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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儿女
2010-5-6 10:52:51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勤劳的淮河儿女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用辛勤劳动书写了波澜壮阔的淮河史诗。本文用雨荷的视角浓缩了淮河儿女水上人家的船上生活,雨荷的生命雨荷的生活是和淮河水泡在一起的,这是一曲沿淮儿女用心唱出的对母亲般淮河的颂歌……
  
  淮河之水清澈荡漾,它养育了水里的生物,两岸的花草,天上的飞禽,更养育了水上人家。船家儿女,世世代代以淮河为生。他们在这里晨迎朝霞,暮送日。谱写着古老的纤夫歌。
  
  “哇!哇!哇!”婴儿响亮的歌声,传遍淮河,一位船家女儿诞生了!她姓谢,父亲叫谢光平,母亲叫张素芳。她母亲也给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雨荷。小雨荷家里很穷,她没有摇篮,水上漂泊的小船,就是父母送给她最大最舒服的摇篮。她没有玩具,水中的贝壳、小龟,就是父亲送给她的买不到的玩具。她没有临食,母亲就把小鱼煮给她吃。她在父母的呵护中逐渐成长,她很乖,不哭也不闹,每天吃着母亲给她煮的小鱼,看着船上用力撑篙的妈妈,岸上拉纤的爸爸。她的胆子很小,从岸上飞来一只苍蝇,落在了她的手上,把她吓的哇哇大叫。她会走路了,妈妈怕她掉入河里,就给她带上了绳套。那是船民专门为孩子制作的一种防预工具。一头系在船体上,另一头套在孩子的身上,孩子在船上随便折腾,不会掉进河中。小雨荷带着妈妈给的绳套,一天天长大。
  
  她会欣赏了,她看着平静的水面,充满疑惑,水为什么会变颜色呢?有时象嫣红的绸缎,有时象蔚蓝的天空,有时象碧绿的浮萍,可有时又象奶奶银白的发丝,闪着曜眼的白光。她最喜欢远处那倒挂的垂柳,象绿色的瀑布,又象春姑娘的秀发。河岸在她的眼里,是那样的高耸陡峭。岸上拉纤的爸爸,不时的向她招手。她也高兴的向爸爸喊:“爸爸!给我採些花!”爸说:“小丫头!知道要花了!”岸上的花真漂亮,五颜六色的,黄的菊花,红的蒲公英,紫的打碗花,还有白的老芥菜。父亲走在花圃上,唱着他自编的纤夫歌:春天里百花开,肩背纤板不自在。风吹雨打酷日晒,腿酸脚涨身子栽。一日走了数十里,一生能把地球徘。哎!嗨!嗨!
  
  春暖花开的季节,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炎热的夏日到来。庞大的船队停泊在了码头,大人都在忙着卸货,把运来的货卸在码头。然后又要装新的货物,船民就是这样的,不停的航运,不停的装卸。有时几天一趟,有时几月一趟。往船舱装货,一百斤重的麻袋,父亲扛两个,母亲扛一个。父母都是挣十分,他们都很优秀。他们把货装进了船舱,船的结构是这样的,弧形的舱底就是货舱,上面的木板是活的,装货时就把它取下来,装完了再从新铺好。那是他们的家,他们还要在上面,吃饭、睡觉,玩耍。
  
  小雨荷没见过岸上的房子是怎样的,她很喜欢她的小屋。不足二十平方米的船舱,被父亲用酮油和青漆打磨的锃明透亮。白天,一家人席地而坐,在那里吃饭、闲聊。晚上,铺上褥子,一家人并排躺在哪里,不分男女老幼。在炎热的夏日,胆大的男人都睡在船头上,寂静的黑夜,水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叫声。老人说:那是淹死的怨魂在哭泣。小雨荷和母亲睡在舱内,被烈日暴晒的河水,薰蒸着船身,人象睡在蒸笼里,展转难眠。夏夜苦短,天早早的就亮了,母亲只好托着疲惫的身子,起来做饭,吃了饭还有很多事要做。帆该补了,网该织了,船该油了,锚也该修了,很快的就又要起航。
  
  母亲在河里淘着米,洗着菜,一面和邻船的婶子聊着。邻家婶子性格开朗,心直口快,还很幽默。她一边笑一边说:“素芳!你猜岸上的人怎么说我们?”母亲说:“嗯,怎么说?”她哈哈一笑:“问我,前船拉屎,后船取水,那不是连屎尿都一起吃了吗?”母亲听了摇摇头:“什么事都不能细想,眼不见为净。”接着母亲就讲了一个故事:“国民党部队有一个火夫,去河边洗菜,菜洗净后,他就把菜放在一边去小解。在这时,他的上司走了过来,刚好看到有只狗,在冲着菜撒尿。火夫回来时,狗已经跑了,上司就问火夫,以什么为净,火夫说以水为净,上司就把火夫枪毙了。”母亲和婶子在叹息声中,结束了闲聊,都忙着做饭去了。他们一日三餐以米为主,早上吃米粥,,就着自家腌的咸腊菜。中午吃蒸米饭,父亲闲时会捞些鱼做菜。晚饭也是粥,有时会炒些剩米饭。船民没有家,也不添家具,只是顾着嘴,不挨饿就好。
  
  吃过饭的人们又忙了起来。父亲在油船,整个船身都要油上几遍,运一回货油上一回,很麻烦。过一段时间,还得把船拉到沙滩上,翻过来油船底。那叫排船,更麻烦。母亲在货舱,想看一下有没有漏的地方。小雨荷也慌着帮忙,她把斧子扔进了舱里,正好砸在母亲的脚面上,顿时鲜血直流。可把小雨荷吓坏了,闯了祸的她,张着大嘴哭了起来。妈妈并没有责怪她,只是慌着包扎。油好船的父亲,在忙着补网。小雨荷在一边看着,只见父亲的梭熟练的飞舞,一个洞一洞就被补齐了。父亲站起来对雨荷说:“丫丫,站一边,让爸撒两网。”于是,就见父亲把网绳绕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抓着网,向空中那么一撒,网就落了下去,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圆形水圈。然后往上一拉,白花花的鱼就随网上来。还真不少,有十几条,就是太小,都是些小鲫鱼。爸爸不停的撒,她不停的捡,撒到中午,她已捡了满满一小盆,她们家今天又有鱼吃了。
  
  歇息的日子真好,大人们仍在不停的忙着。父母今天要去沙滩上补帆,小雨荷就和小哥哥、小姐姐,在船上玩。他们是大妈家的孩子,和雨荷家一起住。船是两家为一单位,叫前船后船。船的行走,必须有掌舵的,撑篙的,岸上还得有拉纤的,这是最起码的安排。一家力量不够,没法航行,雨荷的大伯不在家,孤儿寡母,没人愿意和她们搭对,就只好和雨荷家一起住。船和岸之间,搭了块跳板,有一尺宽,这就是上岸的路。装卸货物、行走,都离不开它。雨荷还小,她不敢从上面过,她就绕着船沿转圈圈。姐姐小心的在上面走,一趟两趟,噗嗵就掉进河里。姐姐在水里不停的挣扎,沙滩上的父亲听到,赶忙把姐姐捞了上来。姐姐喝了一肚子水,父亲就拿个净锅,扣在地上,让姐姐扒在上面,把肚里的水全吐出来。
  
  几天过去,船队已经修整完毕,又成风破浪的起航了。夏末秋初,雨季踏浪而来,河水再不清澈。小雨荷看着母亲把一盆盆的黄水放入明矾,用筷子不停的搅,慢慢的黄水变清,小雨荷又能喝到甜甜的清水了。每年这个时候,河水就象一匹脱缰的野马,让船民步入险滩。急流中的小船,难以控制,不时的被浪打翻。雨荷从父母的眼里,读到了恐慌。她听话的站在舱口,向外遥望。一家人忙成了一锅粥,好似天要塌下来。远处的轮船,用粗缆绳把无助的小船,系在一起,用力的向前拉着。拉的中间,又翻了几个,雨荷也不知害怕,只觉的挺好玩的。持续的雨好不容易停下,秋高气爽。人们这才想起,还有好多果实,等着他们採摘。
  
  雨荷的父亲把月牙似的小划子,放入水中,把雨荷、小姐姐、小哥哥抱进舱里,他们要去採莲蓬和菱角。划子在父亲的桨下,如梭似的在水面上穿行。远处养鹰人在逮鱼,父亲把小船划过去,靠的近了才看清鱼鹰的样子。黑色的羽毛,黑色的爪子,长脖子,特别是它的嘴巴,又尖又长。那人在鱼鹰的脖子上扎了绳子,然后把鱼鹰放入水中,片刻一条鱼就被它叼了上来。看了一会,雨荷就嚷在要走,船就又飞了起来。
  
  前面是大片的芦苇荡,雪白的芦花随风飘飞,清香扑鼻。鴢鸟在苇中飞舞,飞累的鴢鸟落在地上,它歇息的样子很奇怪,只用单腿站立。雨荷也模仿着它的样子,哇!哇!的叫着,把哥姐都逗乐了。冲出芦苇荡就看到了荷花,父亲说:“先採菱角去!”于是,父亲就把划子靠在水草多的地方。父亲下到水里,一会就摸上来一串菱角,孩子们都抢了起来。野菱角都长着三个角,紫黑色的,雨荷用好大的力,才把它咬开。剥掉外壳,终于吃到了雪白的菱米,清香的菱米,让孩子们忘掉了一切。父亲上了船,划子向荷塘飞去。
  
  远处飘来一阵香风,大概是荷花的磬香。离的近了,荷的身体展现眼前。硕大的荷叶象绿色的蒲扇,粉红色的花蕾,频频的点头,大概是欢迎雨荷的到来。盛开的花朵,紧紧的抱着它的莲蓬,向母亲守护着婴儿。小雨荷静静的观赏着荷的蕾、荷的花、荷的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只觉得这里好美,她好喜欢,她好想象小蜜蜂那样,睡卧莲蓬,与花为伴。可她只能摘一片荷叶,顶在头上。划子在莲中游荡,孩子们伸着稚嫩的小手,採摘着莲蓬。不觉中已日上三竿,父亲决定反航。船又飞了起来,雨荷看着远去的荷花,恋恋不舍。到家了,孩子们头顶着荷叶,手捧着莲蓬,母亲看呆了、看乐了,竟忘了把她们拽上来。
  
  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河水终于结冰。船行不动了,雨荷看着冰封的河面。不知所以。听父亲和船队叔伯们在商量,准备破冰,雨荷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破冰。只是看到父母喝上一口酒,然后跳入水中,使劲的敲着冰凌,就这样敲了一中午,船四周的冰凌,都被他们敲开了。看着他们,雨荷觉得好心疼,雨荷穿这么厚,还觉得冷呢?她喊妈妈快上来,妈妈不理她,她又喊爸爸,爸也不理她。雨荷独自站在那里,回想父亲昨晚和母亲说的话。母亲说:又要给雨荷生小弟弟了。父亲就说;水上的冬夜好冷,船上的日子真不能过,世间三大苦,打铁、撑船。卖豆腐,我们占其中一苦啊。有了孩子也跟着我们受罪。我们家什么时候,能在岸上生活就好了,不怕风、不怕雨、不怕孩子掉进河里。
  
  东启明西长庚,冬去春来。雨荷家热闹了,母亲真的要给她生小弟弟呢。看着大人们,进进出出忙着,雨荷不敢上前,大妈说让她在门口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哇!哇!哇!传来了婴儿的啼鸣。又一位船民的后代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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