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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灯画舫明月光
2011-1-18 10:45:2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元旦那两天,无意中读到一首诗:《莲灯》,作者就是现代史上风华绝代的才女、才情横溢的女诗人、杰出的女建筑师林徽因。
  
  初识林先生,是从书本上读到关于她的简介:林徽因,建筑学家和作家,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中国一代才女。三十年代初,与夫婿梁思成成为中国古代建筑这个学术领域的开拓者,并且获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为中国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她的文学著作包括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译文和书信等,其中代表作为《你是人间四月天》,小说《九十九度中》等。1955年4月1日清晨去世,年仅51岁。
  
  联系起来,再来读这首《莲灯》,就有了耐人寻味,探究秘里的心情。
  
  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
  
  正中擎出一支点亮的蜡,
  
  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
  
  我也要它骄傲地捧出辉煌;
  
  不怕它只是我个人的莲灯
  
  照不见前后崎岖的人生
  
  浮沉它依附着人海的浪涛
  
  明暗自成了它内心的秘奥。
  
  单是那光一闪花一朵
  
  像一叶轻舸驶出了江河
  
  宛转它飘随命运的波涌
  
  等候那阵阵风向远处推送。
  
  算做一次过客在宇宙里,
  
  认识这玲珑的生从容的死,
  
  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
  
  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
  
  通读此诗,一以贯之延续了林先生温润柔美的风格,如同她的为人一样。全篇从形式上看精致短小,凝炼浓缩,从内涵上看,寓意明确,却不深奥。从语言上看,美仑美奂,细腻深情,意象运用之娴熟,意境创造之幽长,足以窥见诗人浓郁的情怀,高亮的立意。
  
  暗自揣摩作者的本心,这诗应该是开宗明义,点出了自己的人生态度,我心当如莲花,定要点亮正中擎出的蜡,“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有那一剪光,已经很是了不起的,而林先生却没有安分守已,按部就班,偏偏还要“它骄傲地捧出辉煌”,哪怕是“照不见前后崎岖的人生/浮沉它依附着人海的浪涛”,依然故我地绽放自己的明暗,只是这份明暗却是由自己的原则与个性来把握。
  
  至第三段,作者又表明了自己对生活,对理想,对爱情的不懈追求和探寻。
  
  读到这儿,不由得想到,对于这个大千世界,我们每一个人都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总是会让人有种心有不甘,无从发力的灰颓感觉。而我们的作者,一个身材苗条,个子矮小的孱弱女子却依然能够光一闪花一朵,哪怕“它飘随命运的波涌/等候那阵阵风向远处推送。”那么,身处红尘凡世,整日里庸庸碌碌,蝇营狗苟的自己,是不是该为之汗颜呢?
  
  至最后一段,也是我非常叹服非常喜欢的一句话“玲珑的生从容的死”,是啊,对于时光的变迁,乾坤的流转,我们或许真的就是沧海一粟,一芥尘埃。可是就是这一粟,就是这一尘,我们也应该是象林先生一样,持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求一个“美丽美丽的梦”,我们不要做人生的匆匆过客,我们不会畏惧生与死的考验,我们的人生不可能玲珑,也不需要曲意逢迎,卑躬屈膝,我们只要堂堂正正地活着,自尊自爱自强不息地活着,我想这样就足矣。
  
  通过这支诗歌,我狂搜了一遍互联网,从此知道了:
  
  在林徽因的生命里,有无数的仰慕者,建筑大师梁思辰、诗人徐志摩、学术泰斗,为她终身不娶的金岳霖。这三个男人可以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这三个男人像三幅画,内容笔法气势皆不同,梁思成沉稳大气如国画,徐志摩浓墨重彩如油画,金岳霖则轻描淡写如工笔画。
  
  林徽因少小时便才华出众,折服了大名鼎鼎如同浓墨重彩油画的徐志摩,这位单纯清澈的天才诗人为了听她的的一次讲座,竟然冒雨乘飞机,结果坠机身亡。“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诧异∕更无需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这是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那首《偶然》。诗中是徐志摩对林徽因感情淋漓尽致的自白,那么挚烈,那么浪漫,那么刻骨铭心。他们一见衷情却最终又理智地花开花落,走上不同的人生归宿。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轻弹着,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静听着,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忒凄凉,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一生诗意千寻瀑》
  
  这就是林徽因对徐志摩挚烈浓郁的爱的回应,她知道理想的爱情总是脆弱的,但她有着文学家的浪漫又有着科学家的务实、谨慎,所以此段感情是那种超过友情的深沉的成熟情感,而在诗人死后,她把诗人所乘飞机的残骸终生挂在床头,直到自己香消玉殒,撒手人寰的那一天。有人说她有负于诗人的情感,也满足于这份纯洁浪漫的真情,我想这是世俗难以理解的一种纯真情意。且让他们彼此铭记,在天堂里重新来过这一份炽烈的爱,愿他们安好!
  
  至于理智的林徽因选择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沉稳大气如国画的建筑家梁思成做为自己一生的依靠,是她收获幸福神话的开始。他们拥有共同的志向,一同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们相濡以沫,他们共克艰难险阻。他们是兄妹,是夫妻,是互为弥补的事业伙伴。他们彼此之间除了毕生追求的建筑情结,还有坦荡无私的爱情。
  
  甚至于林徽因可以坦诚地把自己爱上金岳霖的话和盘端出,以求得梁思成的指点迷津。而梁思成虽然矛盾痛苦至极,但是为了妻子的幸福,告诉她是自由的。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凡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做为出轨者的林徽因,不仅没有离开他,反而感动万分地对梁思成,说了一句能让世上所有男人都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语:“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一生来偿还!”
  
  林梁夫妻二人,性格上能互为弥补,一个生性文静谦逊,一个光芒四射,个性张扬,他们在工作上合作得天衣无缝。他们之间是那种平平淡淡的爱,一种水到渠成的爱,手足相牵,唇齿相连。
  
  至于如同淡写工笔的金岳霖,因为深爱着已为人妻的林徽因,这个才贯中西、一表人才的大哲学家,竟然为她终身不娶。若论对爱情的坚守,首屈一指非金教授莫属。他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和最干净的孤独,让我们只有付出仰望,叹为观止。
  
  他孑然一身,逐林而居,他从来没有对她表白爱情的忠贞,更没有说过终其一生不渝要等她。即使是林徽因去世多年以后,仍会召集自己的老朋友聚会到餐桌上,然后举杯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
  
  还是用我拙劣的文笔,臆测一下他的感受吧:爱是不需说出口的,能够说出来,大约都不是真的爱情。即便是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抉择,也只有用沉默和无言来践行自己超脱凡俗的襟怀与品格。
  
  正如有人所说的那样:这爱不比徐志摩的浅也不比梁思成的薄,但因为爱得有所保留,所以一切仿如窖藏在岁月深处的酒,不热烈不深沉,愈久方愈醇。应了柏拉图的那句话:“理性是灵魂中最高贵的因素。”
  
  同样妙绝天下、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洞晓一切的梁思成竟然和金岳霖是一辈子的朋友与知己。而在林梁二人仙逝之后,他们的长子梁从诫把八十岁的金爸爸接到自己家里,养老并执孝子礼为他老人家送终入葬。
  
  看到此处,真的让我泪盈眼眶,或许这些天才们的生命旅途之中,必然会出现这样卓越超拔的品质,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只有惊讶敬重的份儿,我们自己的弱小与鄙俗也在这些高尚与强大的人格面前彰显无疑。
  
  曾经看过电影《神话》,窃以为真正的爱的神话,就是金岳霖教授一样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一个女人,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在我的眼中勾勒出这样一个画面:慈眉善目,斯文儒雅的金老爷子,端坐在位于北京东城的北总布胡同三号居所客厅里,想起那个永远都是十七岁的那个白衣飘飘的小仙女,她眼波灵转、她,顾盼生姿。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荡出一缕轻柔的微笑,微笑过后,是一声不易察觉的喃喃叹息,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所有的话都应当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他停一下,又继续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他说完,闭上眼睛,垂下头,沉默了。
  
  这样的情形是什么,在他的心中,林徽因就是独一无二的万古人间四月天了。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一则金岳霖先生教林徽因儿女梁再冰、梁从诫唱儿歌的趣事,金教唱:“鸡冠花,满院子开,大娘喝酒二娘筛……”两个小孩顽皮地改唱道:“金爸爸,满院子开……”
  
  这一份神圣凝重的爱情,我无法也无资格在此做任何的评价,人心自有公论,纯洁不容玷污。爱情可以超越名利和地位而存在,也可以超越时空和生死而永生。惟愿这慎重却恒久的爱情,成为我们生生世世历久弥新永不凋落的传奇!
  
  看罢这么催人泪下的故事,忽然有种很自私很卑下的想法: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无比期待的可以能够有来生,但,来生到底有多远?我们无从得知,所以,我们就权当作没有下辈子,不如把握今生今世,用唯善唯美的心情好好去爱,好好生活,好好幸福,好好快乐,好好走我们彼此该走的路!
  
  生如林徽因“玲珑的生”,死如林徽因“从容的死”,平凡但不要平淡,生活而不要苟活,虽然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诗歌,但这些就是我读这首诗的最大感受。
  
  此时此刻,皓月当空,清辉漫洒温暖如春的室内,闭目养神一会儿,忽闻天际传来悦耳的管弦丝竹之声,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破雾而来,上面明彻的琉璃灯照得水面通亮,恍惚闻听纤纤女子的歌声和笑声,波光粼粼莲灯点点的湖面,朦朦胧胧的月光让这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轻纱……
  
  在此刻,我们的快乐,竟如孩童一般简单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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