有茫茫的一片,齐齐整整的大戈壁。
它们孤零零地、天长地久地存在在那里。这里只有天与地,天,是万里无云的无暇,而地,也一如盘古开天辟地时的荒凉。干涸的大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砾,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将会那里去,但它们就是那么自在地躺在天底下,做着无忧无虑的梦,时而看见有一列列进疆的火车,载着一车一车的人,来了,又去了。它们依然在。
直到离开新疆这么久了,我仍然记得那片大戈壁。
它们风化成一块磨砂布,沉淀在我的心里。每当我因一些人,一些事,难受、难过的时候,它就默默地为我磨去那些心头的疙疙瘩瘩,让我能安然对待。
是啊,需要多久的等待,它们才能幸运地被大风从高远的山上被剥蚀,需要多久的磨砺,它们才能乘上风的翅膀来到这里,又需要多久的寂寞,它们才能慢慢盛开一如美丽的花朵,最后慢慢融于泥土,成为大地的一部分?从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到归于泥土,它们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又有过怎样的美丽的梦?
它们在空旷的大地之上,蔚蓝的天空之下会感到寂寞吗?它们会相互问候和说话吗?
它们或许可以数着大荒漠上的星星,然后安然睡去;躺累了的时候,它们可以翻翻筋斗;聊着天眨着眼睛,看看我们,看看火车……
阳光
新疆的阳光特别的强烈,辐射强。
从来没有看到如此裸露的阳光。这里的阳光如同白酒,苍白而浓烈,干净,纯粹,透明,饮一杯,却是辣得烧心!
它从朝阳一出来就是如此的灿烂,直到夕阳下山,都是直来直往,没有任何的过渡。因为出现了臭氧层空洞,所以这里的阳光不经过过滤就直接下来了,最最接近它的原生态。
所以当地人都比较黑。拜阳光所赐!
不过听去过南疆写生的同学说,南疆的阳光更加强烈。哪怕是男生去,也得擦防晒霜,否则,就要晒去一层皮……
如同那个遥远的传说:天上有十个太阳,烤焦了大地,然后是后羿拿着箭去射太阳,射下来九个,还留了一个在天上,大地才恢复了生机与安宁。
而现在的新疆,也处处体现着人与自然博弈的痕迹。为了留住水,留住生命,抵住太阳的辐射,绿化成为主要武器之一。城市里边,郊区,都鼓励多种树,种草。路两边的绿化带都是让栅栏给围起来的,并且定时喷水。因为少水,给树木浇水的方式是喷灌和滴灌。在绿化带里面,都会有一根蜿蜒的水管,要么是安装了喷头,要么是直接在水管上扎出几个小洞,让有限的水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想到我们内地浇水,都是拿着水管直接浇的,真是罪过了!
“为了看看阳光,我们来到世上。”
每当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常常会暗涌起潮湿和温暖的感动。所以,能看到这里的阳光,我是幸运的。
山
新疆多山。
乌鲁木齐就相当于一个四面环山的绿洲。所以,最好的休闲的方式就是爬山。半山湾,红山,南山,包括水磨沟风景区,背后都是山。半山湾,我们一连翻了好几个山头!最后在久久世纪亭上,俯瞰乌鲁木齐全景,头上是灿烂的阳光和无暇的蓝天。甚是惬意!在亭子上,有好几个背着背包的外族同龄人,无法判断出他们的国别。他们一行人,对着谱曲,抱着吉他,女孩轻轻地唱,男孩在边上伴唱。清澈的吉他,干净的嗓音,有柔柔的风从山顶上路过,亭子里的人都安静地,享受这份宁静。真是羡慕他们这种自在的无碍的生活方式。即使不能懂得他们的语言,却感动于他们的音乐,从来没有过的……
在水磨沟风景区,可能刚好是维族的吉祥的日子,在下午日头偏西的时候,接连来了好几对新人。有的是着婚纱,有的是着民族服装,送亲的一行人,带着自己的小乐器,在空地上即兴开演,大家就着音乐跳舞。真是恨自己不是能歌善舞的那一类,要不也可以跟他们一起跳了。
后来我们爬上它背靠的一座山头,山上都是树,直到我们走上了一块平地,看到马路蜿蜒而下,知道再走就是下山的路了。我们站在山顶上,看到在山脚下的一块山谷里面,开满了成片的向日葵。它们在一片绿意里面黄得非常灿烂和耀眼,真是美。这边的向日葵都是成片生长,成片开花,美得都不真实。终于知道原来只有这样的向日葵才能将梵高打动,成为他笔下的传世经典。
食物
新疆是多少数民族的,主要是维族、回族、哈萨克族以及汉族。
在这样一个少数民族占多数的地方,我想汉族也得列为“少数民族”了。有次我们去了吐鲁番,自己摸过去的。下午的时候,我们站在市区的公交车站里,看到有公交车直接到苏公塔,我们跳上了车。结果是,公车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掉头。我们向司机打听苏公塔,司机说,一直向前走就是了。走了好久的土路,两边都是半人高的葡萄架,如同我们江南的水稻一样,成片成片的。后来我们再坐同一辆公车返回时,一车就只我们两个汉人,不管是车上还是车下,都是好奇的眼神……
当然,在乌鲁木齐,汉人还是要多一点。所以,很多餐馆和商店都标明是清真的。即以羊肉为主,也有牛肉和鸡肉。很忌讳提“猪”,“猪肉”称为“大肉”。包子一般都是羊肉的。烤羊肉串和串串香在夜市上随处可见。还有冰镇酸奶,加白糖,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很是醇正。
主食一般是“狼”,圆的,有大的,有小的,口味也分甜的和咸的,有点类似于这边的烧饼,但是比较厚实,少油,比较硬。能够储藏比较长的时间,听同学介绍,狼也分很多的味道,奶酪的,啥的,不过,我吃起来,还真吃不出不同来……
食物都是趋于清淡的,也有豆浆,但是加“孜孜”的,一种调和的调料,咸的,还有咸菜。我在伊犁的早上,喝了一碗奶茶,新鲜牛奶,加茶熬成的,不过还加了盐和鸡蛋,味道有点怪异。
这边夏天的水果很多,有各种品种的葡萄、西瓜、哈密瓜。葡萄当然是吐鲁番的比较有名,西瓜都是长长的椭圆,哈密瓜,也有很多种类,其中的一种金黄的外皮,小小圆圆的,最甜,脆而不面。进入新疆的首站是哈密,同学说,刚来新疆的时候,都以为是哈密的哈密瓜最好吃,专门在哈密买哈密瓜吃,结果,相当难吃……
服饰风俗
由于长期和汉人生活在一起,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已经被汉化,还有一部分的少民族保留着民族服饰风俗。不过多数穿民族服装的仍是女性。头上裹着头巾,包扎起头发,脸上蒙着面纱。身上也是穿着长袖的纱质的类似于连衣长裙,长裙之下,是贴身的深色裤子,以黑色为主,鞋子也是以黑色的坡跟凉鞋为主。
所以,当一个窈窕美女走过来时,你就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当然,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她们的眼睛。她们都很注意眼睛的修饰,听说她们从小就用特殊的东西来处理睫毛。所以她们的睫毛总是非常的浓密,和纤长,上翘。配以圆黑的眼睛,和美丽的眉,非常迷人!妇女们也涂手指甲,颜色偏向于橙红,应该不是指甲油。
听说这种包裹得特别严实只露眼睛的是经过真主洗礼的,必须穿成这样。不过也可以把民族服装穿得别出心裁的。有次在公车上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用一块头巾将盘好的头发包起来,再将一块民族头巾折成狭长形,露出一朵头巾上印的玫瑰花,系在头巾的边缘上,玫瑰花正好在额头上一点的位置。再拿一枚缀钻的花形的别针,在右额角上将两块头巾固定住。露出的耳朵带着大大的镂空的银的玫瑰耳环。银耳环因日久而氧化成古铜色,与头巾上的玫瑰花相呼应,民俗而不艳丽,素朴大方。高挺的鼻子,俏皮的小嘴,以及侧脸优美的弧线,让我沉迷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