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老屋
2009-11-18 10:38:2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老屋白描着年华,子孙回望出的却是斑斓!因为风雨中他的翼下总是一方晴空,黑夜里他绘出也是一片柔和!质朴深情的文字,让人不得不陪你一起走进记忆,触摸了一回老屋的温馨!欣赏了!
看到好几位文友都写了自己居住过的老屋,还为他们配上居有历史沧桑感的照片,就象看到了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亲切而又伤怀。于是我也在大脑里搜寻关于老屋的记忆。
究竟是什么漫住了我的心,将我牵往三十年未见的老屋?是思乡?是想寻得“最真实的自然”?还有呢?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有些东西是可以穿越时空,而有永久的生命力和记忆的。黛色的天空,寥落的星光,皎洁的月儿。我静静地凝视远方,如瀑的月光从高高的树桠缝中透射下来,落在屋檐上斑驳的清影,迎着寒风在枯黄的瓦菲上起舞。这如同童话里的声音,启开故乡生锈的门扉,带我走近遥远的童年的回忆。
擦拭一把心头的眼泪,嗅得见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奶香,耳畔充溢着兄妹嬉戏的欢笑,还有那在晓月残月中伴读的父母亲……这一切的一切,怎不是一首耐人寻味的歌?如今,记忆中那熟悉的老屋,雕花的家什原封未动的摆设,还有淡褪的墙垣,无不记载着一页又一页甜蜜的童年时光。相别三十年了,那记忆中岿然不动的故乡老屋啊,你是否依然微笑着站在风雨中等我。
深夜,我失眠了,坐在窗前,泡上一杯家乡的茗茶。我仿佛又回到记忆中的老屋,那青青的雕花的家什,那高高的青石的台阶,那覆盖了整整半个院子的葡萄树,还有那坐在葡萄架下的端着小壶喝茶的爷爷,还有园中央的石榴红红,桂花黄黄,浓香阵阵。记忆中的一切都清晰的在眼前闪过,是啊,我的老屋,我的童年,我的短短的欢乐的童年,真的,真的要消逝的无影无痕吗。真的很想去看看我的老屋,看看我曾经的快乐。
隐约的记忆碎片里,老屋的前后都有院落,后院大于前院一倍,老屋座落于村前,坯垒砖包、老檐出头、闩栓木门、格子窗棂,属于老式的江南平原农舍建筑,与目前流行的前出抱厦、明五暗七、红瓦起脊、磁砖挂面的宽房大院差别很大。这样的老屋,在一般人眼里,冬天无非是平常的冬天,故事无非是平常的故事!然而对于从这儿走出的子孙,感觉就不那么简单:房子上一砖一瓦是熟悉的,院子中一草一木是熟悉的,屋子里一厨一瓮是熟悉的……正因为此,“熟极生陌”就在情理之中了:院前那片接近干涸的水塘,冰凌张裂的声音远没有过去的惊心动魄;过去在寒冷的旷野,夜间时常会有狐、獾游走中出现的“鬼火”和亮眼睛,如今在四村遍野的灯火中再也没有惊悚之感;远看老屋,与家家铮明反光的玻璃门窗比,那纸糊的“门上亮”和格子窗显得尤其背时和惨淡……唯一的例外,是母亲养的那群老母鸡,一如从前,秩序井然地飞上外窗台,到搭在两侧的蛋槽卧蛋,下过后便飞到墙头叫个不止,给人的感觉是这个院落多少留住了它的过去和古典。
记忆中的老屋,是一溜四间高大且有着斜脊飞檐的古式青砖建筑。那被岁月渲染得黝黑的脊瓦,被雨水冲刷得泛了灰白的青砖墙,以及高大宽阔的门窗,所有这一切,都在静静挥洒着辉芒的夕阳下,呈现出别样的沧桑和深沉。我觉得它一直还在那里,还在默默厮守着故土,厮守着那些记忆。老屋从来没有留下过影像资料,这成为我时常隐现于心头的缺憾。有时我会禁不住想要拿起相机,去脑海里拍下它的模样——但是,没有相机可以去记忆里攫取什么。我总在试图向人描述和展示老屋的容貌,但除了语言和情感,我一无所有。
特别是那株高大的柿子树,更让人感觉这幢老屋的年深月久。一次,我的同学到家里来玩,看见满树惹人的红柿子,便禁不住爬到树技上去摘柿子玩。结果,不小心踩断了枝桠,从上面摔了下来,差点摔成骨拆。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摔伤的事故,父亲不得不将柿子树连根挖掉了。只是,父亲在原来的地方种上了一株葡萄,并为它搭起了藤架。每当夏天傍晚,爷爷坐在葡萄架下喝茶,一家人便将竹椅子搬到葡萄架下纳凉。
面对老屋,时常勾起我对美好童年的回忆。每天晚上,我都坐在煤油灯下学习,母亲总是陪伴在我身边,为我们补衣服、镎鞋底;夜深了,她总是督促我早点睡觉,不要熬坏了眼睛;睡下后,母亲每晚都要翻身起床为我重盖几次被子,因为我小时候不会睡觉,小腿经常把被子蹬到地下。回想起来,不知那时的母亲有没有睡过一晚安稳觉?
老屋是我成长的见证,从老屋身上使我感受到了人生的艰难,每一处特征都昭然揭示出它的沧桑经历。而我,竟从未觉出它的衰老和陈旧。因为我贪恋这屋子里的一切,如同贪恋一个明亮、舒适而又温暖的怀抱:这屋子里有世界上最宠爱最宽容最心疼我的两个亲人;他们脸上的笑容永远是我心里最明媚的春光,他们的呼唤永远那么温柔和甜美,厨房里永远有着令我着迷的美味佳肴。——我知道他们对我的爱永远都不会疲惫。
我常想,没有老屋就没有我的童年,没有老屋就没有我的成长,没有老屋就没有我的今天。人生的道路艰难曲折,有晴天也有雨天,有顺境也有逆境,有成功也有失败,无论处于何种状态,都不能忘记根本。老屋,是世纪的“三朝元老”,是季节的忠实守望;在其百年的存续过程中,从未奢望用斑斓的色彩点缀世界,只是平实自然地白描年华;它于是当之无愧地赢得了子孙,其魅力仅仅在于无论生活曲线的振幅有多大,始终信守“平平淡淡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