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失去的蝉声
2010-8-11 15:16:3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立秋已经过了几天,空气还是那样的火热。天气预报还在向人们警示着黄色高温预警,当我听到这已是今年夏天的第六次高温预警,也可能是最后的高温时,我的心头竟然颤抖,一片微凉。因为这个夏天已经过去了,竟终究没有听到我盼望的蝉声,连一丝也没有听到。微凉的心绪夹杂着矛盾,不知道是这个夏天该更长一些,还是尽快的被秋风吹散。
从进入夏季以来,就产生了厌恶这个季节的偏执。努力的回味和幻想这个季节可以让我钟爱的理由。触动心弦的竟是记忆里那久远的蝉声。
所以,从开始的在这个城市的每条路上,公园和城市的边缘以及公园水畔,在通往乡间的路上也没能听到蝉声。
最后不得不刻意寻觅这种声音,到了乡间的老家。烈日当头的午后,高树绿荫中竟也没有蝉鸣绿荫的惊喜。问起父亲,这些年怎么连乡下也听不到知了的叫声。父亲有些愤慨的说:现在种地连蝲蝲蛄(蝼蛄)都没有了,怎么还有会知了的叫声,知了是很干净的东西,满地的化肥农药,树上的鸟都少了,怎么还会有知了。
我默然了,有些悲凉。正好大学放假的外甥女也许发现了我眼中失望,告诉我在她奶奶的家的乡下还能听到蝉声,但也是稀稀拉拉。
那是离城市三十里外的乡村。在路上外甥女笑着对我说,这蝉声该是多么昂贵的浪漫。我跟着哼哈着,没有作答。对我,其实不亚于一场华丽的视听盛宴,高树绿荫是我神驰的精神家园。
儿时的夏天,快乐的声音是来自蝉的欢唱和柳笛的高低起伏,舒心的笑容沾满整个夏季。秋风微凉的时候开始,就忙着捡拾挂在树干上、树灌棵、篱笆旁的蝉蜕,要一直持续到严冬来临。那晶黄剔透的身躯和细如毛发的触觉,在儿时的眼里,无异于金子般的珍贵。把这些入药的蝉蜕卖到县城的采购站,可以卖到近10多元的价格。10元,在贫穷的乡间少年眼里,最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我记得捡拾蝉蜕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上了高中。每年的这个季节过后,一直捡拾着,有时没有来得及卖,但也犹如积攒财富一样没有间断。高中的时候,那时的学校兴起蓝底儿白道的运动服,学校要求运动会统一着装。卖掉了积攒的蝉蜕,竟然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白色球鞋。那种第一次用自己双手为自己买衣服的心情,到现在还一直在最深处感动着,回味着。所以,对于蝉,是童年的快乐和对蝉永远的感恩。
在法布尔的的笔下,蝉是“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历代诗人墨客的诗中有着诸如“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高洁咏唱。
在我的眼中,蝉是高傲的圣洁。蜕变前的蝉,宁可居于地下,也不甘苟活于尘世,
怕是沾染了那种俗心杂念。蜕变后的蝉,悠然的居于高处,穗饮清露,坚守心中的那片圣洁。雄蝉一直不知疲倦的声音,该是对雌蝉声调激昂的爱情独白。五更疏欲断的高树悲咽,该是惜时捉今的浅吟低唱。
到了三十里外的乡村,错落的村庄,依山傍水。山上的绿色竟是斑驳,树木稀落。剥落的山体,黑色的矿石,堆放在山皮土铺成的山路,低洼不平,但也能的开车上去。终于听到了久违的蝉声,在挖掘机和铲车的轰鸣中竟是那样的柔弱,没有记忆中的感觉。
说是平原乡村的蝉,因为化肥和农药已经失踪。山村的蝉当是失去的赖以生存的高树绿荫而稀疏的珍贵。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该继续寻觅,找到记忆中的蝉声,录制下来。若干年后,也许真的会成为人所共认的珍贵视听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