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时代的记忆
2010-5-12 11:08:24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那时的我还很小,但我也亲临其境。也无意中助了一臂之力:打倒刘少奇,气死王光美,就是我们跳皮筋时常喊的口号。邓小平三个字倒着写,也是我的拿手好戏。哈哈!随波逐流嘛!
那时,左一个运动右一个运动,什么“反击右倾反案风”了,“批林批孔”了等等,我也跟着参加,代表班级上台发言。运动中的人们,谨言慎行,一句话说错,就给你扣顶大帽子。邻居的女孩,在跳皮筋时错把“我有一个西瓜皮,扣住刘少奇。”说成“我有一个西瓜皮,扣住毛主席。”顿时引起了全场学生的殴打。有位负校长激动之下《周总理去世的悲伤使他激动》,误喊着“好消息,周总理去世了。”倾刻之间惹来大祸,被斗的死去活来的。哎!都是嘴惹得祸。
斗来斗去,斗的田里不长庄稼。斗的女儿没了红妆,斗的有钱买不来粮油,斗的六亿人民,吃不上穿不上。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时,是真的有钱卖不到东西。不信,就听个西红柿的故事:
有一天,父亲下班说:“路上见一老农拉一车西红柿。”我听了很高兴。就想让爸去买,可看着爸疲惫的身子,又说不出口。犹豫一会就对爸说:“爸,我去买吧?”那年月也没啥好吃的,西红柿对我来说有很大的诱惑。爸说:“你能够着柜台吗?你小丫头人家也不卖给你呀。”我说:“没事的,”就掂着个大篮子跑了出去。
还好,人们都不知道来菜了,我排了第一名。那时,物质贫乏,买啥都得排队。柜台里有两个营业员,她们好奇的问我:“你怎知到来菜了?”我说:“有人在路上见着了。”营业员会心的冲我笑了笑。我耐心的等在那里,想着那酸酸甜甜的西红柿的滋味。
更多的人都来了,在我后边排了一长队。人们都习惯了排队,虽然我很小,也没人加我的班。过了一会,西红柿也来了。人们的脸上乐开了花,总算没白等。我刚才还担心,西红柿被送到别的地方。一辆木板车里,盛着四五个竹篓。竹篓里装着满满的西红柿,红红的,圆嘟嘟的,还带着绿楴,大概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营业员一篓一篓的,在大磅上称着,只见她们把一篓西红柿放在了柜台底下。我有些寞明奇妙,人们在我身后悄悄的议论:
“那一篓好的被她们放起来了。”
“尽水楼台先得月吗,你眼气你也去做营业员。”
“哎!下辈子吧!”
“这么多的人,能买到吗?”
我暗自庆幸我排在了第一,肯定能买到。
一切就绪,开始卖了。我赶快把钱递给营业员,可她连看都没有看我,就把别人的钱接了过去。我想,大该我没吆喝吧。于是,我也学着那些大人,大声的吆喝着:“该我了!我买五斤。”那时的人们都是五斤、十斤的买,一是家人多,二是轻易不见西红柿。不管我怎样吆喝,营业员就是不接我的钱。眼看着西红柿一篓篓的卖掉,我由希望变失望。我身后的人都乐滋滋的掂着西红柿走了,我却还排在那里。看着想着,不由得气上心头。于是,就翻过柜台,跳到里面,把她们放的那篓西红柿拽了出来,满满的装了一篮,掂着就走。柜台里外的人都被我的举动震住了,营业员冲着我说:
“你这小丫头,怎跳到柜台里来了?西红柿都卖完了,回家去吧。”
“没有卖完,这还有一篓呢!”我生气的说。
“要都象你跳到柜台里,我们还怎样工作。”
“要都象我好了,我排第一你们是知道的,早就该买过走了。你看我是小孩,就是不卖给我。”我也不知那来的胆,站在那里据理而争。
营业员看着柜台外的人们,怕影响不好(当时的人最注重的是影响),就慌忙给我称了称让我走了。我趔趔趄趄的掂着西红柿回家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爸惊奇的看着我说:“这小人还真行啊!以后你就是咱家的采购员了。”后来买东西就是我和弟弟的事了。
有段时间,人们老爱议论:老毛好呀还是老邓好。我不知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老邓这一套也不错。只要有钱,基本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不象那年月买个东西挤死人,有钱没地方花。
那时候,买啥都要票。肉票、鸡蛋票、豆腐票、油票、糖票、布票等等。有了票有时也不好买,谁家是军属就吃香了。有了军属本就不用排队,军属优先。
其实,那时人的素质还是很高的。小偷、强奸犯,偷情、迷信等等,几乎都没有。就连谈恋爱也犯法。
有一回,我在邻居家玩,这家的婶子老扒着窗子朝外望。我就觉得奇怪,窗户对着野地有啥好瞧的。就问她:“婶!你老瞧啥?”婶子说:“那后面有一男一女在耍流氓。”听她这么一说,我们都好奇的围过去看。那是耍流氓啊,人家规规居居的坐在那里说话。那俩人我都认识,男的是我妈同事的儿子,在外地工作,他家成分有些高。女的是我同学的姐,也在外边工作,也是成分高。他们大概在谈恋爱,不过当时我们那里还没有先例。外面的风还没吹到我们那里,他们超前了。
第二天,街道通知去开会。妈不在家,我就去了。一家必须去一人,看来会还很重要。会场挺热闹,说是会场,其实就是绿荫下的一片空地,大家围成一个圈。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女的,还都带着孩子,手里还都拿着针线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的女人围在一起,就象开了锅。女人们一面做着手里的活,一面调侃。我围在婶子身边,看她纳鞋底。
老远的走过来一行人,有俩人还背着枪。中间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着,那人底着头看不清脸。人们都吃惊的停下了手和口,又走近两步,我终于认出,那绑着的正是那谈恋爱的大哥,妈同事的儿子。会议开始了,主持会议的领导,宣布了罪人的罪状:“反革命狗崽子拐骗良家妇女!”那人分辨:“我们是正当恋爱。”没等他把话说完,脸上就挨了民兵几巴掌。嘴角都被打出血了,看着很可怜。
接下来就叫那人交代罪行,那人就是不说。会整开了一下午,也没说成什么,就散了。后来听说那女的来做了证,也不知到底是怎样处理的。
毛泽东时代的记忆很多,但老百姓记忆最深的还是贴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