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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猪
2009-11-24 10:27:21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猪在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大智若愚的傻样,而文章中的猪被作者深入透析,引用不少前人诗句,丰富了文章内容,也把猪的特性和美德表达得淋漓尽致,独到的见解,妙趣横生的语言中散发的一份人文情怀,还有一份厚重的文化底蕴的释然,一种亲情最完美的诠释。欣赏了,问好作者!
  
  约莫十来岁,曾和三舅三舅母和表弟,到太古城吉之岛里面的一家日本餐厅吃饭。那家餐厅如今还在,装潢华美,和从前分别不大,店前的玻璃橱窗仍亮着那些用塑料仿制而成的,各种食物的模型。当时吃了点什么,味道怎么样,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还记得,有很深印象的,就是当晚吃过牛肉。我记得它,是因为这牛肉,令我走回家时浑身痒痒。这件童年往事所要表达的,是小时候的我吃不惯牛肉,而这,是和我童年的饮食习惯有关系的。自我懂事以来,就知道姥姥信佛,从小住在姥姥家,家里是不准煮和吃牛肉。那时候,除了三位舅舅,我和妈妈不碰牛肉。因此,那一次和三舅他们吃晚饭,吃了牛肉,也许是身体适应不来,对牛肉有点敏感,令我痒了整整一个晚上。在肉类之中,我最爱吃的是鸡肉,但做法并不多,所吃的通常是鸡翅膀,所以,除了熬鱼,其次我较喜欢的,就莫过于猪肉了。
  
  狮子球,鸡蛋蒸肉饼,洋葱猪排,黄芽白肉馅饺子等,味道都好,然而我始终如一,总是期待、想吃到的,是姥姥弄的炖肉。炖肉的主要材料是:五花腩,酱油,花椒,八角,姜、葱。有一次进厨房看姥姥煮肉,里头溢着阵阵酱油,猪肉的香味,姥姥边用心翻着肉块,边问我:“你会做吗?”我摇摇头。姥姥接着说:“你就爱吃炖肉,可是姥姥以后走了,你就没得吃了”,当时,姥姥是笑着的,可是我听完却感到很难过。到现在,想起、回味姥姥的声音,泪打从心里落下,又是难受的感觉。除了姥姥,姑姑也曾做过炖肉我吃,虽然只是在暑假的时候吃了一次,但已经在我心中留下甜味。姑姑总觉得自己的厨艺不好,煮好菜,吃饭,会有点紧张似的问我菜好不好吃。她自己尝了尝,觉得那白菜味道太淡,又忙到厨房,赶过来,为菜洒盐。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确实能在吃、口味方面,道出自己究竟是哪里的人。当然这是大体,人并不一定都是这样。否则,就显得呆板乏味了。其实,厨艺的培养,高低,也与历史因素有关的。像我姑姑,五十来岁的那一代人,碰上了荒唐,被卷入“文化大革命”,那十年光景,生活连凑合也谈下上,更何况饮食,当时吃的,可谓真正的“粗粮”,甚至不管是什么植物,看见便如获至宝地摘来放进嘴里。人连吃也吃不饱,又哪有机会,学习烹调食物。往后,大部分人逐渐清醒,社会,经济等开始明朗化,人们专注工作,以有限的时间在事业、人民生活上努力,等等等等,又哪有闲暇待在厨房。对于从那时代活过来,老当益壮的我们的长辈,尤其女性,厨艺不精,于情于理,看到也是可以原谅。不过,姑姑的炖肉的确不赖,偏甜,可口,她吃量不多,碟上的肉差不多都让我吃光。而对于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复临安息日等教派的饮食法律里,认为猪是不净动物,禁止信徒进食,甚至连死的猪也不可以触摸,我是挺为他们感到可惜的,宗教信仰,令他们尝不到猪肉的肥美丰腴,那也只好让懂猪肉的人好好品尝了。
  
  猪是人类的伙伴,它和我们一样,都是动物,只是因为智力,物竞天择,许多动物,包括猪,不得不牺牲,成为人类的粮食,提供营养能量之余,更满足了我们的口腹之欲。猪,是杂食类动物,体饱肢短,性格温驯,适应力强,易饲养,繁殖也快。它们出生后五至十二月就可以配种,妊娠期约114天。虽然猪的平均寿命为20年,但它们却活不长。因为一般饲养的猪只在5个月的时候,90公斤左右,被宰杀,成为我们的食物,而就算是农家兼养,喂馊水的猪,也顶多在一年左右宰掉,所以,我们一直吃的猪,都只能算是小猪。西周八珍之一的“炮豚”,在清朝被选入满汉全席作为菜式,人们,尤为广东人所喜爱的粤菜烤乳猪,所用的是年纪更小,仍未断奶,二至六个月大的猪。当然,烤乳猪这道菜不只我国才有,西方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也将烤乳猪视为特色菜式。
  
  猪肉,也是汉民族食用的主要肉食。吃猪肉的历史,最起码可推至夏。《帝王世纪》:夏桀为肉脯林。将各种肉共煮于鼎中。当时已将马、牛、羊、鸡、犬、豕定为六畜。当时吃饭称“鼎食”:“天子九鼎,诸侯七,大夫五,元士三。”其中,诸侯的鼎食中,就有牛、羊、豕、鱼、麋(小鹿)五大荤,至于天子,则是“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裸身),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齐民要术》,据闻到处听来做法、记述下来,本身却并不会做菜的袁枚的《随园食单》,都分别介绍了烧猪肉的方法,如《随园食单》则写道:烧猪肉其实有三法:或用甜酱,或用秋油,或者不用秋油、甜酱,每肉一斤用盐三钱,纯酒煨之。煨时可以放水,但必须熬干水气。做法在此就不详述了,有兴趣可去查看。我觉得,在吃文化中,除了能看出过往、如今对吃的研究、见解,从吃这侧面看到历史,某时代的兴衰,更能在怎么吃的具体表现上,感受到一个朝代,其人民在吃不择手段和残忍。而烤乳猪,不论其目的是祭祖,隆重场合(如广东或香港的婚宴,烧乳猪除了是必备菜式,按广东的传统婚礼习惯,“回门”,即新娘出嫁后三天回娘家探望时,如果新娘出嫁时仍是“处女”,回门时男家会以乳猪或烧猪作为回礼),还是为了吃,这个在已有超过二千年历史的烤乳猪,烧味讲究的“红皮赤肚”的兆头,祖先保佑子孙身体强壮安健的寓意,在熊熊火光般历史上,对猪、乳猪的存在留下了一点证明,痕迹,然后这二千多年的烧烤香味,脆皮嫩肉,代代的传诵,便成了猪的恶梦。
  
  因为古时或在烹调猪肉方面变化不大,较普通,然后有一些人就为了增进、满足食欲,搞出花样。晋代有一位王济,喜豪侈,有一天请晋王吃饭,供馔甚丰,其中一道蒸猪肉味尤美。晋王问何故,他答曰:以人乳蒸之。《清稗类钞》则记载了当时治河总督经常设宴,座客都称赞猪肉之美。酒阑,一客起去,偶然见院中有几十具死猪枕籍阶下,因惊异而询问典厨,才知席上的一簋肉,实际是集猪的背肉而成。其做法是把猪关在一房间内,屠夫持一竿,边追边打。猪被打痛了,奔走号叫,它越跑就那屠夫就打得越狠,待其力竭倒地,就马上割下背上被挞部分的肉。因为背部被挞,以全力护痛,全体精华都泯萃与背,所以这一块肉甘腴无比,其余部分腥恶失味,不堪烹饪,都弃之不用。这样供一席之用,就需用五十头猪。读完这两则搜索得来的故事,我怀疑以人乳调味,虐打猪背上的肉,是否真的能够让肉美甘腴。只觉恶心,并完全地体会到一些豪门,或纨绔子弟的奢侈浪费和残忍。既然不少禽畜最后的命运大都是成为我们的食物,在那个我们夺去它们的生命的一刻,能否尽能力让它们好死呢?撇开“三净肉”一说,佛教的人道主义,素食断肉,不杀生,终生茹素所表达的对动物、众生的慈悲,是值得更多人思考和学习。即使戒不去对肉的钟爱,至少在烹调上,也能尽量减少活宰或避免弄得禽畜半死不活吧。菜市鱼店那巴眨着眼的大鱼头看起来很鲜,很有趣,多看几下,却是腥红,却是痛。
  
  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能人,他对猪肉的钟爱,称赞,相信众所周知,他的名字和猪肉早已有着联系,老少主妇,厨子也好,即使不会念他的诗词,也认识他,记住他的名字。苏东坡真爱吃肉。虽然历代医学家都有各种告诫,说猪肉不可多吃。如陶弘景说,猪肉能闭血脉,弱筋骨,虚人肌;孙思邈说,多吃猪肉,令人“少子精,发宿病”,令人“遍体筋肉酸痛乏气。”;再如王士雄说的,多吃猪肉,“助湿热,酿痰饮,招外感,昏神智”,先人也列下规矩,把它列为“养老之物”。可是苏东坡对医家的种种说法,只是一笑而置之。苏东坡好吃猪肉,其《猪肉颂》曰:“净洗锅,少着(放)水,柴头罨烟(罨,遮盖的意思)焰不起(罨蒸,小火煨),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它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人不肯吃,贫人不解(不解,这里作不会)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就是他被谪、幽居黄州所作的。吃猪肉,其实也和他的经济状况颇有关系。他是因为被贬谪,才会到黄州去的。也因为生活拮据,他就规定自己,日用不得超过一百五十钱。每月初就把四千五百钱分为三十块,挂在屋梁上。每天用画叉挑取一块,然后把叉藏起来。当天用不完的,要用大竹筒装起来,以待宾客使用。因为生活困匮,他自己又开荒种十来亩地,精心躬耕。而在当时,黄州的猪肉正如其《猪肉颂》所说那样,有钱人家不屑去吃,穷人不会煮的东西,价钱非常便宜,所以苏轼也就几乎天天吃猪肉,并把自己仿制前人所改良的方法教给附近的农民,同时让黄州远近的人知道,他苏东坡爱吃猪肉。至于关于他东坡肉的做法,我却找到两个,一个说大块地切肉,用很少的水煮开后,用文火把佐料和水都烧干,把肉炖得酥烂。另一个则说,将烧猪肉加酒做成红烧肉以后,用小火慢煨而成,猪肉色泽红润,汤质稠浓,味道醇厚。把这两个做法凑在一齐似乎更合适,是否如此,亦未可知。不过,论爱吃、称道猪肉者,非苏东坡莫属了,因为有谁,能像他那样,爱猪肉爱得把妾氏所生的儿子起名为“豚儿”的呢。
  
  对“豚”这个字,大多人或认识却又有点陌生,因为这个字,常出现在日本餐馆的菜单,但千万不要误会它的源来,它是源自我国的古字。最初表示猪的文字,是“豕”(音shi,上声)《说文》说“豕”字的象形,是毛足而后有尾形。殷芸《小说》:“豕食不洁,故谓之豕。”《易说》:卦曰坎为豕,坎性趋下,豕能俯其首又喜卑秽,亦水畜也。“猪”字则是后来造的形声字,从豕者声,这是因为汉字简化,将左边表示猪的“豕”旁改为“犭”,变成“猪”这个写法。而“豚”字,在“豕”的左边添加“月”字偏旁,本义指专门为屠杀来吃而蓄养的猪,。我国古代和如今的日本在“豚”字的解释是不同的,日本以这个字称呼家猪,日语的“猪”,却专指野猪。而我国古人对猪,是有各种称呼的。《尔雅·释兽》记载:“彘,猪也。其子曰豚。一岁曰豵。”
  
  谈到猪的历史,不如讲一件关于猪的故事。清代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当时在我国西北地区的宁夏,有个姓何的布商,年少美风姿,很富有,为人也不吝啬,不喜欢逛妓院、嫖女人,只饲养了十几只母猪,且养得很好,洗得很干净。他常关起门和猪交媾,那些母猪也都靠着他,以身体和他摩擦,十分亲热。然而时间长了,这事竟被仆役偷看,并传了出去,可这个何某却毫不知情。有一次,何的一个朋友开玩笑地在他面前揭发了这件事,他因羞愧至极,投井死了。这是个关于兽恋、兽奸的倒霉故事。从故事中,除了能看到古人对荣辱观念之重,也在某程度上对猪的温驯作了引证。平常大多人,尤其是城市人、甚至其孩子,以为猪脏兮兮的,很笨,其实不然,这只是城市人的见识对于动植物有限,导致的错误想法。猪的身体并没有汗腺,只在右腹有类似汗腺的腺体,天气炎热,为了消暑,降低体温,它就蹦进泥泞,将泥巴涂满全身。
  
  猪,为大部分人熟悉,猪的品种也是让人惊喜的,全世界范围就有超过400个猪种。我国,所拥有的地方猪的品种是64个,为各国之首。如“东北民猪”,“西北八眉猪”,“两广小花猪”,“虹桥猪”,“圩猪”,培育的品种则有20多个,如“哈尔滨白猪”,“伊犁白猪”,“泛农花猪”等。另外也有“巴克夏猪”,“苏白猪”,“长白猪”等引进品种(我选的都是名字比较得意的)。猪看似平凡,然而当你发现它在国内外遍布、需求之广的时候,随之起来的,或是惊奇,或是赞叹。各种猪的供应,难道不正表达了在养殖技术的进步和国民饮食的不断改善,整体生活趋向安定、繁荣吗?
  
  从猪,它的身上,我想到文学创作。
  
  猪是平凡的,却并不简单。它身体各部分几乎都能做菜,都能吃。猪骨头、猪肺熬汤,排骨或炒或蒸,五花腩能炖能扣,猪手猪蹄猪舌猪耳朵猪头肉都能卤,嫩,鲜,香矣。文学创作和猪肉,其林林总总,变化多端的做法又何尝不是一样?有时候,写文章的人把那只“猪”,那块“肉”看平常了,便习以为常,轻视,或忽略了它的质感味美,嫌弃了它。俗话说“人钝如猪”,其实,猪并不愚蠢,还挺聪明,有点智慧的。有些人苦心追求、琢磨要做一道好菜,却对猪,它的各部分视而不见或不屑一顾,求山珍海味之心其实倒没有什么不对的,但对猪舌,五花腩钻研出学问,创新,煮出美味,不也是一种功夫来吗?一些朴素的题材,一些看似无新意,平平无奇生活点滴,如能用巧手用真心制作,其鲜其独特的味道,是能打动每位读者,把自己尝到的记在心里。正如作家汪曾祺曾说的:对于一个作品,也可以见仁见智。可以探索其哲学意蕴,也可以踪迹其美学追求。北京人吃凉拌芹菜,只取嫩茎,西餐馆做罗宋汤则专要芹菜叶。人弃我取,各随尊便。而我的意思则是,对猪,对文学、它的历史,作品,对人,若能多一点关注,了解,会是好事,在关注的同时,是会让自己变得美,吸取从未有过,对身心无形的营养。
  
  前几天,上“好心情原创文学”网站看文章时,发现网站的工作人员将“推荐”,“精华”作了新的系统设置。这些大多来自义务编辑的看法,印在文章的右上方,字体亦算适中,鲜红鲜红的,看起来很醒目。我对这标记,没有赞成或反对的看法。在发展来说,有点变化,新意,是好事。但一看那“推荐”,“精华”,我便有了这么一种感觉:文章打上这个红印,像猪。这个感觉没有任何贬义。只是觉得,文章似乎得了个标记,记了它是从哪儿来的,划分了它的优劣高低似的。可是我想在这儿和各位读者分享自己的想法,别介意所谓的“推荐”,“精华”,说实话,对于这种标记的肯定是有限,大部分爱好文学的朋友们,我深信,大家写作的原意、心愿,也并不是为了得到红印。而是借文字抒胸臆之情,脑海对人对事的种种看法、感受。同时,也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国家、地方也好,都存在着有眼无珠的,也有因忙碌而不慎忽略美味,囫囵吞枣的,或要求、审美观比一般人奇特的人,因此,两个红印记的任何一个,都不重要。作品是作品,在用心,努力以后,写成了一篇自己认为还不错,算是满意的文章或小说,对它有信心,想与亲爱的读者分享,就行。读者也会各取所需,品味文章。纯真可爱的读者,倾心、认真的阅读中,是能感受到作者的情与思,并有所得益和滋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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