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4日,是美国第235个独立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烟花与国旗,它们耀眼夺目、鼓舞人心,但同时它们也是美国日益依赖中国的例证。”它用两个字总结美国的独立日:“爱”和“中国”。
自豪感仍是美国舆论的主旋律。《波士顿环球报》4日说:“美国的成立之所以卓尔不凡,在于它是第一个基于‘人类以及政府本质’的哲学理念成立的国家。它致力于一个基本的真理:所有人生而平等。”又如,《基督教邮报》说:美国民众普遍认为,历史和宪法使美国与众不同,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
然而,在举国欢庆的同时,也时常听能听到美国人这样的焦虑,如:“我们比以往更加依赖中国”,“中国会不会终结我们的超级大国地位”,等等。
有意思的是,《时代》周刊发文说,印度也在同样崛起,但美国为什么只害怕中国而不害怕印度?日本也拥有如此多的美国国债,但为什么美国只担心中国而不担心日本?因为中国的崛起似乎正在挑战目前的经济格局与秩序以及世界军事政治结构。
《华尔街日报》5日文章也这么认为,说中国的崛起确实会出现一个没有美国霸权的“亚洲世纪”,但亚太地区的繁荣需要美军承担巨大战略任务,美国不应该削减在该地区的军事投入,否则中国会成功地征服邻国,美国将失去长期以来的目标:阻止一个敌对霸权控制亚洲。
所有这些,都让人感觉到,美国人在独立日表露出来的,是一种自大与焦虑两股情绪纠结在一起的奇怪混合体。这也许正是当下“美国式心理”的真实写照。
可以这么认为,这两种情绪表面上自相矛盾,实际上却是相通的。确切地说,焦虑正是源于自大。因为自大,而导致焦虑;由于焦虑,反过来又刺激自大。
美国的自大,恰如其分地体现在它所谓的“天命大国”的自豪感。这与其说是一种有关历史的认知,还不如说是一种宗教式的执着心理。
这样的宗教执着,使美国人在心理上具备了一种优越感及强势感。无论美国做什么,它都会自以为是正确的或正义的。即使做错了,也属于“善良者”和“正义者”所犯的过失,理应被谅解。长此以往,这只能变成只许美国犯错而不许别人犯同样错误的心理偏执。
不难想象,这种潜在的宗教执着,有可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美国的政府及其部分精英人物的长期思考方式和行动模式,这正是世界各国为美国感到害怕和担忧的原因所在。
事实上,中国人才应该更有理由对此感到忧虑。因为在美国人目前的集体焦虑中,中国因素是首当其冲的。可是,今天的一切本来是命运安排的结果,并不是中国人有意为之。
比如说,美国广播公司就曾经声称:中美建交30年后,力量格局正变得对中国有利,美国对中国越来越依赖,今天美国的生活方式完全是“中国制造”,从家具到电脑产业,已经外包给这个国家。
稍加分析,就知道这种说法有多么的夸张,它在故意夸大“中国制造”的实际涵义。美国的生活方式,是由美国人自己选择的,怎么能说是“中国制造”的呢?中国顶多可以制造某些产品,而决不可能制造美国的生活方式。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中国制造”,也会有“日本制造”、“印度制造”和“越南制造”等等,难道美国的生活方式就不复存在了?
在国庆日,美国的确有必要作一番深刻反省。不是去反思别人的问题,而是主要反思自己长久以来的种种言行,尤其是要对这种“美国式心理”作很好地的自我解剖。直到现在,仍有不少美国人物,出于对美国及其生活方式在世界上影响力的自信,于是就常常在言谈中有意或无意地表现出那种只有美国人才有的极度自信甚至自负。他们在这样说话时,也许完全忘记了,美国不应该也不可能如此一贯并心安理得地过度“消费”世界人民对它的信任和向往。
自从奥巴马总统上台以来,他一直在给美国人民打气。一方面,他时常提醒人们注意外在的竞争;另一方面,又试图唤醒美国人对往日“一超独大”霸主地位的美好回忆。有人把奥巴马总统的这种做法称作为“纯属怀旧”。的确,冷战结束以后,美国一时“登峰造极”,但这并不是“历史的终结”,反而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正如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安妮-玛丽?斯劳特所指出的:“在开放的系统中,高人一等或君临天下的观念是毫无意义的。”
更重要的是,美国人在回顾本国历史、对迄今所取得的成就及头号强国的地位感到心满意足并由衷自豪的同时,不应该忘记这样一个重要事实,作为一个民族国家,美国只走了235年的历程。这点岁月在世界史上不算长,只是一个很短暂的阶段。早在美国之前,世界上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国家和民族,曾经拥有象美国今天这样的荣耀和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