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八点一刻我来到了开车不过咫尺之遥的‘站前’对面的虎跃快客升降站。主要任务当然是接半小时之后到达这里的一辆长途客车。因为那车上载着从家乡来的父亲。
虽然是寒冬腊月天,没有寒流来袭的滨城天气依然温暖、湿润。马路上只能看见很少的行人,再就是有致行驶的车辆,连街灯都显得那样的详和。
父亲在电话中告诉我:为了保险起见,来之前在那边买的是往返票。因为必须得在阴历二十九或三十赶回去,老家那边售票的人告诉他:下车后签下字就可以了。
唉,一辈子做事严谨的父亲一定是过于相信那边售票人当时说的话了。还有板有眼地告诉了我。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像他们说得那么容易那得是在淡季。现在是啥时候?现在是春运潮波涛汹涌的时刻!真那么好办,我们的胡锦涛书记就不用讲话,温家宝总理也不用去火车站看望那些旅客了。想到这儿,赶紧停好车来到升降站一个亮着灯的窗口咨询。
走近了才看清楚,这只是个行李寄存处。里边一位年长者态度还好,他告诉我:车站的工作人员晚上六点就下班了。想办什么事,明早六点来吧。当听我说想签回程票的事儿,他几近肯定地说道:“早没座了,根本签不上,不过我说的不一定准,你还是明天一早来看看吧。”
返程票没了着落,长客倒是风尘仆仆地准时进站了。当接到的父亲得知如此签票情况后,老人满脸不解。我只好安慰他:“没事儿,我明早过来一趟。保证您年前能回到家。”
全当体验春运潮‘难于上青天’的购票生活了。尽管我百分之一千能买到火车卧铺票,但我不想打这个电话。才刚刚写了《但愿铁路部门也做一把人民的山寨》发到了圈子里,并进了广场。我要言行一致,我要从自己做起。既然全国人民现在都在盯着这个敏感的部门,咱不能让朋友有一点为难。尽管对这位朋友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早晨不到五点,顶着夜幕,我一身正气地出了家门。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六点开始售票的窗口。没待走近,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看不到排队的尽头。说不眼晕是假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站到了看不到希望的队伍里。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十分。六点才开始售票,排到我这儿是不是得到中午,我连想都不敢想了。只是在不停地后悔:咋不把相机带来,拍下这情景回去上传,再配上文字,还有这周边的场面,还有自己的切身感受......
我突然怀疑自己不是来办理往返票签字的,倒好像是来体验‘一票难求’生活的。想到这儿,竟释然了许多。看着这些不知啥时开始排队的人们,心里在为他们上火。因为他们可能在这座城市无亲无故,自然也就无依无靠。他们为了回家吃上除夕的年夜饭,必须在这里严靠死守。一切都是为了一张回家的车票。而我呢,一定要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坚持吗?答案是否定的!我没有这个时间。其实,他们可能也没有这个时间。但是他们为了回家别无它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我,大不了开车送父亲回去。因为我毕竟还有办法可想,所以我不会在这硬抗。
五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人群开始骚动,队伍开始变形,窗口还没有打开,不和谐的声音就已经充斥了人们的耳膜。我和我后面的一位大姐打了声招呼,想到窗口探探实情。因为我和他们的情况还不一样,更不能在这傻排。好在昨晚行李房那位年长者还在,他也认出了我,答应帮我问一下。“二十九、三十这两天一个座位也没有,不用排了。”声音终于清晰地传了过来,我也终于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春运潮’的风口浪尖......
终于还是没能免俗,没能让我的朋友廉洁自律。只是不是我找的朋友,而是朋友来电话问我“大叔没来吗?年前是不是还得回去?”很快我为父亲拿到了一张硬卧下铺的火车票。回家后,和父亲简单说明情况后,把这难求的一‘票’交给了父亲,我没有再多说话 。
因为我脑海里涌现的还是那差不多看不到尽头的排队等待购票的黑压压的人群。我的心里,并没真正地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