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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香
2009-9-22 10:55:41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夜色阑珊,一朵纯洁的栀子花在心中开放,在生命里璀璨夺目,幽香阵阵飘进心房,在生命的每一处散发着它独有的味道,静静的品味栀子花的香味与怡人回忆那个如同栀子花般纯洁的女孩,她在我生命里闪耀,她在我生命里回旋,纵使离开了,纵使没有再会,她的模样永远在心中无法磨灭,如同这朵纯洁的栀子永不凋谢。问好作者。
  
  所有回首的岁月  
  所有离散的时光  
  所有黑夜里亮起的星  
  所有白天里飘过的云  
  所有盛开在夏天里的桔子花  
  所有溃烂在秋天里的枫叶树
  
  ——题记
  
  一到夏天,院子里的栀子花就开放了,我一见洁白的栀子花,眼里便蓄满泪水,心里就会不由抽动一下,然后就会心的笑笑。
  
  她的名字叫林兰,是一个让我震憾心灵的朋友,五年前她转入我们班,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冰冷”,一双眸子使人一下子想起冬日里那寒冷平静的湖水,一头飘逸的长发给我很深的印象,经过后来的相处,也就证实了我最初的想法,这头飘逸的长发压根就不适合长在她头上,当时,听同学“八封”说,林兰是个“问题”学生(老惹事,不听话,而且是被学校开除的,由于家里有钱,才转入我们A班)可偏偏班主任把她安排与我同桌。
  
  一开始,我就主动地与她打招呼,可她却“吊”得很,面无表情,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神注视了一下我,方才慢慢移开,使我尴尬了好一阵。
  
  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更不知如何与她相处,一个礼拜都过去了,她始终没有与我说一句话。虽然,有时会因她没带书,使我不得不与她“共享”一本小小的书。有时,也会因她忘记带笔什么的,让我做个文具店老板一样提供文具用品给她用,而她也从来不会说“谢谢”。只是,偶尔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象征性地笑一下,也许是经过“共享书本”“提供文具用品”之事,她渐渐地开始搭理我,但与我说话的次数还是很少,不过我还是感到庆幸了。因为她除了我之外,从来没有和班上的任何一个同学谈过话。像个“封闭的冷血动物”。使你仿佛看到了她的冷漠的表面,却永远无法触及到孤寂的内心一样。
  
  这是2002年夏天,尉蓝得有点忧郁的天空,没有一丝云。
  
  这天上午的阳光和其他寻常夏天里的阳光一样好,可夏初的天气就真让人琢磨不透。下午雷雨说来就来,让你深切体会夏天狠毒的一面。庆幸地,在我出门前,我妈妈塞给了我一把伞,说是天气预报报道有雷阵雨,这年代的科技呀!还真假不了。
  
  放学后,我正准备回家,突然看见的林兰站在了校门口,呆呆地看着别的同学被爸爸、妈妈接回去。她孤独地伫立在那儿,眼神里仿佛有一道深深的暗。
  
  我走上了前去,说:“林兰,还在等你爸妈来接你吧?”
  
  她一听这这么一说,脸刷地一下就定住了,又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我顿时就反应过来,话没说对,于是马上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们一块走吧!天也快黑了。”
  
  她没有说话,像个受伤的孩子。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清晰的雨滴声淅淅沥沥地敲打在雨伞上,在最后分路时,她说了话:“你……你为什么关心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毫不相干的人?我感到很莫名的。她为什么这么讲这话,仿佛隐含一丝希冀,但又被淅沥的雨浇灌了。
  
  “我把你当朋友啊!”我没有一丝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朋友?朋友?”她重复地说着,眼里起了一层光亮的晕,我并不能深刻地感受些什么出来,只是感觉这夏雨下得特郁闷。
  
  经过那事后,林兰爱与我说话多了,下课上课,没事有事地都跟我聊聊。
  
  每次她会给我带许多好吃的或有丰富营养的食品给我吃,说是学习繁重,我这站在风中,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弱小的身子该多补补,这显然是温馨的借口,但我心里倍感温暖着。
  
  每次打饭时,有她在,我不会被蜂拥的人群,挤得个半死,因为她总会为我站好“第一线”,让我这个瘦得托社会后腿的人美美吃上一顿。有她在,我不会再怕体育了,因为她每个星期会给我拟订一个“体育训练”课程,然后等我放学陪我一起训练,直到紫红的残阳,在温柔的晚风里,渐渐地飘散去,以致于在通知书上,我的体育成绩光荣打上了“优”。
  
  这样相处下来,我觉得林兰这丫头,压根就是一个能侃的料,只是她从来不再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使别人产生世界严重的错误想法:以为她是一个古代留着长发,举止端正的典型淑女,要是哪天真有人说她是个淑女,我肯定会当场喷血过多而歇莱的。因为她打骨子里就是个“男孩”男孩性格,男孩子脾气,男孩子洒脱,但有时我也会隐约地看到她内心一丝悲伤。
  
  我好几次劝她换个发型,她却总是说,她姥姥喜欢,她姥姥喜欢,说什么也不换,她经常提她与姥姥一起开心的事,但从来没有提过她爸爸、妈妈。她说印象最深的事是,她十岁生日与姥姥一起种下她最喜爱的栀子树,还许下诺言说开发时一定摘给我。
  
  记得有一次我对她说了一句:“也不知你爸、你妈怎么把你这“特殊人种”养大的!”。
  
  她猛的抬起头,望着我,脸上有一种哀怒的神情,然后丢下一句:“我是姥姥养大的”就到走廓上吹风去了。
  
  那事之后,我再也没有提及到关于她父母,这敏感的话题,或许她有她自己的难隐,但我就不明白地与自己父母有什么不好说的。
  
  九月天开始微微发凉,秋风慢慢地侵映着大地,带走了绿叶带走了艳花,更带走了那肆无忌惮的蝉鸣。
  
  仿佛一切在变,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比如林兰,她照样会看她喜欢的席慕荣的诗和四维那冰冷的文字,她总是说,四维是个幸福的孩子,有无数的朋友关心她,更有家人呵护她,说完就会发很久的呆,然后就会问我一串的问题:“家是什么,亲情又是什么”……她很平静地问我,没有一毕悲喜,那心如止水一幅水波澜不惊的样子,倒让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比如她会因心情突然不好,拉我一起翘课去逛街,然后花大笔的钱买许多的东西(我当时就想,中国不能脱贫,她也该负起一笔责任)而第二天,她会一声不吭地到好学生那儿“拿”来昨天的笔记,帮我一丝不苟地抄好,再然后,像我妈一样“命令”我认真复习。
  
  比如,她还会摘一把洁白的栀子花放在我课桌上,在上面放上一张卡写道:“一路有你真精彩,献给我的屁孩儿!!!
  
  这大朵大朵的栀子花,洁白的光亮,看得我特别明媚。
  
  再比如……
  
  比如……
  
  2003年,六月,这个夏天来得特别早,一切似乎都挺突然的,剧烈的炎热,匆匆上了枝头,蝉鸣又开始席卷整个山头。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明媚让人带种庸懒之感,林兰靠着我坐在法国梧桐树下面,在片大片的法国梧桐把阳光打得细碎细碎。
  
  “林兰,你这丫头最近怎么啦?瞧,这几天眼睛都肿成这样?”我见林兰一脸憔悴的样子,心疼地问着。
  
  “没事的,就是晚上睡不着想你呗!”她一脸笑着说,好像接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过了很久,她才又说话:“屁孩儿,你说人要记住一件事,就一定会忘记另一件事吗?”
  
  我说:“也不一定”
  
  我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一下玩起深沉来,大概昨晚又熬通宵看四维的文章了吧!
  
  “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忘记我吗?”
  
  “永远不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会心地笑了笑,脸上绷紧的肉舒松了许多,可我觉得她突然这样深沉,使我一下子感到陌生。
  
  五一,我们放七天假。
  
  回家的路上,林兰递给了我一个包裹,再三嘱咐我9点钟之后拆开来看,她走之前拥抱着我良久,良久,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慌,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夜晚,窗外黑洞洞的,黑得让人怀疑白天将不会再来临了。
  
  “嘟——”正九点,石钟还是不厌其烦地走着。
  
  九点过五分钟,我打开了包裹,一封信掉了下来,于是我拆了信:
  
  给我的屁孩儿:
  
  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在台灯下给你写这封信,这时你或许你在看了,再或许我正在行驶离开这个城市的飞机上。
  
  我不敢请求你原谅我的不道而别,因为我自己都好怕,好怕在离别时的那种悲恸场面。
  
  我这几天都一直在想,没有你,我是否又会爱上深邃的夜空,绝望般的地铁和孤独的黑夜,跟你讲实话,你是我生活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以后还会不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想,我之所以与别人格格不入,并不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只是我太寂寞了,寂寞到了怎么与人相处,我总是无助地等待着,奢望老天最后的一丝同情,我一直深信着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养着一个恶魔,稍微不小心,心里的恶魔就会跑出来,他要解放的时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而当恶魔占据一个人的心时,需要很大的安慰,博大的爱,而这种爱是从来没有人给我的。
  
  我是一个害怕受伤的人,却一直饱受着一颗受伤的心,我一出生,爸爸、妈妈就不在我身边,我是在姥姥的照顾下长大的,姥姥曾经是个市里的干部,所以每月有大笔的退休金,供我吃穿着,前几天,姥姥因病逝世了,这就是你问我这些天老开心不起来的原因,我想不是我姥姥的去世,我的那个所谓“妈”也不会来接我去上海生活了,因为他们在两岁那年就离异了,他俩谁也不愿意带着我这个“负担”去重新开始他们的新生活,哈,真可笑吧!我是他们的亲骨肉?觉得是个“负担”,当初还生下我干嘛!我觉得自己真TMD的可悲!
  
  那次下雨天,看到同学们的爸妈来接他们,我的心居然疼痛不起来了,我想是麻木了吧!而你给我的那份关怀,是我这十几年来除了姥姥给过的,最珍、最贵、最好的一份,我好感谢你,一直以来呵护着我的那颗本已衰竭的心,我想我以后一定会,一定会、一定会怀着美好的预感和吉祥的愿望活下去,坚韧地走过一个又一个鸟声如流的清晨。
  
  那么,我请求你也要一定,一定,一定开心地好好地度过每一天。
  
  最后,我把院子里的那颗栀子树托付给你,明天一早就会有人送来的,因为它承载了太多太多,所以我深信你能把它照料好甚至更好。
  
  你不是说,你也开始喜欢上栀子花了吗?真的,她好美!
  
  最后说一声:请你开心地,好好的度过每一天。
  
  ——林兰搁笔
  
  看完信,我用一种姿势在黑暗中孤独,这种孤独充满着哭泣的理由。
  
  林兰走了,像太阳终究会掉到地平线下面去一样,无法挽留。再次打开包裹,一本席慕蓉的书:“父母的生活就是孩子进入社会前的一本读物”。
  
  “天才到底不多,孩子的童年却只有一次,能让他们在没有任何竞争与压力之下好好地过一个童年,是母亲该注意到的”。
  
  “我们应该尽量享受做一位慈母的欢欣与乐趣,让孩子自由成长,不要勉强他成为你替他安排的模式里的人。”
  
  每篇,每篇都写满她的感受,每页,每页都夹着一朵纯白、纯白的栀子花,清香四溢。
  
  我蹲了下来,感觉此时眼泪的需要。
  
  第二天清晨,很早就有人运来了这棵栀子树来,我亲手种在了自家的院子里,心微微地疼,风凉凉地吹,眼角再次泛溢,最后一道防线破了,一种停不了的咸咸味道……
  
  今天,五年后的六月,这棵栀子花已长得高大,开满着纯晢,纯哲的栀子花。
  
  我感觉林兰没有离开我,确切地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夜色阑珊,曾经有一朵纯洁的栀子花,在我生命里绚丽地绽开,永远,永远的飘香四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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