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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繁星落了一地
2010-5-24 10:29:36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一个老人从远处走来,一手拄着木棍,背上背着一大捆柴,柔弱的夕阳里,他的身影像一个拉长的十字架,在地面上摇曳着前进……谁也想不到,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这么硬朗。这就是我童年时的爷爷,确切说是外公,妈妈的父亲。
  
  那时,每个周末妈妈都会带我和弟弟回一趟老家。老家并不远,离我们现在的住所也就四五公里,所以母子三人常常提着大包小包步行,走出喧嚣的小镇,穿过嘈杂的厂区,走过原野,绕过庄稼地,迈向一个恬静安详的世界。秋冬之际,是菌儿的季节,我们常常五六点钟起床,以拣菌儿的方式回家。夜还没有苏醒,路灯在薄雾里放出微弱阴森的光芒,苍翠的行道树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像一支怪物仪仗队。有时,雨后的积水还没干,皎洁的月光静泻下来,银盘满地。我们就绕着发光的银盘前进。隔着庄稼地,那片山朦胧朦胧的,山顶薄弥漫,释放出空灵的气息。厂区疲惫了,只剩下呻呤似的磨擦声,柔弱的灯光与头顶的星星交相辉映,一切安详静谧。
  
  到家的时候,晨光微露,有时太阳都出来了,温和的阳光摩挲着脊背,暖暖的,亲亲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堂屋,掀开柜子,检查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那只破旧沧桑的柜子里,左边放着一袋米,右边放着一壶油,一只锑锅和一些杂物,我清晰的记得。常常会有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让我馋嘴馋心得逞,我也乐此不疲。因为奶奶总会把吃的东西放在里面,为我们预留是预料之中的,有好东西就是意外的。我也常把母亲买的东西抢先递给爷爷奶奶。奶奶总是乐呵呵的。
  
  堂屋门上的年画一张叠一张,挥舞大刀的张飞,手持双锏的秦叔宝,紧握金鞭的尉迟恭……正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财神图,一大堆金子闪闪发光;右边是一幅小猫的贴画,白猫带着一只可爱的红色蝴蝶结,我曾数过,共九只小猫。屋顶是细密的毛竹铺成的,近门的一根横梁上钉着两颗钉子,上面担着一只燕窝,春天到来的时候,燕子飞出飞进,小燕在窝边探头探脑。
  
  两边的屋子很黑很阴森,左边是爷爷奶奶住的,进门的右边放着一口棺材,这也是我曾经不敢进去的原因;左边迎门担着两根做楼梯用的木方。里面只有一个简易的方形窗户,塞着些旧衣服旧纸板,用来遮光。光线从缝隙里钻进来,使端着蜡烛或点着火柴的我不由地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阴间的鬼魂。一架简易的木梯通向二层,上面分成三四间,一门通头,同样漆黑一片,只有瓦缝中透出一丝光亮木方。里面只有一个简易的方形窗户,塞着些旧衣服旧纸板,用来遮光。光线从缝隙里钻进来,使端着蜡烛或点着火柴的我不由地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阴间的鬼魂。
  
  一架简易的木梯通向二层,上面分成三四间,一门通头,同样漆黑一片,只有瓦缝中透出一丝光亮,走到头那就像打游戏“玛丽”,只有有三关。第一间堆着一大堆米糠,喂猪的,奶奶常在糠里焐甜白酒,或者秋天柿子将熟未熟放到糠里很快就可以吃了,所以我才敢深入到这个阴森的鬼城。最里面那间堆着好多草墩,都是爷爷打的,还有一堆乱木板,仅此而已。
  
  堂屋右边是父亲和母亲结婚时的新房,但几乎没住过,在我记忆中,我们一家一直住在镇上。同样的漆黑,但基本上每次回家都要进去一次,去找些好玩的物件,让我印象最深的是组合柜上的一只精巧的横卧的石膏老虎。奶奶临终前的几个月好像和爷爷闹别扭曾搬进去住。2003年6月28日,奶奶离世,以后我很少回去,更很少进那间屋子了。
  
  那天,细雨霏霏,我远远地看到奶奶躺在堂屋正中的桌子上,准备入棺,脚底着一双新鞋,这就我和奶奶的最后一面。我不敢去看她,在屋后的园子里抽噎、啜泣,这是我头脑最纯净的时候,只知道哭。这里有我栽的竹子,我种的葫芦,我插的吊兰,还有那些枯萎的散落在天涯的记忆。这是一块属于我的乐园,像鲁迅儿时的百草园,但它从此荒芜了,寂寥了。
  
  这只是一个转折点。
  
  老屋苍老了,人走了,它苍老得更快。不在有嗷嗷待哺的小燕儿,门前的三棵苍翠的大柏树也被根途,屋檐上的瓦面偶尔掉落下来,摔得粉粹,像失落的记忆迷途的梦。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层楼房,它是村子里最高的一幢楼,但谁又可以被安放进去呢?它像一座空城,缺的是人,更是一颗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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