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巴马总统宣布美国进入甲型H1N1流感(猪流感)紧急状态后的第一个早晨,我带着女儿去打猪流感疫苗,那场景令我大吃一惊。
当我和太太带着女儿,早上9点50赶到费尔法斯县政府大楼外时,带孩子来打疫苗的人群已经排成长龙阵,绵延近两公里。这种场景我以前在美国从来没见过,我见过感恩节后购物狂潮的长龙阵,我见过黑人领取救济食品的长龙阵,我见过共和党大会时麦凯恩粉丝的长龙阵,但与今天的阵势相比,可算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各个族裔的大聚会,各种肤色的几千位父母推着手推车,或者牵着小宝宝,在雨中一步步慢慢向前挪动。警方不敢大意,动用了许多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我不由地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族裔的父母都一样。
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称,猪流感已经在美国46个州蔓延,自今年4月份以来,已造成1千多人死亡,其中儿童将近百人,感染人数预计将超过数百万人,而且以25岁以下的年轻人和儿童感染的比率较高。这与普通流感主要是威胁老人不一样。
美国流感季节通常发生在11月底至次年3月初之间,平均每年约有36000人死于流感。而今年猪流感的高峰似乎要早于以往。
许多国内朋友最近总是很关切的问我:美国猪流感是不是闹得很凶?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周遭的美国人对猪流感似乎并不那么在意。我从没看见有人因此戴着口罩出行,人们该干嘛干嘛,并无“谈猪色变”。
其实相比于普通流感每年在美国造成36000多人死亡,猪流感迄今造成1千人死亡,其凶险程度真的不算什么,但因为猪流感是新的流感,病毒会怎么演变,尚不清楚。当局担心猪流感演变成“世纪疫情”而不可收拾,因此还是非常重视的。奥巴马政府为此开了多次专题会议,研拟对策,而且拨出几十亿美元专款,用于抗击猪流感。
美国人在猪流感初起之时,确实有点紧张,也曾经打算学校里只要发现有人得猪流感就关闭,但过了几周,发现猪流感实际并不那么凶险,就改变了策略,学校不再因为个别病例而关闭,也没有实施强行隔离的做法。倒是美国人去中国时,一到中国机场,就碰见穿着白袍,戴口罩,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的医务人员,拿着体温探测器,对着旅客脑门“就是一枪”,感到有点滑稽。当然,我接触的多数美国人对中国草木皆兵的做法表示理解,因为中国毕竟有当年SARS的沉痛教训,而且中国人口多、卫生条件相对差,一旦蔓延,很难收拾。
美国媒体对于疫情有及时而详细的报道,尽管不像中国媒体那样经常放在头条。我女儿的学校几乎是隔天就给电邮一次猪流感的最新信息。许多公众场所放着酒精消毒液,方便顾客擦手;媒体、学校和医院不断劝告民众:防止流感的最好办法是勤洗手,打喷嚏时一定要遮掩住嘴巴,发烧时就不要去公众场所了。前一时期国内有媒体称美国政府有意掩盖疫情,纯属瞎扯。
不过,美国研发猪流感疫苗的步子确实迈得不够快。至今面世的是需要在一个月内打两针才能见效的疫苗,而中国研制出来的疫苗不但赶在美国前面,而且是一针见效。说起这个,美国疾病防控中心的官员还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呢。目前美国仅生产出1600夺万剂猪流感疫苗,而全美需求估计近两亿剂。
僧多粥少,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家长们想抢搭“头班车”而排长队的原因。本来我们所在的费尔法斯县本周末要在10个公立学校开设猪流感疫苗门诊,给25岁以下的人群注射疫苗,但后来因为没有从联邦政府那里得到足够的疫苗而临时取消,改为只给孕妇和小孩先打。
今天早上,我们在县政府大楼外的大停车场转了一大圈,绕着县政府大楼又转了一圈;进了大楼,在楼上转一圈,到楼下又转了一圈,就这样委蛇前行,步步挪动,3个小时后,女儿终于打上了我们盼望已久的第一针猪流感疫苗。她挨针时哭闹不止,踢腿挥手,把人家护士的针给打掉了,只好又补了一针。一个月后,她还得再挨第二针。
打完针,我们需要在现场观察15分钟,看看有无不良反应。其间,大楼火灾警报器突然响起,工作人员叫楼内人群全部撤离。呵呵,可真是好事多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