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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保尔:这个背德者
2012-9-8 10:51:4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要评论(
  在生活中,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自私自利者?家庭暴君?虐待狂?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是的,他就是这样的背德者。
  
  一
  
  1932年8月,奈保尔生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一个印度裔移民家庭,后到英国上学,1955年不顾女方家长反对,强娶牛津英女帕特里茜娅(帕特)为妻。年轻的奈保尔此时已现牛人风采,不肯从俗,拒绝送新娘结婚戒指,以至帕特不得不自买自戴。
  
  新婚时的小风波,虽说未必总是预示着日后生活波折不断,但这一回,等待帕特的却是千真万确、长达数十年的痛苦折磨。在新夫的眼中,她很快失去了卧房的魅力。原因在于,奈保尔认为,性欲是可耻的,不该与真爱挂钩,于是经常出门,到花街寻欢。
  
  1972年,奈保尔邂逅并迅速迷上了英裔阿根廷女子玛格丽特·穆雷(Margaret Murray)——古丁太太(Mrs. Gooding),弗伦奇在书中称,这对男女倒是十足般配。穆雷女士乐于充任奈保尔的奴隶与牺牲品,大大激发了后者的统治欲,自此一发而不可收。奈保尔称,此乃他人生中头回感受肉欲之乐。但他看不上穆雷女士,认为她笨,没文化——他说她的词汇表上顶多只有50个词。她纯粹是他的性工具,两人不见面的时候,他甚至懒得读她的信,拆都不愿意拆。但这段婚外恋足足持续了二十四年。奈保尔虐待狂的天性得以大大发挥,穆女士挨打后,有时脸肿,甚至无法出门见人。
  
  为了奈保尔,穆女士离开了丈夫和三个孩子,指望他会娶她。但背德者离不开发妻,他需要帕特给他指点人生,照料起居,像母亲那样疼他,于是脚踩双船二十四年。为逼使太太和情妇就范,他用的手段完全相同且屡试不爽:威胁离开。心碎的帕特在日记中形容自己“既令人恶心,又蠢”。可她就是下不了决心,奈保尔还会当着客人们的面,对她涕泪横流,像个孩子似地撒娇,哄她。可怜的帕特也就信了,一次又一次地回心转意。
  
  作家约翰·卡利(John Carey)3月30日在《星期日泰晤士报》撰文指出,帕特对奈保尔的爱和崇拜似乎是“无限的”。在日记中,她夸丈夫是“独一无二的天才”(the Genius)——请注意,这个词是大写的字头。
  
  穆女士同样死心塌地,奈保尔让她三次怀胎,头一次拿了张支票给她,让她自行处理,后两次一分钱没掏,穆女士因此以“小杀人犯”自称。
  
  二
  
  在自私自利这方面,卡利写道,奈保尔可谓坚定不移。对这种自私的成因,弗伦奇的传记追踪至奈保尔受伤的童年。他爸爸是移民特立尼达岛砍甘蔗的印度劳工,社会的底层边缘人。即使在亲戚们中间,小奈保尔也能感到慈父所受的屈辱,日后在小说《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里,他精细地描写了这种挥之不去的精神痛苦。他自小刻苦学习,发奋以知识改变命运,早早入读牛津大学。但是1950年代满目豪门子弟的英国校园,阶级的、种族的壁垒无处不在,印度甘蔗工儿子的内心伤痛可想而知。年轻的奈保尔一度自感穷途,此生再也无法以志气和才华超越阶级宿命,遂拧开瓦斯,以求向红尘做个了断。孰料在人断气之前,瓦斯先断了气。
  
  彼时之伦敦城,也都是势利眼,没人愿意雇一个小个子印度哮喘青年。他应聘了26份工作,皆遭拒绝。钱花光,断了粮,落魄人只能独守寒室,以白水土豆果腹,若非青年女教师帕特·黑尔不断接济,未来的诺贝尔奖文学奖得主就是不自杀,也要被活活饿死了。
  
  弗伦奇指出,生活上的困顿没有令奈保尔倒伏,反而让他内心的高傲愈加强烈。他在特立尼达的奶奶,一族之长,曾坚称奈家是高种姓的婆罗门。不论此说真假,反正奈保尔心中自认高人一等。越处困境,他的头昂得越高。要想在这吃人的世界上活下去,就得先变得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奈保尔,从此在文学大路上急速前冲——200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1990年获英女王封爵,成为维迪亚爵士(SirVidia),与此同时,他又在残暴的肉欲中行尽荒唐。
  
  他向世界索要婆罗门的特权,要吃特别的食物,要床上被褥笔笔挺挺,甚至他讲的那些关于“黑鬼”的“恶毒笑话”,也可追溯至特立尼达的童年,当时的印度移民总是把人口居多数的黑人视作威胁,对黑人的不屑和嘲笑因而成了印度移民的传统,连这种嘲笑行为本身,也有了一个专门的特立尼达词汇:“屁坑”(picong)。
  
  奈保尔的自傲,同样使他将“屁坑”矛头转向印度人自身。卡利在文章中指出,在奈保尔看来,本族人的生活远在他自己的标准之下,他不断抱怨他们的卫生习惯,说他们随地便溺:火车道、海滩、公园。他关于印度的最早的两本书便被指为极大的冒犯。“但这又像是一种自我憎恨。”卡利说,奈保尔小时候,看到特立尼达的七大姑八大姨,有不少搬进了郊外大宅,但他们铲掉柑橘和芒果树,将四周还原至寸草不生的蛮荒状态,再以印度方式从事农耕。依据传统的洁净观念,室内卫生间亦被拆除,改以户外林中新挖的公厕。传统毁掉文明,就此成为他日后作品中压倒一切的主题。
  
  三
  
  对这样一个奈保尔,我们该说什么好呢?他在小说和随笔中展现的才华,足可令人给予三倍的赞美。他的首部小说《灵异推拿师》刚刚于2008年1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吴正的中译本,我读到一半,仍旧十分喜欢。但他的个人生活又是如此不堪。也许除了文学之外,奈保尔的美德只剩下一点:诚实,唐·乔万尼式的诚实。
  
  “弗伦奇的书成就辉煌。”卡利评价说,“他只在奈保尔不设方向,不加限制的前提下,才接受了这一任务,而且自始至终,恰到好处地将他对人的评价与对作家的评价分开,对后者他赞誉有加。但奈保尔亦有功于此。因为他本来可以不同意这些条件,也因为他对弗伦奇如此开诚布公。”奈保尔后来看到书稿,一字未改便同意付印。他接受了书中的说法,即,他与穆女士的婚外情“毁了帕特的生活”,而他前几年公开对外承认自己一度是个“大嫖客”(greatprostituteman)的举动,更将帕特逼上了绝路,令她癌症复发,终在1996年命归黄泉。
  
  帕特垂死时,他将第二任太太、肯尼亚出生的巴基斯坦裔女记者娜迪拉·卡努·阿尔维(Nadira Khannum Alvi)追求到手。帕特死后两个月,奈保尔做了女记者的新郎。
  
  此番新出的正传,或许也是奈保尔对帕特做出的一种忏悔之举。“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她。”他说。有一个镜头留在许多人的印象里,画面中的老奈斜倚着汽车,脸上泪如泉涌,看着新妻正在将苦命发妻的骨灰抛撒至小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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