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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这条沟
2009-9-25 10:24:52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生于斯长于斯,对它我有一份特别的感情,那里的山水养育了我,给予了我心灵的宁静。

  平利县城以东二公里处,两山突夹一缝,缝不长,大约四公里就可见缝垴了,这便是生我养我的家乡——瓷器沟,早先沟里一河二岸尚有两千余人居住,现在乔迁的乔迁,老化的老化,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加起来不足五百人了。沟很平凡,既无特可产,又有“0”景可观,便只好秃子一样借着城关镇的光糗在平利县城的锅边默默无闻。又因为他的默默无闻而导致出去和进来的人很少改变面孔,就更不为外人所知。即使是我,在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面前都很难启齿这个丝毫不会给自己添彩的家乡:怕说出来人家不知道反而自己尴尬得要命。是的,平利有数不清的沟沟儿、梁梁儿,瓷器沟算是个沟沟孙子,她在平利县城东麓里藏着,似乎有名无名无其所谓,然而这“瓷器”二字又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误解:必是盛产瓷器的地方。呵呵,君不见八仙借着汉钟离、韩湘子等仙人而扬眉;女娲山乘着曾经的女娲捏土造人而吐气,瓷器沟无名仙名山名人名水靠什么呢?或许是这条沟自一开始就生不逢时吧,所以千百年来既无“瓷”又无“器”,白白的落下个称谓不提。
  
  我是80后的某个晨光绚丽的早晨出生在瓷器沟的。关于儿时的种种记忆,现在均没了踪影。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当我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这个沟沟的时候,我看到的一定是从沟沟上空那条缝射下来的一缕曙光。母亲说我的出生是在早晨广播响的时候,那时我爸穷的连块机械表都没有,导致后来我结婚挑日子时在算命瞎子面前连个确切的出生时辰都无从报上。但我还是无数次想像过当时的场景:
  
  一个东方欲晓的春晨,乡村上空涌动着唾口可得的清鲜空气,大地出奇的静寂,老屋场的四合院里那连向正房的长方形石条整整齐齐的趴在地面上纹丝不动,门前山沟边碗粗的泡桐树挺拔着溜光的腰杆,虬劲的老枣树张牙舞爪。柔婉的绿枝摇曳着朝阳瑰丽的金色,落满洁白的河岸,洒在乡村粉黛的眉睫。少女样的纯情盈盈的闪在清澈的双眸,盛满一汪深情。蓝色的梦舒展着绿色的希望,挽一束金色远行。溪流淙淙,在幽明的山体,纤纤的双手将旧梦洗净。老黄牛一声悠长的呼唤惊醒了枝叶间呢喃的鸟儿,“呼啦”斜翅飞向了空旷的天宇,继而消失在遥远的天幕。晨牧的孩童在鞭子里凝听花开的声音。把月亮般弯弯的纸船轻轻放进潺潺的溪河,那梦袭了彩色的衣裳即将远航。四合院的南面偏刷屋,屋子是土地面土墙土楼一土上顶,靠山而建,面朝沟口,春暖夏凉,此时,挂在堂屋墙上那唯一的洋玩意儿——干瘪的广播响起了东方红的旋律,伴随着柔和、平缓、富有节奏的声音而来的是尖锐、刺耳,一阵紧似一阵的哭声,把一早的宁静彻底搅黄了,我,可能就在这个春天的早晨来了。其时,母亲刚20岁,嫁到余家,孕育了我,紧接着,我就接触到了第一件包我的衣服,那是我老汉儿情急之下从上身撕下来的旧衬衣……
  
  以上的场景权作是我的想像,抑或是母亲对我的讲述,是后来母亲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讲述,每次我都做出不愿意听的样子,但内心还是有意识的清晰的记住了,每当我看见婴儿笑听见婴儿哭时,奇怪的是这个场面总是第一个占据脑海。我就这样出生了,我爸就这样升级了,我们一家四口(两年后我妹妹也来了)就这样和瓷器沟连在一起了。
  
  我生在瓷器沟,长在瓷器沟,我很幸运我有像这沟一样默默无闻的父母,虽然他们的默默无闻曾经被沟里人瞧不起,虽然他们一直保持着惯有的憨厚和忠实,虽然他们像瓷器沟一样没有给我带来先天的绚丽色彩,即使是那么一丁点都没有!但是,我仍然倍感幸运。因为这条沟里的人少有把上学看做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仍然忘不掉当初我读师范时有人送来的冷嘲,还有师范毕业不包分配没工作当代理教师时有人投来的热讽,彷佛一件别人都不屑一顾的事情,你去做了就注定要遭受诸多嗤之以鼻似的。我所幸运的是我憨实的父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更为幸运的是他们立下了宁可讨米要饭也要供我上学的铮铮誓言,让我能多少有一点文化。然而惭愧的是许多有点文化的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出生地到别处或高就或人五人六的,我却还在原地踏步踏,这么几年了,从讲台到乡政府打了两个轮回,年龄早已步入牛市,事业仍然徘徊低谷,我知道机遇曾经选择过我,是我自己辜负了他,当然这和我有些内向的性格、有些自卑的心理、有些太过敏感的思维干系紧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机遇走了,只会留下后悔的痛楚。当我开始慢慢思念和回忆从前时,我就想,人的一生,很多事是无法选择和自己决定的,譬如自己的父母和出生地,但同时,我以为思念和回忆也是无法自己做决定的。当你认为很多事非常重要,一定要得到他,左右他,殊不知,转瞬间,也许就成了泡影,只留下苦涩的味道独自浅斟慢酌;而有些东西,看似无足轻重,但当有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以后,它却是那样地一次次触动你的神经,让你不停地回到那个场景和时间。瓷器沟的十几年光阴于我就是这样,似乎我的命运和这沟的命运是维系在一起的,注定我走多远也逃不出他的视线,当我在远方的天空下奔命的时候,我的记忆却如同宣纸上的墨滴,不经意间就浸润了一大片。我睁开眼,就会想到瓷器沟的山山水水,以及在这儿生活了的那些岁月,这儿是我永远的故乡。无论外界如何喧嚣与热闹,这儿永远给予我心灵上的宁静。
  
  真的,于我而言,瓷器既是一条沟,也是一种宿命;瓷器既是一个记忆,也是一次回忆;瓷器既是一种印迹,也是一种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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