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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家
2009-12-21 10:36:4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文章语言风趣幽默,虽然经历过坎坷的生活,但是心态依然积极饱满。虽然“作家”的梦遥遥无期。“坐家”也是一种人生乐趣了。不定哪一天,上一秒还是一介贫民,下一秒就光环照神了。只要坚持,只要功夫深,皇天定不负有心人。
  
  青少年时期,我还是颇有点雄心大志的,不过,从来也没有想去当个什么科学家,更没有去从政当个什么官的想法,也弄不明白企业里的厂长、经理们整天都在干些什么事情,就更不用讲让我去做个操心费力的个体户经什么商了。在那个意气风发、幻想联翩的时期,做个侠客的想法,倒还是常有的。可惜的是,我这个练武奇才,没有遇到洪七公那样有本事的师父教我降龙十八掌,更不要说学什么精妙的打狗棒法了。拜了几个师傅,学了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这一辈子连自己的老婆都打不赢,说起来还真是挺丢死人的。
  
  我天生懒惰,不太喜欢活动,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看一些文学作品,慢慢的做一个侠客的美梦,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李白、苏东坡、龚自珍、郭沫若等等大诗人的影像,却在我的心目中一天一天地高大了起来,激发得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去做一个诗人了,而且还想去做一个有思想,有骨气的诗人。尽管有些人好说百无一用是诗人,可我觉得一个真正的好诗人就是老百姓心灵的代言人,浑身都长着正义的胆子,我还是从心里喜欢做个像屈原、杜甫那样的大诗人。
  
  那个时候,我时常挖空心思地从肚子里挤出几首小诗来,反反复复默默地读一读,倒也感觉着挺美妙的,虽然不好意思拿出去给别人看,但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的那种感觉,也还是很有一点诗意的情趣,尤其是偶尔地在报刊上看到了自己发表的诗歌,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也挺骄傲的。写诗真不错,尽情地抒发了感情不说,还有这么一点点纪念个人成长的意思。写诗歌是费点大脑,可文字用的少,手又不累得慌,倒也挺符合我的心性脾气。
  
  那个时候,我常常琢磨着,如果将来我出版几本诗集,就算是不能流芳百世,起码也得在社会上流传个三五年,怎么说也得有些不认识我的人,通过我的诗集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叫冀成的人,知道了他写过几首小诗,这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人生梦想。
  
  诗歌、散文、小说看多了,认识了几个作家朋友,人生路途又这么不顺当,也就理所当然地经常琢磨着写写东西玩一玩。偶尔地在几家报纸,几家文学刊物上发表了几篇诗文,也就时常狂妄地来做些诗人梦。什么张若虚、李清照、徐志摩、北岛的,将来我也行。说不准什么时候,一首语言清新优美,韵律宛转悠扬,给人以澄澈空明、清丽自然感觉的《春江花月夜》盖全唐的事情就会落到我身上。青春时期,我倒也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了这么几道人生梦幻的彩虹。
  
  参加工作之后,我当了一名翻砂工人。繁重的体力劳动,整天累得自己筋疲力尽,哪儿还有什么时间和闲情再来写诗作文,再来做一些诗人梦。更让我受不了的事情是,翻砂车间主任周霸天,性格粗暴,性情反复无常,专横跋扈,无视于职工们的尊严和人格,对上级像只哈巴狗,对下级像头恶狼,在车间里说咬人就咬人,想咬谁就咬谁。有天上午,周霸天莫名其妙地逮着我撕咬起来。当时,当着众人的面,他双手卡着腰,很微风地朝着我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还不过瘾,一步窜上前来就拳打脚踢的把我的鼻子给打破了。我忍无可忍,火气让他给打出来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提起一把铁锨没头没脑地就拍了他几下子,拍得他的脑袋上呼呼地往外冒鲜血,拍得他嗷嗷地嚎叫着,双手捂着脑袋跑到医院里去了。平时受到周霸天的一些窝囊气,好像是让我一下子给拼命地反击了出来似的,心里挺畅快的。
  
  事情过去之后,周霸天自知理亏,也不要求派出所、厂子来处理我什么,他在车间里很大度地和同志们声明要和我私了,背地里却跟我们家里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弄得我父母向他再三地赔礼道歉,还塞给了他老婆三千元现金,他才算是跟我完了事。从此以后,周霸天确实是再也没有轻易地找过我什么事,我也较为明智,实则也挺心虚,表面上我们俩都较以前和气了许多,但心里都有各自的小久久。
  
  我从小就读过毛主席的语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段日子里,我常常琢磨着,这个可恶的狗奴才,原来还是个财迷鬼。哼!别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我才不怕你哪。以后你只要是胆敢再来算计我,再无缘无故地找事打我骂我,我还是要给你好看的。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瘌,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走着瞧,狗杂种,就让大家来看一看咱们俩谁更厉害吧。
  
  说归说,想归想,烦归烦,肚子饿了还得要吃饭,工作还得天天照样好好干。随着岁月的流失,年龄的增长,世事的磨练,社会阅历深了这么一些,渐渐地也就懂得了像我这种没根没底没社会背景的小青年,要想干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工作,要想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趁着自己还年轻,复习复习功课考大学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在那个荒唐的年代里,考试交白卷的人都成了社会上传说中的英雄。什么不学ABC,照样挖煤泥;不学数理化,一样把井下。已经成了我们矿工子弟的口头禅了。宁要无产阶级的小草,不要资产阶级麦苗的狂风暴雨,横扫了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工人不安稳地去做工,农民不精心地去种田,学生们都不好好地去学习,男女老少天天都集合起来去搞一些抽象的政治,荒唐、滑稽不说,纯粹就是乱扯一些鸡巴皮,歪腔怪调的十年国情真是坑死人了。生长在那个奇形怪状的年代里,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些年来求学,娶妻,养子,买房子,弄得我闹心又费力。年年忙忙碌碌的还没有品透出酸甜苦辣的生活滋味,就已经稀里糊涂地步入了中年。令人遗憾的事情是,我的诗人梦,连一丁点的踪影都看不见了。
  
  每天我的觉睡得不塌实,是让现实社会生活给搅和的,我的人生梦想做得断断续续,这也就不足为怪了。多愁善感,无病呻吟,是一些青年人所喜欢的事情,可我这个已经四五老十的人了,怎么还有这种坏毛病?
  
  为了做个诗人的人生目标,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几乎是放弃了生活当中的一切享受。每天下了班,回到家就躲进书房写诗歌,经常惹得妻子口口声声地扬言要和我离婚。说实在的,可能有一天,妻子把我的自尊心伤害到极点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就会一气之下离开她,自己将来也许又会后悔,但我实在是左右不了自己的性格和人生梦想。曾经有一段时间,妻子的所作所为让我伤透了心,几乎到了让我忍无可忍的地步,虽然我没有托尔斯泰的天赋,也没有托尔斯泰那么大的本事,但我有着和托尔斯泰一样的性情,一样的高傲性格,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一个冷冷清清的小火车站上的傻事情,我想我一气之下还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工作,轻轻松松,又坎坎坷坷;家庭,安安乐乐,又别别扭扭。既然我觉得自己整天闲得无聊,寂寞地难受,那就到社会上去干一些赚钱的事情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找回青年时期的诗人梦呢?有实际意义吗?现在别说写诗歌了,就是连看诗歌的人都不多了。诗歌确实是没有什么社会市场,就是偶尔有一家市场也不值钱,谁要是想卖了诗歌去买一瓶酒来喝,这纯粹就是一些不知时务的人半夜三更做梦捏泥巴玩的事情。这些现实生活里的硬道理,连一个初中生都明白得很,可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好像是明白一点,有的时候又好像是一点也不明白了。可悲可叹的是,近些年来,我几乎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和一些同事胡吹海侃黑猫生了一窝白老鼠的怪话来打发时间。
  
  我的诗人梦想让自己的社会生活给折腾来折腾去的,现在已经把我给折腾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坐家”了。难道我真的就这样一天到晚地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性情的大“坐家”不成?既然我现在还能有闲情坐得下来,还能够坐得住,还能够耐得住寂寞,那我为什么就不好好地坐出一点点人生的道道来呢?这几天,我常常这么琢磨,反正现在我们家的生活已经有了一些经济保障,也不需要我再费什么心思到社会上去挣什么钞票了,与其这样天天像个大傻瓜似的坐在家里,坐在办公室里当“坐家”,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借此大好时机,圆了青年时期的梦想来劲一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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