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良遇趣
2010-10-23 10:44:4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早就听说,三穗县顺洞平坝电站的修建,宛如一张弯弓的大坝连接两座山脉,将一泻如注的鹿洞河水系在平良这段峡谷中暂停它飞奔的脚步,回眸于山涧,蕴就了一汪长达8公里的镜湖。峡间山峦起伏,重崖叠嶂,青山苍翠,鸟鸣兽嘶,白鹭凌空,野鸭嬉戏;春时野花夹岸,夏时树葱欲滴,秋时山果满枝,冬时盘藤如织;湖水明净,峡风清幽,景色怡人,令人开怀释然。乃是悦心胜地,沐水养体仙境。平良一游的激情已早在心中孕育。可是,繁杂缠人的工作事务老是让人难以分身,去投入她的怀抱,享受平良峡赋予世人的自然美羹,以修养自己饱受生活沧桑的心灵。
时值季秋时节,稻田中金黄的谷子已经被勤劳的农民收割归仓,留下的只是一行行的稻桩,偶尔依稀可见一蓬蓬的像河岸上的垂钓者之态立于田中的稻草。在一位平良籍老同学的热情邀请下,实现了我平良一游的梦想。
也就是在此游之中,却意外的遇上了生活之中难以遇上的奇趣。说真的,我到过云南,欣赏过石林的奇幻、丽江的典雅;到过西安,目睹过皇陵的悲壮、皇城的古朴;到过北京,体会过“不到长城非好汉”经典诗句的底蕴、“不到京城不知自己官小”俗语精辟的阐述;到过厦门,领略过海浪的雄浑、海鲜的鲜美,真还没有遇上过如此之奇趣哩!
钓鱼不用有尖钩
游平良峡时,我们的游船是由木良往下游,然后再从下往上倒回木良的。顺水而下时,只顾眼眺前方,耳闻鸟鸣,脸沐清风,鼻嗅花香,聚神捕捉奇处佳景,然后提起照相机拍下这大自然恩赐给人们的养神大餐,根本腾不出心思去细细品味其中之妙。真是心娱嫌时短,意烦恨更长。约莫1.5小时,游船就排水而进,甩开两岸,来到了平坝电站。从大坝处拾阶而上,沿路平行50米,整个平坝电站就尽收眼底。高高的大坝像一张弓,弓的两端深深地嵌入两座高峻的山中,挑起了两座青山。由于是深秋,雨水稀少,水位降低,库中蓄水没有翻出坝顶,无缘与壮美的飞瀑相拥。但是,坝的右端开有一小闸门,从闸门口喷出一汩清泉,就像消防队员用消防水管清洗大街喷水那样,只不过流量大出了若干倍,把大坝下一乌龟背形的岩石冲洗得光亮似镜,婉若玉石宝藏一般;发电厂房与大坝不过相距30米,一条巨大的似象鼻一样的渠道伸进发电房内,库水从这条通道奔出,推动水轮机飞速旋转。流水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发电机嘤嘤的蜂鸣声,汇成了一曲发电的奏鸣曲。
正在观赏雄横如虹的大坝、高大的发电厂房、错落有致的送电网络、不乏田园风光气息的平坝山寨时,从电站下的河边上来了一位青年小伙,只见他一手端着一个塑料盆,一手拿着一根短短的细竹竿。当走近我们时,往他手端的盆里一看,啊!里面养着一大群活奔乱跳的“麻麻鱼”。我们问他是怎样捉到的,他把另一只手中的细细竹竿晃了晃说:“就是用这个钓的。”我仔细的端详了他的那根钓竿,竿长1米余,很细,与农民驾驭牛耕地时用的牛刷条相差无几,上面系了一根约1.5米长的钓线,钓线头端接上一颗用大头针剪掉锋利一端之后弯成的钩子,钩子上钩着一只巴岩虫。我们问他道:“这钓钩没尖也能钓上来吗?”他说:“这虫是这种鱼最爱吃的饵料,鱼一衔住就咬着不放了,根本不用着钩住它的嘴皮的。只要一见它吃钓,一逮钓竿即着。”
我骑竹马、过家家的岁月是在河边,捉鱼是我常玩的游戏。炮炸、锤敲、筛安、网捕、隔拦、鱼凉、倒篓、筢漏、垂钓……可是,从来没有知道用这种方法来捕捉这种我们叫做“麻麻鱼”的,而且还工具简单,捉法有趣。我特地请求他教我一番。我们来到河边,他给我作了示范。他先在河里的石头下翻到一个巴岩虫,套在钩子上,然后站在岸边,把钓竿往河面一伸,让套有虫的钩子沉到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旁,并微微的晃动诱饵。不一会儿,一只“麻麻鱼”从石头下探出头来,先左顾右盼的看了看,然后,箭一般地射向诱饵,咬住诱饵往肚里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青年小伙右手轻轻一提,左手顺势把盆往前一伸,把鱼接在盆里,然后放下盆,从鱼嘴里取下鱼钩。一连串的动作非常麻利和娴熟。我接过钓竿,照着他的样子做了尝试。我离开他的垂钓处,找到几个较大石头堆积的地方,把套上诱饵的钩子投入石头边,轻微的晃动诱饵,不一会儿,鱼上钩了,我用力一提竿子,鱼被甩到空中,然后落入河里,钻到石头底下去了。小伙子向我解释说;“用不着那么大的力逮竿,只要轻轻一提就行了。”我又再一次作了尝试,终于把鱼钓起来了。看着我钓到的那条鱼在盆里左右横蹦,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惬意的微笑。
犀牛饮水
尝试钓鱼之趣之后,我们登上游船往回游。湖水明净,波光粼粼,两岸青山倒影湖中,一幅幅相继更换的山水画不断地呈现在眼前。山雀、画眉、打鱼郎鸟、小米雀、长尾鸟、安神鸟,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山鸟,不时在两岸青山之间飞来飞去;鲤鱼、鲫鱼、草鱼、大头鱼、细鳞鱼、白条鱼等,在河里幽闲的摇着尾巴,如果你留心观察,你会惊奇的发现“鱼在林间游,鸟在水中飞”的奇幻景象。
“看!前面的那座山像什么?”
同船的游伴手指前方向大家发出了疑问。此时,大伙都各自拉紧自己的脑部神经开动着思维的机器。有的说像“马在吃草”,有的说像“大象鼻子”。我从山下往山颠观察,又从山颠往山下品读,最后视野集中在山头与湖水交汇的地方,联想到前不久报纸上刊登《刚果河发现犀牛群落》的照片,我对大伙说:“我看像犀牛饮水。”大伙听了,都拍手叫好。那与湖水相接的山头,活像犀牛的头部,嘴浅浅接触水面,像是酣饮着清清的湖水。游船绕着这座山头前行,大家欣赏着山上密集葱茏的杂树,青藤穿行树间所织成的网络;聆听鸟儿嬉戏于林奏出的特有的山间旋律,和风吹拂山川所绽放的松涛;观赏挂于枝头的串串山果,和正在弹跳于树间采摘山果的松鼠,就连熟悉游航的艄公也忘了转移航向,游船沿着犀牛头山驶入一名叫老山沟的叉湖里,当游船到达叉湖的尖端,已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时,方知驶错了航程才往回退航,跳出了这个胡同。说来也怪,据艄公说十个中有九个艄公载游客游览平良峡时都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白鹭还礼
我们的游船从老山沟退出后,经过一条峡长约2公里,峡宽不足100米,水深不超2丈,确实有“自非亭午夜,不见曦月”之感的长塘峡,来到了樱花谷。据艄公介绍,这里每逢春暖花开,满山粉红樱花烂漫,间杂白的李花,红的桃花,使整个峡谷成了花的海洋。可是,我们来不逢时,无缘在这海洋中沐浴。
“嘿!那山上开了好多的百合花唷!”一位女同伴惊喜地喊道。
那“百合花”听到喊声,微微动了一下,那女同伴雀跃起来道:“哈哈!那花听到声音还会动呀!”那“百合花”听到这声音,又把身子拉长了些。这时,大家才从迷团中醒悟过来,原来,那不是“百合花”,而是一群停落在山上休憩的白鹭。有几位同伴同声一“吼”,白鹭们共同站在树枝上扇了几下翅膀后停了下来,伸长着脖子看着我们。一位同伴提议大家同喊“哈喽”,我们把手作成喇叭筒,对着白鹭齐声地喊:“哈喽!”这时,奇迹出现了,白鹭一齐飞起1米多高,脚不断地在空中划动,两翼使劲的扇着,好像在对我们举行集体示意。
欣逢桃花源
享受了白鹭的集体礼仪,我们游性更浓。艄公驾着游船进发,不时来到一摩断崖前。这断崖侧靠翠丛峻岭,绝壁千仞,横断面如刀砍斧劈般光洁似镜,难怪有人说“险峡出奇山,奇山生绝壁,绝壁育怪枝,怪枝展灵秀”。眼观其巍峨之状,有虎虎生风之势,故古往今来都把它称之为老虎岩。
穿过这两岸狭窄的老虎岩,前面逐步开阔起来。夹岸古树林立,俨然湖边,枝展叶茂,虬龙多姿。树上白鹤点染,像春天的广玉兰盛开洁白的花朵一样,只只山鸟或站在树叉鸣叫,或穿梭古树之间寻觅心中的偶像;湖面如屏,三三两两的野鸭结伴在湖面专注的觅食,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水里缓缓游动,时不时有些调皮的鱼儿跳出水面,溅起团团水花,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把一幅幅张贴在湖里的山水画,撕得七零八落。当湖里的那幅山水画瞬间即逝时,抬头环顾,会惊讶的发现“噫,画退上岸来了!”
游船继续前行,拐了几道湖弯,前面田畦铺陈眼帘。宽阔的大坝被横七竖八的田埂分割得像一块巨大的蜂窝,其间几条既作田埂又作人行道的已经硬化的道路,直通至蜂窝状的大坝中凸起的形如鸡卵的土丘。上面密密麻麻的民宅躺卧着,朝暮炊烟袅袅,四季六畜兴旺,人丁衍续,世代荣昌。那就是古之由来“到了木良,不想爹娘”的木良村寨。看到此景,我突然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多么闲适自由的人间仙境般的理想之地。曾苦于难以寻到它的踪迹,其实呀,“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里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可多得的参考本。
千年银杏长阳物
我们远眺了木良的田园风光之后,下了游船,通过千顷良田大坝,来到了木良寨上。这里,村道四通八达,中心道较宽,可通小四轮车,向侧延伸的小道也有5尺不等,全都水泥硬化;房屋多为挑选精良的黔东大地上善于生长的油杉建造,精致而典雅,古朴而雅俗。其间偶有几幢砖木结构洋房杂立寨中,但与颇具古韵的精致木楼相比,反而觉得它造艺的渺小。
通过寨子,来到寨头,可见一高大的银杏耸立路边。这银杏高30米许,主干径围约8米,侧枝伸展,遮荫方圆直径约50米,枝干粗壮,苍劲有力,叶繁葱翠,遮天蔽日。细观银杏,让人大吃一惊:银杏树上除长着青枝茂叶外,竟然还长着长逾米余、粗如腿胯的形如男子阴茎的阳物。随同的艄公介绍说:“本来这里有千载银杏两棵,一公一母,现在大家看到的这棵一看到阳物就应该明白是公的,不结果。母的那棵与公的这棵相距约60米远,上世纪70年代被善男信女们叩拜古树焚烧香纸时,枯芯着火,燃了三天四夜烧死了。从此,木良也就少了‘银杏树下捉迷藏,拾得白果敬爹娘。你是公来我是母,玩过游戏扮新郎’的乐趣了。”
也许,正因为银杏的一公一母配成双,公长阳物,母长乳腺,上苍赋予木良以独特的地方丰润,独到的人间真情,使木良人善于注重情感交流。自古以来,这里用歌会友,以情配偶,邻里相睦,家庭和谐,用“情的天地,歌的海洋”赞美木良,并非言过。也就难怪古人发出了“到了木良,不想爹娘”的心里感叹。
我们在千年银杏下观察了他历经岁月沧桑的表皮,合手围抱了他硬朗粗壮的主干,目睹了他盘龙般深插泥石混杂土壤里的树根,依偎着他拍了合影。当离开它时,回目环顾银杏尊容,心里思忖:莫非大凡自然界的生物都是阴阳相间,“情”是其间的纽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