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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2010-6-7 10:58:2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父亲很土气,是个已经秃了顶的小老头,花白的头发带着自来卷,嘴角撅着少得可怜的几根胡须,矮小的个头附和着不再笔挺的身板,着实一个凡夫俗子。
  
  我就出生在这个男人维系的家庭里,不富裕却和谐的过活着。父亲没有固定工作,但他有固定的劳作习惯,他把大半辈子的热血挥洒在这片黄土地上,硬是把我们兄妹三人养大成人。
  
  我与父亲之间是有着代沟的。
  
  自从在外地读书,我与父亲很少交流,尽管我会在固定的时间往家里去电话,但大多时候都只是在和母亲唠唠家常。每次通话,父亲会很习惯的把电话递给母亲,在跟母亲的通话中,我却能清晰的听清话筒里父亲在旁边的唠叨声,他是要我注意身体,要我注重营养,让我按时作息,让我锻炼身体的……我能听清楚,透过母亲紧握的听筒里传来的那些淡定的建议,那些严厉的要求,那种奢求的嘱咐,那种带着沉重欲言又止的孤独。
  
  春节过年我是每年必定回老家的,因为我这个人是很传统的,家毕竟是我至亲至近的甚至有些依赖的港湾,回到家里,我能全身心的放松,我很享受这种舒服的和谐与感动。每次回家,父亲都会提前从田地里回来,一路小跑的回家,我们见了面会很礼貌的彼此打个招呼,然后不会有很多的话题和谈点,倒是我东屋翻西屋窜。我和父亲也会在一起看看电视,慢慢的我发现父子间有时会有静默的尴尬,父亲的头仰靠于沙发上,竟会在十来分钟后不觉睡着,偶尔伴着有节奏的呼噜声。看着父亲油灰的面孔,这个与我有着20多年亲情男人的脸是这般的不熟悉,那个鼻子、那双紧闭的双目,并不是我记忆深处的那个轮廓,原来,我并没有认真的看过父亲的脸。母亲会做许多我喜欢吃的菜,父亲却有些失态的醒来,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他取出一瓶白酒,我显得极其的别扭。我们像是深深相爱而又因外界种种原因被迫离散分手的恋人,尴尬却很有感情的对饮;我们又像分别许久的良友,那种相见恨晚的情感加着浓香的白酒,我们诉说着彼此多年浪迹天涯的困苦与磨难。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子呢?我不甚明白,我的父亲在何时何地与我有了这般莫明奇妙的感情?这真是深得可怕的代沟。
  
  我尽量的与父母去沟通,我告诉他们我的现状,我主动咨询他们生活的经验,尽管他们给我的种种经验都显得落伍俗套,甚至对解决我现在的困苦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我会努力的听取,我看出他们特别在乎我的态度,他们觉得我还是当年背井离乡、挑灯夜读的傻小子。我会把我学到的东西尽量的低俗化,把我融入他们,当成他们身边的那个长不大的二愣子。但他们似乎很接受现实,对于我给予的建议和意见会欣然的接受,他们在遇到某些决策的时候会听听我的解释。
  
  在农村,能有谁家买辆轿车实属罕见,父亲更不会为平素的生活灌输奢侈的习惯。上次春节回家,他花了五千多块钱买了辆摩托车,我们兄妹仨儿十分的高兴,感觉这是父亲做过最伟大的决定。父亲从来没有碰过摩托,我们让他学车,他总是以年龄大脑子笨为理由推脱,他还会鼓励我们几个去驾校学习驾车,说没准以后会有个用处。其实我明白,我能断定,父亲当时买这辆摩托主要是因为他看穿了我们骑自行车与同村骑摩托者一同进城赶集的无奈。今年春节,弟弟要结婚了,我骑车载着父亲去亲戚家。父亲第一次坐我的车,父亲像个小孩似的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环抱于我的腰迹,我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子,路上有说有笑,感觉很是温馨。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略见黑,在亲戚家喝了点酒,车子在离家不足三公里处的上坡路上,我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车子很像出了毛病,猛的加油门,车子飞了出去,情急之下,油门错做了刹闸,车子冲向坡下,我与父亲随车子轰的一声坠之坡下。我与车子横压在父亲的身上,车腿抵在父亲胸部,我霎时抽搐了。
  
  一种浓郁的哽咽堵塞了我的胸口,我的双眼尽是涌动的泪珠,肺里、胃里、肠里、心里、脾脏里全是酸涩,一种想哭的冲动一直抵触着我,让我再度感觉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脑子里铺满了空白,心脏里浮逸着恐惧,生存与死亡的界限竟如此的清晰,如果我死去我并不会害怕,但此时我却全身颤抖痉挛,因为,我身边同样有生命危险的还有父亲。
  
  我不知道父亲还愿不愿意再坐我的车子,父亲老了,在我的面前竟显得那么矮小佝偻,而让我很惭愧的是我不能给不再年轻的父亲一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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