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北国水乡”
2011-2-16 11:01:24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游览一处美景,如读一本好书,一遍为看,二遍为赏,三遍为品,三遍后滋味愈得。
山西名镇-娘子关镇,就是这么一处需三游的美景。一游时,是在明媚的春光中,看那雄奇险峻,既有“京畿藩屏”之赞,又有“天下第九关”之誉的浩浩关隘。二游时,是在艳丽的秋阳下,赏那“飞泉中泻九关开,朔气偏摧万壑雷,喷玉高从西极下,摩崔雄身巨灵来”的帘帘飞瀑。
而今,大年初四,一个寒意浓浓的冬日,我又扶老携幼、风尘仆仆,穿过了薄雾渺渺,略过了水瘦山寒,又姗姗而至了。
这次,三游而品、心驰神往的是娘子关镇东苇泽关村那名闻遐迩的北国水乡。路上曾想:“在这数九寒天,见溪流潺潺,恐难如愿,退而求其次,看看那条条纯白如带的冰溪,也会别有一番韵味。”
然,错矣!这里,咕嘟泉依然喷涌不息,如一位体格健壮的年轻母亲,慷慨大度,心细如发,把这汩汩不绝的乳汁分成了细如蚕丝、密似蛛网的小溪流,份份赠给了身旁的土地。
我随便在泉边的一条小溪边坐下来,慢慢地把手伸入溪中,18度的水温,不冷不寒,温润地从手边轻轻擦过。“水泛柔波芳草碧,疑是春已到人间”。从手边擦过的,不仅有泛着柔波的暖流,还有绿意盎然,潇洒飘逸的青青水草。而这风姿万种的水草下,群群伙伙的草虾玩耍嬉戏、自得其乐,三三两两的盲鱼儿探头晃脑、喷花溅玉。
依依不舍告别了咕嘟泉,游哉优哉地开始了村中漫步。“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这一条条清溪灌得陶然而醉,惬意而卧,纷纷展示出相看两不厌的相得益彰、互宜互悦;身披青衣老袄的百岁老屋,东一堆西一伙地蹴在乍暖还寒的冬阳里,慈眉善目,亲切迎候我们的造访;风霜满脸的块块照壁,悠然和我们打个招呼后,又慵懒地睡去;年老寿高,浓枝遮日的老葡藤格外热情,不时弯腰拱手地向我们道声“新年快乐”。与水同生、相伴千年的水磨仍在讲述着久远苍桑,不绝于耳的吱扭声夹带出五谷清香,伴屋而过的小溪旁,村人且洗且漂,且忙且乐,似要将这衣物从春洗到夏,从夏洗到冬;多如星宿的小石桥,穿针走线,把苍山翠峦、雄关古径阡陌相结,密密缝织;北来刚劲的朔风,也变得吹面不寒,温温的、湿湿的,抹过我们的脸庞;土生土长的白发老翁、垂髫小儿,迢迢远来的青青子衿、莘莘旅人,在这如诗如画的桃源仙境中,更显得蹑手蹑脚、柔声细语、举止彬彬……
如此美景,江南很多,在这苦寒贫瘠的黄土高坡却独一无二。大概是造物主深知“女儿是水做的,水是女儿化的”,所以让当年驻守娘子关三千女兵归去来兮,全化作了一条条绵绵不绝的“女儿溪”,索环缠绕在小镇周围,千秋百代、脉脉含情地呵护着她们的后人。但仅用“柔情似水、水化柔情”来揣度,却以偏概全了。当这缠缠绵绵、如丝如缕的“女儿溪”从村中汩汩流出,汇到娘子关前的绵河时,就一下子成了风雷激荡、战志昂扬的“女兵河”了。险滩上,她们“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悬崖边,她们“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慷慨忘我、纵身跃前……这难道不是当年的“女兵魂魄”吗?和平的阳光下,她们时而“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时而“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用柔情和织机筑就幸福;战争的风云中,她们白天“万里赴戎机,关山渡若飞”,夜晚“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以侠骨和刀剑赢得尊严……
不知不觉,已到了彩霞挥手、夕阳作别的时刻,“我与此地多情意,料此地与我也如是”。四个时辰的漫游,似乎已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岁月聚守,耳鬓厮磨,一股“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情愫堆满心头。暂别了,柔情侠骨的“北国水乡”,多姿多彩的“北国水乡”,丰韵万千的“北国水乡”,今夜的我,如三更有梦,梦必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