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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车行一程
2010-11-19 11:07:0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我站在车厢里,四周团着一堆人,拥挤的场面在乡间公路上,是个忙碌的符号。农村人随身有很多东西携带,不管干什么,总要对得起手上的车票,尽可能让它负载更多的担子,就像一个父亲对即将成年儿子的期待。大人带几个孩子,在买票与不买票之间和售票员争执一回,谁占了上风,事件就平息了。
  
  人有些东西要背在身上,这是与生俱来的事情,默默地享受着那份力量带来的快乐,也平静地打点自己的家当,能留下什么,为一世生命,做些结果。这辆车不再颠簸,和长久脑袋中形成尘土飞扬的破车绝然不同,崭新貌,不看里面的人,准以为是城市的大巴车,如若从机场路上一驰而过,远处的人会认为上面装的是商务人士、旅行团什么的,或者在以前的印象中想象车里有黄发碧眼的外国人。这都不要紧,坐车远出对于走亲戚的人不算什么破费,一年不大见面的亲戚要走动,礼物也要丰盛些。年间办喜事人家多,结了亲的新亲家,生了儿子的人家把快乐与喜悦也传递给了来客,过寿老人的诞辰,总之,人忙着穿梭,你来我往,象勤劳的工蜂忙活不停。
  
  乡间的公交车路程长,两排座位过去中间剩下个小窄道,一个人侧身才能过,人多的时候出入不顺畅,肥胖妇人喘粗气,所经过的地方划开波浪又恢复,后面跟着的孩子没有些力气,不懂得人情味道,站着的人也不在意孩子的期待,挡在出去的道路。妇人便在汽车门口喊叫起来,骂孩子无用。汽车发动机上堆放的货物一件件传出,售票员显出难受样,挣红脸,车门口早先下车的人散在站点上小商贩前,肥胖妇人倔个屁股忙着把那堆货物转下车,裂着大嘴巴,像头母熊,待最后一个箱子下来,妇人已经疲惫得的冒热气,坐在货物上,大巴车就走远了。
  
  一个简单的场景,映着普通人家的生活。乡村在离公路不远地方待着,为一个出去回来的人,藏着希望与财富。当人远离了她,期盼相见的心就近了。公路似带子,把乡村串起来,于是上面跑着的车,每到一个路口停下,这些村名就成了没有牌子的站点。熟悉她们名字的乡下人不会坐错也不需要个导视的牌子,自由与轻松散漫在乡间道上,不是件坏事情。走在小道上展望不远处轻跑的车,就好像自家一只大白狗过去了,内心的喜悦都跟着白狗跑呢。由公路踏上通向村庄的黄土路,心情不会嘎然而变,除非是在下雨泥泞的季节,外出一次,没有什么便利。下雨季节不会长,也不大,一阵子就过去了,雨对庄稼和村子只有滋润,知道要的时候才来。
  
  公交车到了大的镇上,做生意的买卖人沿街叫卖,摊点在自己的身边,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路上不大见什么人,到了站上窗外的人就多了。各色人忙着吃、挑选商品、手上拎包货物,姿态显得臃肿缓慢。生活是不需要快节奏,着急没有用处,前面的道路都是一样的走,跑得快,就忽略了途中的滋味,后来寡淡,就似喝自家院中不用井里的水一样,不如多走几步在邻居家汲桶。
  
  冬季里干燥的平原上,一些尘土会飞扬在车后,随之也散落在商人的物品上、衣服上、让街边卖零食商人的碗里也飞进了些。勤快的人,手上块抹布来回擦拭,总想多招揽些生意,待客人多了,飞再多的尘土也顾不上。看着坐在街边凳子上给嘴里抛饭的肥人,是有些可笑的。买甘蔗的小贩,把一捆零散的甘蔗立起来,就给自个扎起一面旗子,让远处的看着,甜的味道从这里洒向人群。大巴车喘气,朝前跟着逛集的人也想买点什么东西似的,走上一阵不动了,等的不耐烦,也就摁着喇叭叫两声,挤了过去。
  
  满满一车人,坐着、站着;车架上放满的行李、购回的商品不留缝隙,一起穿过镇上,刚过了桥头,河中一渠小水,缓缓消失在远处的麦田里,河沿上的树木也连成一条线,化作一缕轻烟。镇上到了,下的人多,上车的人也多。售票员拉着嗓子喊,下快点。车上一阵骚乱,递出货物,众人搭手就下了车。座位上刚走出一个,旁边站的就补了上来。这个人刚离开的空子也有人占了位置。窄道里的人,侧个身为出来进去的让道,车开了起来,还是那么多人,也不减少,几个面孔不同罢了。我依旧占了块地方,给里挪一挪,窗外不是房屋密集的小镇,大片大片的麦田和公交车打照面,继续朝后跑,源源不断接着,这个样儿可爱,低矮委地,一层层,肩并肩挨着,起一点风他们就摆脑袋,像躲避似的把自己给群里面藏,调皮的模样眯上眼,脸容也画出了笑意。
  
  风不大,轻轻的一阵、一阵,不会吹坏了他们,只是摩挲着掠起一些毛发。我喜欢看到几只白色的羊走过,三五个,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不怎么规矩地走着,脖子上的铃铛响几声,清脆的声音伴着风而摇,每当羊们吃上口麦青,铃子就要响起,风卷着羊身上的毛,刚一过,层层毛又盖上了它的身。道上的大树叶子没有,光着枝干发青,样子多么希望洒着阳光的季节到来,天不再是蒙上曾淡蓝的莎雾——让远处的东西模糊,看也看不见。树粗着腰,枝干精神地朝上冲,近地面的树皮难看,人来回触,糙着皮肤冻皴了。过上一段,白灰红圈涮过的树木整齐,却失掉了原先的本真。麦地很平整,像个松软的毯子,这头连着公路上跑着的车,那头接着小村庄,或者小村庄绣在麦田上,褐色的房子,青色的树,飞过的斑鸠,跑着的游狗。
  
  南山屏挡另一面,朝南看,只有它连绵成一道雾霭悬浮空中,起伏高下一波连一波,近处的树、寺院、散着寒气从谷口流出的水、洁白的大石头,皆不能见。如是晴色时,随心找条向南的路,顺着走是会到山脚,携着青翠而上,爬到高处,看小汽车爬山,公路也似蚯蚓一样朝上爬,有点趣味的。晴色时候,山是大青山,势高不可攀,山头高地出奇,泛着蓝光,一些明亮的地方犹如装上无数镜子,发钻石的光芒,人早已忘记了,山上有树木—绿色,在空中气体的阻隔里,山是青色。夏天的过云雨很有意思,忽一阵来了,走了,这边下了,那边晴,浇灌下的雨水多的流不走,刚一两下,天上的云就散了,太阳出来,让地面蒸腾着泥土的味道,湿热燥人,大太阳不高兴了回去,乌云又上来,雷声起,电光几闪,雨又下了,阳光透过乌云的缝罅,照着南山,就像夜间有人拿了把手电筒,青山上的绿树露出真面容,灰色的土,赭色的岩石,夹着树的绿,让人近处看了一般。
  
  道路不再是前些年的石子公路,黑色的柏油路、灰白的水泥路,汽车在上面可以跑得很快,路两侧遗落的沙子,路到哪里,它就在那里。这点也足以说是乡村,不是城市,没在山区什么地方。路上的人少有来回走着的,冬天里过年时候,乡间什么也不干休在屋子里打麻将、下棋的人,不会在公路上碰到,乡下人的心态在过年,是一份闲心,凡事要静下来,不能乱忙活,好像走路累了的停下来歇息一阵,看着鞋底磨了多少,计算走了多少路,剩下多少时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完事情再做,世俗中留下的生活形态,算是他们的信仰吧,合乎规矩就做,不合乎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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