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你哭过
2009-12-22 10:18:11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一位沧桑、苦难的奶奶留给作者心酸的回忆,如果,真的有天堂,我希望有一个善良的天使牵着她的手,寻找幸福的色彩。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希望她能做一个幸福的女子。文章感情真挚!向善良的作者致敬!
她是民国末年出生的女子,一双小脚暗显出那个年代女子的无奈。她的衣服还是陈旧的蓝色,那是那个时代的颜色。民国末年出生的女子,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必定生命残留的岁月注定了沧桑。
——题记
小时候,我常牵着她的手去她娘家,她娘家离我们村不远,我怀念她用瘦弱的手轻轻的抚摸我小小的脑袋。那时候,她除了眼睛看不见,但心还是明亮的。
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唯一的儿子因为癌症去世,她就此哭了几天几夜,因为太过于悲痛。从此,她不在是那个眼瞎心明的老太太。而是一个村里人人避而远之的神经病,谁愿意平白无辜的挨骂呢?
村里就7户人家,她虽然眼瞎,却对村里的事情清清楚楚。她骂我的每一位邻居,惟独没有骂我家。即使是这样,在外公去世后,妈妈是不会像外公那样对我说:丫头,去牵她转转。外公死的时候她知道,有一天恰好轮到我家给她送饭,是我给她送的,她神色黯然地对我说,那么好的一个人死了。短短一句,却让我泪流满面。
可是,即使我对她并没有厌嫌。但是世俗的我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对她避而远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偶尔良心会深深地不安,会莫名地难受。但是我对她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好。高中繁杂的生活,让我淡忘了很多。偶尔星期天回家,我也不会出门。对于她,我更是不曾问过。
偶尔,家里做了好吃的,妈妈会让我给她送去。我想起那次,她抓着我的手说问我:是XX么?她摸我的头,一直说:长高了,长这么高了……
我木然地望着她,我想,我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看她了?是不是很久没有和她聊天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小屋的,只知道眼角湿润,液体流到嘴角有淡淡的苦味。
高三那年最后一学期,正月初七,我在家做枯燥的试卷。突然听到村里有人大声的嚷嚷,说她死了。村里的人都跑过去看,唯有我躲在窗角,望着门前那个矮小的破屋,想着小屋里她那具僵硬地尸体,感觉全身冰凉。我趴在桌子上,悄悄地哭泣。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哭,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给那些泪水流下来一个确切的理由。在她即将进棺的时候,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看她,望着床上那个薄如纸的躯壳,我怎么也想不到是她。她娘家的侄子来了,对我说,你是XX吧,谢谢你以前经常牵她转转。我感到脸上有点发烧,匆匆的溜走。
她就葬在后山,对着那清清地水库。安静,远离了尘世的琐碎,旁边是她儿子的坟茔。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死后,要和她的儿子在一起。现在,她如愿了。死了,就没有黑暗,就没有与亲人阴阳相隔的痛楚。如果,真的有天堂,我希望有一个善良的天使牵着她的手,寻找幸福的色彩。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希望她能做一个幸福的女子,不要像这辈子,漫长的人生,漫长的黑暗,漫长的煎熬,漫长的无奈……
她的小屋被别人给拆了,成了那个人院子的空地。她所有的遗物全被村里的人给烧了。从此,那个民国末年的女子终于走了,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我再次望着窗外,再也无法找到关于她的一切。去后山,在一堆堆坟茔里,才能找到她曾今存在的证据。
正是春天,后山开满了油菜花,夜色来临,空气里荡漾着油菜花的味道。脑海浮过:同桥一路是缘分。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