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 五月二十五日
北京大学的聂元梓等人贴出一张题为《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大革命中究竟干了些什么?》的大字报。
六月一日:晚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播发了这张大字报的全文。这些举动,在当时被认为是,点燃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熊熊烈火。
当时,对聂元梓等人这张大字报的评价是: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巴黎公社的宣言,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北京公社宣言,“写得何等好啊”!一九六四年,北京大学进驻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工作队。认为以陆平为首的校领导在教育路线上犯了错误。
他们发动群众揭开了北京大学的盖子。我在工作队人员跟前表现的很好,是工作队依靠的左派。那时候以家庭成份划分,成分高的人不能参加红卫兵,更不能当干部。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上海发表了姚文元写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接着是批三家村。
以“5.16”通知为总纲,我们要好好学习认真领会。可以写大字报。大字报首先写出了北京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可是我们北大按兵不动,死气沉沉。广大师生员工强烈要求,一定要写革命的大字报。这是毛主席和党中央制定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路线。要革命要造反。革命要革自己的命,造反要造别人的反。这才是毛主席的好红卫兵,好革命接班人。
六月四日
北京大学的师生员工轰轰烈烈的贴出了革命的大字报。新的市委工作组进驻了北大。工作组长张承先,原本是河北省委主管文教的书记。
六月十一日
北大校园里,刮起了一股乱揪乱斗旋风,四十名校系干部和教授、学者被带上斗鬼台,揪上来,轰下去,挂牌子,抹黑脸,戴高帽。张承先坐着小轿车来到现场,严厉地批评了这些行为。
七月是中央首长来北大最多的。
一天傍晚,又有一辆轿车驶进北大,从车里钻出来的人,有陈伯达、康生、江青、王力等。他们通知师生到东操场召开关于工作队的辩论大会。当时工作队人员并没有接到开会的通知,江青等人的突然到来,打的工作队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还蒙在鼓里的工作组的张承先什么也不知道,江青等人又到工作组去讲话。他们也不知道江青等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江青今晚格外的活跃。她一把拉过一个戴眼镜的的矮胖子,大声说,大家看一看,这就是咱们的老夫子陈伯达同志。江青还说,是革命的就往前站,不革命的就滚出去。后来这句话发展成为,要革命的往前站,不革命的滚他妈的蛋。
江青与康生历来配合的默契。这两人一唱一和。当时,一个红卫兵冲上主席台,抡起皮带,照着工作组长张承先就劈头盖脸地抽打起来,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干部,在万人面前遭到这样的毒打,康生、江青也不言语。
抽打后,江青笑呵呵握住那个抡皮带的女红卫兵的手,这个女红卫兵叫刘国民(化名)。这个女红卫兵得到江青鼓动,后来造反的很好。
聂元梓说,我是第一次见到江青。在一次大会上,江青还突如其来地点了毛主席的儿媳张少华的名字。张少华当时是北京大学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在学校里担任文艺宣传组织工作。他的母亲张文清,就是美国作家史沫特来的1933年出版的《共产党员姗飞》,一文的主人公。
八月五日
毛泽东写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大字报写道: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啊!请同志们重读一遍这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当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何其毒也!联想到,一九六二年的右倾和一九六四年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醒的吗?
八月十八日
上午,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在毛主席接见百万红卫兵的群众时,聂元梓应邀登上天安门城楼,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并握手。她穿着绿军装,胸前佩带毛主席的像章。此后,聂元梓一帆风顺的当上北京大学革命委员会主任。同时,担任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代表核心组组长等职务。
赶走工作组后,六月十八日事件那样的白色恐怖,又重新出现。陆平、彭佩云以及校系两级干部,教授、讲师都被打成黑帮,走资派和反动学术权威。除了批斗,游街,强迫劳动外,还烟头烙,铁棍打、钢丝鞭抽打。不堪忍受而自杀身亡的竟有二十一人。
十月
一天下午,北大传来林彪要来校的消息,师生和外来串联参观的学生一起拥上了二楼,给二楼挤得水泄不通。那个被认为是林彪的军人正好站到二楼门口,双手举着一红牌,牌上写着,我不是林副主席!那军人远看的确像林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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