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楼外州
2011-1-17 10:48:5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传说中的白云之下有一座楼,传说中的楼外江畔还有一座州。传说里的苍天白云是常有的,传说里的楼外古州却从来只是叫做夏口。江流曾随州转,也曾风雨也曾春秋。
风雨春秋在历史的浩瀚河流里是算不上什么的。风雨春秋至多也就是如那江畔的清流般滚动,偶尔浑浊偶尔斑斓。于是在某些年代里,我们看到的这座白云楼下的江畔古州叫做夏口;而在另外一些年代里,它又是叫做郢州。
这一直到了,那个轮回的封建帝国快要走到末尾的时候,我们才真正确定了它的名字,仿佛古老仿佛沧桑,又仿佛是天长地久的沉酿。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最终是知道,也终于是确定了,之后的这座白云楼外之州,它叫做“武昌”!
我在读到有关武昌这座城市的史话时是惊讶的。这是一座充满纷争的城市,这也是一座充满喧嚣闹剧的城市。是那个倚据江东的孙权在这条大江之畔的蛇山上修建的最早的军事眺望台的,然后后世的苍天白云之下就多了一座楼;也是那个篡权的东晋大将刘裕的兵变祸心重筑了这座城郭,把夏口变成了郢州,城是大了,兵家之争的战火却也由此开始。
于是在整个两晋南北朝时期,武昌城都不是安静的。它热闹动乱的时期比安定成长的时期要久,北方民族的南迁,南朝内乱的多变。这座年轻而脆弱的城,它早已是热闹过了头。“都武而昌”的本意已化成凶凶之势的连年战火,它又怎么能恢复到它在某个时代里所张扬的闲云野鹤呢?
很多时候,传说就是传说。它只是安居时代里人的某些梦寐而已,料想白云依旧是在的,料想大江也依旧是如旧波。但是昔人是在哪里,黄鹤又是在哪里?即便黄鹤飞过,白云千载,也只是落得空城悠悠人世如梭。
历史上有关武昌城的纷争我无意多说,想必那种纷争亦是经久不奈何。历史遗留给我们的也绝对不是一座空有其名的城市,所以带着微熏的沧桑感和沉淀的文化韵味感的遗迹依旧活生生地站立在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里。武昌城以它厚重的历史底韵在明说着那些熄灭了多少年的风云旧事,那些黯淡了多少岁月的爱恨情仇。
武昌城在接受来自像我这样一类人的瞻仰时仍是风骨当年,淡笑自若。哦,也许他早已习惯了别人赠予自己身下的那些古色古香,画栋雕梁。曾经那么残劣的兵戈屠役他都坚毅地走过来了,这些素静的观望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气象学的观测里,表明武昌城上的天空,属于那种晴朗无云的天气是极少的。这座城市上空的蓝天内大多数时间段里是满布着云层的,云朵,云雾,既像是点缀,也表现出了这座城市独特的天气状况。
“白云堆城”是这座城市最明媚的天气状态之一。白云映衬下的城市是新的,建筑是新的,连活动的人和动物也是新的。城市这时候是憨厚的,他笑,吐出一丝薄云。于是冬日里的武昌城就又多了几分温暖。
说武昌城温暖,其实这话里还是有过多褒义色彩的。生活在武汉三镇里的人,说这座城市里有温暖的天气多少是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觉。实际上,在有火炉之称的武汉,天气总是惯以极端的方式出现。因为这座城市是有百湖之称的,云团,湖水,水气等都很盛,潮湿的空气就盛,所以就导致了“夏天热死,冬天冷死”这样的现象出现。
气候的怪异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武汉人的性格和脾气,在这座白云楼外的武昌城里,什么样的东西都会烙上汉味的印迹。诸如汉味的戏剧,汉味的小吃,汉味的语言等等个个特征鲜明。
汉味小吃那是我首要得说的,以前我只听说重庆人做鸭脖子,可是做着做着倒把武汉人的精武鸭脖给做出名气了。再就是武汉的热干面,嘿嘿,你还别说,中国那么大地儿就只有武汉才出热干面。在武汉吃热干面的人群极广,谓之一盛景。近年来更流行出了美味的“鸭脖热干面”,武汉人的美食头脑,可谓巧妙!
既说到小吃,在武昌城里的户部巷那就一定不能错过了,“武汉早点第一街”的美誉实质名归。“谢氏的面窝”,“蔡记热干面”,“杨洪发豆皮”;还有胡汤粉,糯米包油条等等都是值得前去一试的美味。
在武昌城内的小吃名目里还得特别一说的就属闻名遐迩的“武昌鱼”和“洪山菜薹”了。武昌鱼的名气想必不用我多说,倒是那个洪山的菜薹子,一种普通的蔬菜,近年来却成了千金难购的极品。享受一盘洪山产的“红菜薹炒腊肉”,正在慢慢的成为武汉人心中一种对时尚和品位的全新解读。关于洪山菜薹的故事我就只知道,那个慈禧太后是爱吃洪山的菜薹的,她还将其命名曰“金殿玉菜”年年必须进贡;而另外两个人李鸿章的哥哥李翰章和那个民国的黎元洪总统就没那么好福气了,他们俩为了能在异地也吃到洪山的菜薹,竟一前一后双双闹出“刮地皮”的笑话来。
大多数的汉味饮食在武昌城内都找得到,甚至是不用去找的,大概人一出门就看得到。而倘若说到汉味的语言腔子,武昌城内的汉腔就更是保存的最完善的了,武昌城内的汉腔历史就宛如这座城的历史一样悠久。
漫步在有着1700多年历史踪迹的武昌城里,听着耳畔人们声声有独特调调的低沉武汉话,人会有种心生的火热感。虽然武昌区的城墙早就不复存在,但我似乎还是感受得到这座城市从地下深处里迸发的热闹。那是一种史上早就有过的热闹,它们随着城外的江流在转,像是世人遥远的回声,又像是兵火咫尺的撕鸣,在叩响着沧桑的风雨古今。
说来有趣,在武汉话的发音里是没有普通话中的卷舌音和后鼻音的,而且武汉话里也没有声调里的二声(二声都当三声读)。武汉话的这种没有大升大降的调子,韵律正,余韵长,加上武汉人说起话来很快的特点,就导致了武汉人火爆性格的出现。
而事实上,武汉人的火爆性情还确实是存在的。就比如那个在武昌城内打响起义第一枪的熊秉坤,说反了他就反了,熊说,“今日革命党起事,顺我者存,逆我者亡,打!”于是,辛亥革命爆发。还有,北伐战争里北伐军进攻武昌的时候,由于强攻不克,一气之下,陈可钰司令下令围困武昌城41天,终于光复该城。
而类似这样的战乱之景,在武昌城的历史中是屡见不鲜的,武昌城的兴起本就是因着战争需要。然而,有悠久历史的武昌城又没有沦落为疯狂的战场而后寂寂消失,相反他还是带着厚重的文化底韵步行到现在的。
那座白云黄鹤下的黄鹤楼,那汪芳草凄凄的鹦鹉洲,还有那所“惟楚有材”的江汉书院的传说……这所有的古迹其实又是在明说着武昌城的另一种开化和厚笃的历史。那座屹立于武昌大东门的道教圣地长春观至今还是著名的十方丛林,素有“江南洞天福地”的称号。
在金庸先生的小说《射雕英雄传》里有一位武功平平但脾气暴躁的道士丘处机和元太祖成吉思汗讨论长生不老的故事情节,那位丘道士倒也正直,说“延年益寿的药有,长生不死的药没有。”因此得成吉思汗的赏识。而历史上的丘处机更是因着一句“欲统一天下者,必在不嗜杀人。”这样的话而拯救了千万人的生命。也正是因着这话,使成吉思汗尊其为神仙,并在他死后为其封号建观。长春观即因此而来。
在阅马场游紫阳湖,向北穿至红楼,步行至湖北省大剧院高楼下,迂至司门口内户部巷里;再上天桥,爬蛇山,细赏黄鹤楼;然后走上长江大桥,离开武昌区,走到龟山电视塔下;最后下龟山,踏进琴台风景区……这是我最近才总结出的游览路线,很多时候,我喜欢走这样的路线,它把白云楼下的这一江两畔之景包揽无余。
而更多时候,我只是爱好一个人,一个包,一瓶水独自彳亍在武昌城内的某一条街道或某一个巷口。我庆幸着,也只有在武昌城里它还有那么多古老的地方供我彳亍。那么多的历史遗迹,它们的外形是苍老的,而它们的内心呢,兴许和我就是一样的。
当然,武昌城也有当今他的繁盛,他的现代化,他的潮流。光谷广场,洪山广场,群光广场,赛博广场等时常是流光溢彩地在雄楚大道上闪烁着它们各自独特的光芒;以此向北有这座城市里的钢都区青山,以此向南有东西湖开发区,城市的经济将在那里起飞。
然而它们都是屹立于古老的历史之上的,因着古老,越来越潮!那座白云楼外的城啊,如今他依旧鲜活,依旧在成长,并会一直安然地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