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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童年
2010-6-1 10:37:4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我的童年总与四季的轮回紧密相连。
  
  当春天暖暖的气息唤醒了沉睡一冬的大地时,我们这些孩童便踩着松软湿润的泥土在田野里追逐嬉戏了。春天的田野总是让人欣喜的,她慷慨地奉献出了各种野菜,于是,我们在追逐嬉戏的同时也没忘了从各自的家中挎出一只小柳条篮,拿着家里炒菜用的铲子,开始了挖野菜比赛:看谁跑的快,跑的快便可以在众孩童到达时已划出一小片挖野菜的“势力范围”,并且得意地说:“谁也不许挖这圈里的野菜,这是我的!”看谁挖的多,挖的多的孩子会在回村的路上受到行人的诸多关注,他(她)们往往会啧啧称赞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能干!”——那时,挖野菜的成就感远远大于吃野菜的热情,毕竟野菜有些苦涩,并不是我们理想中的美味佳肴。
  
  春日里,我们理想的美味佳肴有两种:一是河边一排排榆树上挂满的榆钱儿,捋满一书包或一篮子,回家便能吃上一顿榆钱干饭或一顿榆钱疙瘩汤,那叫个鲜;二是美味鲜嫩的鱼肉。春天里,获取鱼的途径有多种,比如说自制一副简陋的鱼竿,河边垂钓,不多时便能钓上几条在冰下困了一冬的鱼。还可以偷偷地学大人,两个人分别在河两岸拽着一副渔网,走上一遭,渔网里的鱼真叫个多啊——不过,这种方法有很大的危险性即很容易失足落进河里,所以大人们网鱼的时候往往会穿上水鞋或水裤,而我们则是被严厉禁止这样做的,况且渔网并不是能轻易弄到手。所以说,最佳捕鱼时机是在大人们开始播种前引河水浇地的时候:一架架水泵将河里的水抽出,流经一条条或宽或窄的水渠进入各家的田地里,这时,总有数不清的鱼被水泵抽出。在水渠里在田地里,鱼儿蹦着跳着,或红或白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哈哈,这时,全村男女老少都出动了,拿脸盆的,拿水瓢的,拿麻袋的,拿笊篱的,随便哪一种工具都可以捕捉到很多鱼,偶尔有幸运者还能捞到一两条二斤重的大红鲤鱼,那感觉真爽!于是,那几日,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会飘出鱼香,而我们则整天拍着滚圆的肚皮叫嚷:“哎呀,撑死我了,撑死我了——”撑着的不仅是我们这群毛孩子,还有家家户户的鸡鸭鹅们,那些刺多个小的鱼往往被大人们慷慨地赏赐给它们,吃得它们也整日伸着脖子乱叫着。
  
  当春天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夏天已迫不及待地来临了。在炎炎烈日下,我们失去了奔跑打闹的热情,却把耳朵和眼睛的用处发挥到了极致:一听见有人吆喝卖冰棍,一看见有人用自行车托着个白色小箱子在走街串巷,我们便炸开了锅,纷纷央求各自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去给我们买冰棍消暑解渴——这种央求往往都是有效的,他(她)们会一边骂你是馋猫一边谨慎地数出几张毛票给你买冰棍。当然,也有不奏效的时候,比如说你刚刚做了错事,让他们知道了,像逃课了、打架了、考试得零蛋了、吃饭摔破碗了,不过,当你以为央求无效而偷偷抹泪的时候,你会发现不知是谁偷偷地把冰棍放在了喝水用的杯子里,于是,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夏日里,还有一项“游戏”让我们乐此不疲,那就是侦察与反侦察的“偷青杏摘青瓜”游戏。负责“侦察”的自然是各自家里的妈妈、奶奶之流的多事女人,她们总是时刻偷瞄着你,怕你去摘树上的青杏地里的青瓜,借口是等熟了再吃;负责“反侦察”的自然是我们这群毛孩子,树上的青杏地里的青瓜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我们去“犯罪”,于是,趁着她们午休或去地里干活时,我们便出动了——摘杏时,往往是几个人上树摘几个人在树下接,有分工有合作,收获颇丰;摘瓜时,为了隐蔽,必须匍匐在瓜地里,用瓜叶做隐蔽,然后用粗针挨个给青瓜扎眼,待瓜瓤里的汁液冒出后,用舌头一舔,甜的证明此瓜可摘,苦的便让它继续“完好”的长在秧上——当然,这项工作也是“危险性”极大的,如若被抓住,挨一顿胖揍不说,还可能造成我们“反侦察”队伍的分裂,从而出现一两个“叛徒”也说不定。更有甚者,你会被树上的或地里的毛毛虫咬到,弄得身上又痛又痒好不难受,即使不被咬到,也往往会被各色毛毛虫爬满身——想象一下,有满满一层毛毛虫在你身上蠕动,红的白的黄的黑的,胖的瘦的长的短的,软软的酥酥的——哈,你是不是会毛骨悚然?
  
  当金黄的秋降临在田野上的时候,各家各户该忙着收割庄稼了。远远地看着大人们挥舞着镰刀在地里忙碌,我们幼小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悲壮”:别再调皮了,别再贪玩了,该帮大人们干点什么了!于是,这段时间的我们不再逃课不再疯玩,放学回家做完作业后便忙着帮大人做饭,然后把饭菜和水送到田间地头,顺便会偷偷地割几刀麦子悄悄地掰几颗玉米。如果这些事都做完了,我们还会去摘长在田边的枸杞子,我们叫它“红豆豆”,摘下来的枸杞子被我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书包或口袋里,回去后晒干,然后拿到村里的小药店换几毛钱,这几毛钱买几支笔几个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终于忙完秋了,大人们的脚步开始悠闲起来,而我们玩的天性也呼啦一下疯长起来。这时,我们最爱玩的游戏就是“过家家”:用大人们早已捆好的秸秆,搭成各式小屋,小屋里铺上软的稻草,摆上捡来的碎砖破碗,开始“过日子”了。谁当爸爸谁当妈妈谁当小孩,往往会争得面红耳赤,结果往往是一会便换好几次角色。玩够了“过家家”,我们便在“秸秆屋”里“拍戏”,那时,电视剧里上演着的《西游记》、《红楼梦》、《封神榜》都是我们模仿的对象。当然,导演大都是我,因为我把剧情记得最清楚,甚至每个演员的一言一行我都熟烂于心。于是,我常常戴着个小破帽,拿着纸筒做的喇叭,吆喝来吆喝去,“狗剩,你演猪八戒”,“毛丫,你演苏妲己”,“二蛋,你得跪着,老站着干什么?”小孩子们都羡慕我的“职业”和我手中的“权力”,但他(她)实在无能为力,因为那时还不是家家都能看上电视。时间一久,我在孩童当中的威信自然是越来越高,为了能演上好角色,他(她)们开始“贿赂”我,有的送我一块手帕,说想演孙悟空,有的送我两个饺子或半个馒头,说想演林黛玉。收“礼”了,得为人家办事,于是我偶尔地让他(她)们演一演心目中的理想角色,不过大多时候,我都因人手不够这个理由而“客串”了几大名著中的主角,虽然我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孙悟空怎么看怎么别扭,可他(她)们还是违着心喝彩道:“好!”“好!”不管怎样,在孩童时代,我也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还没来得及同瑟瑟的深秋说再见,冬天便悄然而至了。寒冷的天气让我们感到懊恼:捂上大棉裤大棉袄,捂上棉手套棉围巾,一个个步履蹒跚着像极了笨而肥胖的小狗熊。我们在学校和家之间规矩地走着两点一线,话也懒得说,因为一说话,北风就会呼呼地灌入你的嘴巴,让你冷得彻骨铭心。当入冬的第一场雪在天空中洋洋洒洒时,我们郁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雪是暖的,在雪中,我们摘下围巾甩掉手套,跳着闹着,张开嘴巴去承接雪花,然后大喊:“我吃到的雪是甜的!”雪后,更是我们的乐园,我们用铁锨用扫帚堆起一个一个小雪人,拿来小红桶做帽子,拿来胡萝卜做鼻子,拿来碎煤块做眼睛——这不就是老师讲的故事中的那个“雪孩子”吗?雪孩子雪孩子,你不要怕,我们永远在你身边;雪孩子雪孩子,你不要哭,我们永远爱你如初!
  
  最让我们兴奋的还是腊月、正月里各家各户的喜事,比如,谁家的姑娘出嫁了谁家的小伙娶亲了,谁家的媳妇回门了谁家的姑爷登门了。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我们小孩子总能捞到许多好处,得几块喜糖啦得几块饼干啦得几个红包啦,反正棉衣口袋里几乎总是鼓鼓囊囊的。我家姑姑多,每每大姑父来看望爷爷奶奶时,他那些未婚的小姨子们便怂恿我去捉弄他,而我,为了彰显自己的“英雄”气概,往往是欣然前往。记得有一次,在为大姑父包饺子时,我亲手包了几个纯辣椒馅儿的(主意当然是那些姑姑们想出来的),然后做上记号,等饺子出锅后,我亲手把它们端到了大姑父面前,大姑父直夸我懂事,还塞给我许多糖果。看他要吃饺子了,我就闪人,跑到门外静观其变——果然不出所料,他吃到了纯辣椒馅儿的饺子后被辣的热泪直流,但在丈母娘家又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看到这,众姑姑们和我早已笑到肚子疼。虽然事后我挨了妈妈一顿训斥,但想起姑姑们对我的称赞,诸如“大丫真了不起”的话,心里竟然还是美美的。
  
  怀念童年,怀念我那快乐的童年。
  
  当然,还有许多许多与季节无关却与童年有关的事情。
  
  比如,邻居那个老爷爷总是唠叨我给他画张像,他说他要把画贴到墙上让别人展览——我始终没答应他,一是因为我的确没那么高的水平把他画好,二是因为我喜欢画飘飘欲仙的仙女不喜欢画满脸皱纹的老头儿。后来,那个老爷爷去世了,再也不会唠叨我给他画像了,可我的心却一下子失落了许多。如果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好好的给那个老爷爷画张像,可是流年依旧,人却不在。如果泉下有知,老爷爷,你能原谅我吗?
  
  比如,那时我们喜欢捉弄村里的“小哑巴”,她与我同岁但却天生聋哑。我们常常在大孩子的怂恿下,用泥巴捏成棺材里面装一个小泥人,放到她家门口,然后躲起来,不一会便能听她愤怒地冲着大街依依呀呀地骂。后来,小哑巴被她的父亲嫁给了我们村一个三十二岁的光棍,那一年,她才十六岁。虽然我以前经常欺侮她,可她还是流着泪,用手比划着向我倾诉:那个男人长的嘴歪眼斜,还经常打骂她。那一刻,我的心满是疼痛和无奈。
  
  再比如,孩童时的我们喜欢练武功,什么醉拳什么鹰爪什么佛山无影脚什么降龙十八掌,而我们的头领是村里的一个半大男孩。他对我们说他曾到五台山拜师学艺过,我们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他很早就辍学了,而且经常不在家。于是,他常带领我们在河边“习武”,并赐给我们每人一块木刻的腰牌,上面写着“青龙帮”,而他则自称帮主。他还要求我们在家里苦练基本功:一是让我们在各自家里挖一个土坑,每日挖深半尺,然后从坑里往外跳,据说待我们十八岁时便可飞檐走壁;二是要求我们各自在家里练力气,每天早晨抱一样东西,先从轻的抱起如鸡鸭鹅,逐渐过渡到重的如狗羊猪等,据说十八岁时便可单手举起一头牛。在他的要求下,我们各家的院子被挖的千疮百孔,每天早晨有小孩的人家更是鸡飞狗跳——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的帮派就被大人们给强行解散了。若干年后,那个男孩外出打工,因聚众赌博和打架斗殴而被判刑,出来后仍恶习不改,村里人无一人敢惹他,更没有姑娘敢嫁给他。于是,我常常想,那个曾经正直善良行侠仗义的男孩到哪里去了呢,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你、我、他乃至整个世界?
  
  怀念童年,怀念我那伤感的童年。
  
  我知道,我的童年是永远地去了,伴着袅袅的炊烟伴着悠悠的牧笛伴着妈妈的召唤而一去不复返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无数个都市的清梦里,总有故乡野草的芬芳和玩伴童真的笑颜?是在我走出童年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不再完整,还是在我走进都市的那一刻我的梦就已遗失在童年的田野?
  
  怀念童年,在这一刻,在人生得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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