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2009-12-17 10:30:41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饺,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水,有人给你擦。这个人就娘,这个人就是妈……”乌鸦反哺,羊羔跪乳。作者用纯真的语言和深厚的感情写出与妈妈的牵手。文字细腻,感悟多多,这是爱的责任,更是一种幸福!
儿时的我,在崭新生命开始的第一眼,最先熟悉的是妈妈那美丽、温馨而灿烂的笑脸。在崭新人生开始的第一步,最先熟悉的是妈妈那双细腻柔软,光滑而温暖的纤纤素手。当蹒跚学步的我,摇摇晃晃,跟头把式地奔向妈妈这双张开的手时(需要说明一下,我爸爸长年在外的工作,妈妈独自一人边工作边带我故此)妈妈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总是溢满了由衷的喜悦与幸福,这不大的小屋也总是溢满了我那:“妈——妈——”奶声奶气的呼喊与妈妈那银铃般的笑声。这最初牵手的方式,是我的双手放在妈妈的双手里,由妈妈牵着,她后退,我前进,目的地吗,自然是妈妈那不断移动的两只脚。
从此,日渐长大的我,总喜欢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欢呼雀跃的围在她的前后左右,形影不离。当然这时牵手的感觉没变,妈妈的手,依然是那样柔软光滑而温暖的。但方式与目的地却有所改变了,我总是将自己冰凉的一只小手,搁在妈妈那一只永远充满温暖的素手里,然后,紧随在她的一侧。目的地吗,多了,有出门入托,逛街购物,走亲访友,外出旅行等等。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已由被妈妈每天牵手接送的学龄前儿童,变成了一个红领巾飘拂胸前的红花少年了,这时的我,已经不再牵着妈妈的手走路了,每天只在家门口同妈妈招手,喊一声“妈妈,再见!”就“趾高气昂”地上路了。我知道,不能再牵妈妈的手了,一是因为,我已经“自命不凡”的“长大了”了,可以“独立”了,二是因为那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我可受不了,多难为情啊……。
时间流转,岁月飞逝,不知不觉间,我的人生,已悄然越过了雾季、雨季与风华正茂的日子,匆匆进入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年龄段。手里或迟或早牵着的,当然是心中的那个她的手了……。再接下来,自然是自己儿子或女儿的小手,常被我牵在手中,整日与爱人陶醉在自己营造的安乐窝里,似乎早把妈妈的那双手给淡忘了。
我大学毕业,留在外地工作和成家,现在的这个窝与爸妈生活的城市分隔两地。逢年过节,工作之余,偶然回家,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燕子抄水般轻轻一点,就飞赴远方了。似乎仍然记不起,妈妈那双曾经牵着自己成长起来的手。
妈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犹如晴天霹雳,将我一下子惊醒了。瞧着妈妈骤然憔悴与苍老的面容,我这才猛然间意识到:妈妈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肉体凡胎,不是铁人,她也会老,她的年龄也步入了需要他人搀扶的时间段,那只昔日曾每天无数次牵过他人的手,现在需要他人反过来牵着了。
正像那首我们熟悉的歌中唱的那样:“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饺,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水,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一样。父母养我们小,我们养父母老,这是为人父母,为人儿女的人之常情啊。连动物都知道乌鸦反哺,小羊跪乳。更何况,我们是富有高度思想与情感的人呢?在妈妈伸出那只需要人牵着的手时,我的手在哪里呢?一次次刻骨铭心的自责和自问,彻底震撼了我的心灵,
与其说是一次纯属偶然的例外,倒不如说是一种代代传承的历史性回归,冥冥中一只无形的手,打开了我人生的网页,点击出我记忆的数据库,我终于找到了妈妈那双曾经给我带来无限温暖和童年欢乐的手。从此,我和妈妈的两双手早已久违的手,又重新紧紧牵在(准确点,是握)了一起。
疾病使妈妈一夜之间衰老了,上班的时候,工作与家庭两头忙,退下来了,还要照顾我多病的爸爸和我姐弟的孩子,整日就像一个上紧发条的钟表,不停地转动,长年累月,积劳成疾,终于累垮了。病后的妈妈,引发了腿部严重的关节炎,连走路都相当困难了,凹凸的路面与门店的台阶,就是最大障碍,必需有人搀扶才能勉强成行。所以,我尽量多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牵着妈妈的手出行。
虽然,现在牵手的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是我牵着妈妈,而非妈妈牵着我(将妈妈的手放在我向上的掌心里,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腋下,实际是搀扶和托着),感觉也截然不同,过去那双细腻、柔软和光滑,并且温暖的素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粗糙、枯干,并且充满寒意的老手,目的地也改变了,购物逛街,走亲访友,已成历史,现在,更多的是出入医疗场所,去求医问药。但是,对这一切我不仅不感到苦累和厌烦。反而,乐在其中,其乐融融,过去妈妈是牵着我的手,是一种幸福,如今我能牵着妈妈的,同样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我欠妈妈的太多太多了,妈妈的手,是冷,但我可以用我的手将她捂热,至于目的地吗,妈妈的目的地和她的高兴,无疑,就是我的最大目的。
儿时的我,是妈妈牵着我的手,扶我步入我的人生之旅,开始书写我生命的精彩,书写妈妈的骄傲,书写自己命运的辉煌,如今,我牵着妈妈的手,抚慰妈妈艰辛的付出,回馈妈妈哺育的深恩,博取妈妈幸福的笑容。我所能做的事,仅此而已,若与妈妈给予我的无私,慷慨、博大精深的爱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不足挂齿。我愿这样,永远牵着妈妈的手,走下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