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一条青木小巷，一个如花少女，一段无悔的青春，一个悲苦的人生。生活中，我们许多人，都是这样，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没人知道哪个方向会是幸福的终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选定了一个方向，那就决不后悔，沿着路坚贞不屈的走下去，义无返顾。只要你坚持，走到最后，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无悔。推荐共赏，问候作者！
　　
　　题记：一条青木小巷，一个如花少女，一段无悔的青春，一个悲苦的人生。
　　
　　第一次去县城，是跟着母亲去探望小舅，那时读小学五年级。母亲是有点事要劳烦小舅，刚好是星期，她就顺便带着我去见见世面。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还是如此的车多人广，孩子的心总是充满好奇。一路看来，好象什么都可以让我惊奇。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住的那个小农村根本就是个很闭塞的地方，跟这里的繁华比起来差的远了。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到广东这边来发财，看看这些灯红酒绿，十里洋场，有谁会不羡慕不陶醉这样的生活。
　　
　　小舅家不是在县城，只是在这里开了一个批发部，所以全家便搬来这里住。亲人见面照例是寒暄，而我作为小孩子便喜欢到外面走。小舅的住所其实是在所谓的城中村。这里的楼尽是五六层左右，遮天闭日，不站在大街上直仰着头仿佛看不见天空，楼与楼之间真的没有一丝空闲的地方。也只有在这里才让我深刻的感到一寸土地一寸金的真理。
　　
　　母亲叮嘱我不要乱走，我不敢走远，都是在店子门口这条不算大的道路徘徊。已近天黑，我走约过三十步的地方见到一条叫青石巷的地方。巷子不大，即使一辆面包车也不能开进去。两边的楼都是六七层吧，也没有仔细数过。我站在外边看里面，阴暗一片，景象有点像电影中的画面。昏黄的灯光，阴暗的角落，旁边还有几个垃圾桶，偶尔还有几只大胆的老鼠跑来跑去，巷子的尾部依稀可以看见几个打扮妖冶又衣着暴露的女孩在说说笑笑，有一两个人手上拿着根烟，偶尔抽一两口，很是幽雅。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妓女院子？正在想的时候就见一个绑着小马尾穿着白色连衣裙面容很俏丽的女孩走过来，然后往巷子转进去，留给我满是扑鼻的香水之味。我想，她也是吗？那么漂亮，真是可惜。虽然电影看的多，在村里偶尔也听人讲过，但终究是个一直在农村大的孩子，毕竟没有见过真正的妓女，心里痕痕的想跟着刚才那个女孩进去看看，那些在墙角倚靠着谈笑风生的女人是不是都貌美如花，是不是每天都要接客，然后接完客潇洒的接过钱又等待着下一份工作的开始。或者问一下，她们究竟是心甘情愿或者被生活所迫。但是终于停止脚步，没有迈进去。我怕一走进去，即使不做什么，忽然就成了臭名远扬的人。那时年少，加上是个陌生的地方，终于不敢多逗留，趁着天色不完全黑就赶紧回到小叔的店子，准备等明天天亮或者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进去看看，了一下好奇的心思。
　　
　　母亲办完事第二天就带我去市区玩一下就回去了，因为一个星期得两天假，我得上课，母亲也要忙田里的庄稼，必须得赶车回去。回去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毕竟领略了城市的无限风光，有点可惜的是我没有等到白天有时间再进去那条巷子看看。以饱自己一窥那些少女的艳福，既然没有办法实现，也只好等下一次。
　　
　　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我对母亲说要到县城小舅家去玩。母亲见我考了个好成绩，便很爽快的答应。小舅那时在那里租有一层楼，三室一厅，他们只有一个四岁的孩子，所以我到那里住空间也很阔裕，加上母亲曾经帮过小舅不少忙，对于我的到来他们也欢喜。那个暑假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做，在小舅那里人生地不熟，也不敢一个人到市区那里玩，怕迷失路。空闲的日子，便跟着舅母在店子帮着做生意。店子不大，有三十平方米，里面各种生活用品一并俱全，除了门口一个柜台外，里面有两个书架都摆满了牙膏牙刷手巾或者洗发水等东西，门口摆着一些拖把和桶之类的，整个店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拥挤，所以我并不喜欢坐在柜台上，看见舅母在店里，我就喜欢到外面站着玩。店子的右边也是一个店子，卖各种香烟的。门口时常摆一张桌子，有时老人就在那下象棋，或者年轻人在那里打麻将，人气比较旺，无论做什么我都喜欢站在旁边看。
　　
　　一天不知哪里来的心情。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那条巷子，还有那个巷子里与我一面而过留下无尽芳香的少女，真的很单纯，只是想过去看看，看看那个少女还在不在，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天阳光异常灿烂，我的脚步还没迈到那条小巷的入口处就听得不知哪个窗户传出来的录音机的喇叭被震的沙哑的声音。是一首歌，歌词是“夜上海，夜上海，上海是个不夜城。”虽然不知是甚名，但听了心情顿觉很舒坦。这次不用往里张望，巷子的入口处居然站着三个淡妆浓抹的女人，看样子似乎都不再年轻，虽然衣着各色的超短裙显得很性感，但始终无法逃避岁月细微的眼睛。因为这次终于亲眼见到了这条巷子的女人，却也不漂亮，这好象对我上次的那点期望有点偏差，好奇心一下也没有了。这次我不停留，一直沿着大街走，但是经过小巷还是偷偷往里窥一眼，想看有没有上次那个留给我一脸清香的女孩。大街虽然光亮，里面却灰暗，我并不看的很清楚，倚靠在墙角处那里约莫还有七八个如此的女人，但都看不清楚面孔，也不知道那些站着的女孩有没有上次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其实那时好想去问一问她们，如此美好的人生，为什么会想到做这行，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好象很无耻，人家跟我无亲无故，凭什么需要我管，该是自心底有一点爱慕或同情吧，少年的心，谁说的清楚。我走过去二十米便又折回来再看一次，站在巷口的其中一个该有三四十岁的女人忽然向我抛了一个眉眼，还叫了一声，嘿。但是我眼光立即收回来再也不敢往里面看，慌忙跑了。我想，这情景要是让熟悉的人看见，我该是多么无地自容。因此，很为自己的好奇心羞愧。
　　
　　好多天了，终于不敢再过去那里张望。然而有一天，舅母不在店子，只有我在帮忙照看，却见到那个女孩。她来买了几条毛巾。付钱的时候，我的心蹦蹦跳，第一反映是她会不会知道我曾经会偷偷的跑去看她。然而在一声清脆的声音“多少钱？”响起后我清醒过来，忙说了价格。这时抬头看她，多么清秀的女孩，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左边还有一个蝴蝶发簪。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短裙；不加粉黛的脸盆如出水芙蓉，看样子年纪应该是二十一二岁左右。她给完钱的时候还问一句，你是华姐（舅母）亲戚吧，以前没见过你。我说是。可能她是这里的常客吧，才会如此问。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有没有瓜子卖。我说有，连忙指指门口那里挂着一包一包的，然后她给钱的时候还问了我一声，还读书吧。我因为对她有点好感，便热情洋溢的说，刚小学毕业。就在这时，舅母做好饭过来准备叫我回去吃饭，可能是见到我与那个女孩在指手划脚或者什么的，眼里有一丝的不悦。然而女孩终于买好东西离去。这时舅母叫我回去吃饭，还叮嘱我以后别和她太热情，卖东西就卖东西。我心里突然怪怪的，难道那个少女真是个妓女，连舅母也不屑一顾要我远离的人？可是，即使她是又怎么样，难道她来买东西我就要用低人三等的眼光看她和低人四等的语气来与她说话吗？心里忽然对舅母有种厌恶感。同是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不起人，况且别人是来你店买东西，给钱你花的，这样的态度生意怎么做的好。晚饭的时候我便问了一下小舅，小舅说，那条巷子住的多是妓女。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但既然已经住进了那条巷子，总会被正经的人说些闲言蜚语和看不起。听完我便无语了。
　　
　　之后的一个暑假很快过去，就在我准备回去读初中的时候一天晚上在那条街散步竟然见到她。很自然的，从一辆奔驰里下来，奔驰的后坐是个老头，估计没有六十也有七十，虽然是晚上七点多，但是借着路边一些大排挡的光亮我却看的清楚。老头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暧昧的好象新婚夫妇。我顿时觉得好象很清新的一朵荷花突然旁边的叶上蹲着一只赖蛤蟆，心中残留的无限美好的风景就这样被破坏了。她当然没有注意到我，走下车后带着一脸的喜悦向那条阴暗的巷子走去。此时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舅母会叫我不要多与她太热情的原因，该是怕我被她诱惑吧？可是幼小的我，有什么值得让她诱惑呢？
　　
　　暑假过后就回去读初中，这次初一的暑假却是小舅要我过去的。因为舅母又生了一个孩子，店子欠人手，要我过去帮忙照看。我很高兴，在家也无聊，去到那里晚上看看繁华的夜景人生也好开心。店子平常生意不是很好，大半时间小舅也会在一边照看，我只是过去有时小舅要到外面取货的时候应急照看一下而已。刚去到那里两天，忽然又见到那个女孩来买东西。刚进门，小舅就叫她，晓萍，好久不见拉，还以为你搬走了呢？我心一震，原来她叫晓萍，真好听的名字。
　　
　　她说，没有，前段时间去我老公那住了。然后外面一些下棋的人听了都笑。但是她并不脸红，匆匆买好东西就走了。这时门口下棋的一个老头说，呵呵，她可好，听说傍了一个大款，开奔驰的，真没想到，做妓女也有乌鸦变凤凰的一天。然后另一个老头说，是啊，我都见过那大款，有六七十岁了，女孩这么漂亮肯嫁他，享尽齐人之福了，听到这我脑海里忽然浮现那一幕，是去年我见到的那个在奔驰后座的老头吧。然而也好，不做妓女，不做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嫁个那么有钱的人，即使是个老头，只要是真心相爱，总也是好的。另一个在旁边看人下棋的中年人就说，听说老头是有妻子的，只是想和她要个孩子，继承家产，并不想结婚。听完我忽然又为女孩担忧起来，那么说来，就是做了老头的情人，以后老头会和她结婚吗，或者就像电视里，玩厌了就踢一边。但是我想那么多干什么，看她样子，至少现在衣食无忧，也过的春风得意，她又不是我的谁，有什么好担忧呢？或许是傍上了大款，舅母对她的态度也好了点，几次来买东西的时候刚好是舅母在看店甚至会问她那个大款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生意门路可以帮忙之类的话题，我依旧只是一个读初一的小孩，什么也不懂，只是静静的听她们说话，然后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因为城市的人嘴巴总不想闲着，最喜欢讨论谁谁发财的事，所以这个晓萍自然成为了这个暑假那些下棋人或者打麻将的人的热门话题。那时我听到好多关于她的消息，知道她是小学毕业从湖南来到这边打厂工，做了不到半年就被一个村里的姐妹拉去酒吧上班，然后辗转好几年就来到了这里安居。虽然大家传说她是妓女，她也确实住在那条满是妓女的青木巷子，可谁可没见过她站在巷子的入口拉过客，都是一些有钱人开车来接她或者她打扮的好漂亮早上一个人出去半夜才回来，然而是干什么谁也不曾跟踪过，大家便多是猜测出去做那事，但又不敢信誓旦旦的肯定。一个暑假很快过去，然而在回去的前一天，我还是走去了那条巷子看看。这次没有什么羞涩，巷子的入口处也有一个大胆的女人与我打招呼，抛眉眼。但我不理，其实就是想进去看看，这条如此狭窄的巷子，到底有多深。到底里面还有没有如晓萍一般青春的女孩，曾经只是为了生活慢慢的从一个青涩的少女堕入罪恶之渊。究竟她们真的是为生活所迫或者是由最初的难以接受到逐渐的心甘情愿。要知道，做这样的职业在我们乡下可是一世都被人瞧不起的。不知这些人有没有亲人，不知她们有没有想过亲人的感受。我年龄始终是小，对某些事总是深表同情。站在入口徘徊好久，后来还是迟疑了，没有走进去，我怕，一走进去，即使不曾做过什么事，被熟悉的人看到，也以为你是去那里做什么事，因为平凡人都是这样想，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去看看吧。流言不能阻止，所以我只是叹口气走了。
　　
　　再次去小舅家是读高中的时候，学校也在县城，理所当然，母亲便要我到小舅家住。然后一个月才回一次家，说这样省了车费，小时候，母亲的安排，我从来都是执行。应该是一个星期天，我在店子看书，忽然外面传来打骂声，我走出门张望，声音是那个巷子的方向传出来的。刚才下棋的人都跑去看了，我因为店子没人看就不敢跑过去，但依稀听见骂人的声音，因为她们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懂。其实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可是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好象是印象中的晓萍，便想过去看看，刚好舅母的大儿子过来，我叫他看店子，飞快的过去看。挤开几重人群，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抱着一个小孩，一个佝偻着背头发也差不多斑白的男人手里拽着一个头发蓬松的少女。不错，少女正是晓萍，她嘴里喊着什么话我不知道，但是看她的动作好象是想从那个妇女手中抢回那个孩子。事情该持续了十分钟，旁边刚好有两个执勤的民警看到就将她们劝开还带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后来我听人说才知道原来那两个是晓萍的父母，他们是知道女儿在外面有了别人的孩子，但却没有结婚，这样的事对于一辈子在农田里奔跑的人该是多大的耻辱。于是他们这次来是要将孩子弄死，抓女儿回去。再后来又听见多一点线索，晓萍确实是做了那个开着奔驰的老头的情人，老头确实是没有孩子，想和她生一个然后将来继承家业。但是就在她怀胎十月的时候老头的原配妻子知道了，疯狂的叫人来打她，并说坚决不会让她的孩子进老头的门，老头自然是向着年轻的晓萍，然而究竟是不是意外不知道，几个月后老头却因病去世，这样，孩子还没生出来，又没有任何遗嘱说明老头的遗产全给这个孩子，没有任何证明的财产自然全归他原配妻子。然而，已经快要出生的孩子忽然没有了爸，她也不舍得打掉，只好养着了。只是依靠着以前老头给的一点钱过着，甚至有好几次挺着个大肚子去老头的住宅找那个原配妻子，要她给孩子的抚养费，但是人家始终没有给，好几次都是远远见到就放狗出来咬她。因此她不敢再去，只是过着贫穷的日子将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就是需要奶粉什么的都要钱，没有办法，有好几天，也有人看见她打扮的好漂亮跟那些通俗的女人站在巷子的入口处拉客。听到此我不禁有点感叹，本来已经差不多要逃脱苦海的她，如今，好象堕进了更深的海洋。
　　
　　晓萍终于是被她父母抓回去了，本来以为事情会是这样结束，两个月后，她却又神奇的带着孩子出现在那条巷子。在这里住惯了的人消息总是灵通，他们说她不服气，她要讨回公道，因为这个孩子确实是那个死去的老头的骨肉，即使没有遗嘱声明，他也应该分得一点财产。可是每次去到人家的门口就被轰出来，还骂她是个妓女，一个不知道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即使孩子去验血证明是老头的骨肉，她们也绝对不认。没有办法，手上没有太多的钱，又带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她没有找到可以胜任的工作，没有任何收入生活总是艰难，这些日子她便像那些整天呆在巷子入口拉生意的女人一样，为生存也被迫着终日呆在那条巷子的入口处去等待生意。过了不久我又听人说说，她有一个平凡的理想，就是存够钱请一个律师，因为她想证明，在没有和老头生这个孩子之前，她不是妓女，她只是一个在舞台陪酒的女人而已，因为她真的需要这个孩子名正言顺。我忽然又对她同情起来，真想自己是个有钱人，给她个十万八万，让她去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不要站在大街上做丢人现眼的事。但我此时只是个高中生，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每天上学，放学，吃饭，睡觉，然后又是一天。
　　
　　日子过的很快，我升上了高三，有时周末放假我还会去那个巷子看看。虽然知道她对我没有印象，但是总想看看她，为她可怜的命运感到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本该嫁个王子，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如今，却带着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每天卑微的活着，上天真是会妒忌红颜，从历史书看，还真是没有一个美人有过幸福美满的将来。有一次也看到她倚靠在一个角落里独自沉思，不知是想孩子的将来还是想着自己的将来。我偷偷的看她，终于不再是初见时的年轻，该快三十岁了吧，虽然电着微黄的卷法，穿着性感的衣服和长长的靴子，但是从那种厌世的眼神也可以看出她被时间无情带过去的许多大好光阴。我趁她还没有注意到我就匆匆走了，实在怕她突然抛过来一个眉眼，然后说，嘿，帅哥，这样一句摄魂夺魄的话，到时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我想，她还在坚持着要为孩子讨回公道吗？可是，现在本身你已经沦为妓女，在世俗人的眼中，一时为娼，一世便是娼，到时即使给你挣够律师费，恐怕也很难为孩子讨回公道了。
　　
　　之后我去了另一个城市读大学。大学那几年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人长大了便不想暑假老呆在一个地方，都想到外面看看精彩的世界。直到出去工作之后有一次母亲要我带点东西给小舅我才去到那里。和小舅唠叨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去那里看看，看她有没有过的更好，哪个孩子有没有读书了，还想问她讨回公道没有。但是去到那里却静悄悄，巷子的门牌还在，仍清楚的写着青木巷，只是入口处显得寂寥。除了一个垃圾桶就再也没有风情万种的女人站在那里。我走进巷子，虽然仍是有点阴暗，阳光射不进来，却不再害怕和心慌。没有了那些满身散着媚香倚靠在角落里对你注视的目光，心当然镇定。终于是不再惧怕任何的流言走进了这条平凡的巷子，其实不深，走到尽头不过百米，然而，我却从一个小学的孩子走到了出来工作的青年。其实进不进有什么关系，只是想好奇一下那些奢靡的人怎么过生活而已。既然那些身影都没有了我也不甚留恋，逛一个来回走了。我本来不想再过问关于晓萍的事，毕竟与她无亲无故，人生过的再怎么不堪也与我无关。可一个故事知道了开头却不知结尾心理总难受，便问了一下舅母，那个在青木巷带着孩子叫晓萍的女人怎么了。舅母见我是像个大人了，也不再羞涩，与我谈起了一些事情。她说前两年街道整治，那些娼妓都搬走了。那个晓萍也真是命苦，辛苦赚了几年的钱准备请个律师的，没想到被人偷了，钱被偷没两天，孩子却因为一次在街头玩耍被无心的车撞成了脑震荡，当时她便发了疯，在街上到处骂人，是警察通知她家人来带她回去。舅母好象也不想再说同是女人的那种痛苦人生，便叹了一声，哎，女人啊，假如她当初没有住进那条巷子，找份平凡的工作，然后找个好人嫁了，那平凡的人生就没有这许多波折，没有那么痛苦了。
　　
　　听完我便不再说话。我想，真是可惜，她终究没有达成自己的梦想，没有证明孩子是那个老头的骨肉，没有拿到一份本该属于她的钱，没有能名正言顺的走进那个老头的大门。但是我却不认同舅母的看法，她只是如许多人一样，在桀骜不训的少女时代，选择了一条路，没有到最后，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绝路，所以，她只是勇往直前的走下去而已。我们许多人，不也正是这样，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没人知道哪个方向会是幸福的终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选定了一个方向，那就决不后悔，沿着路坚贞不屈的走下去，义无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