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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卫生间里的秘密
2012-12-3 11:13:00    来源:文化沙龙    我要评论(
  在美国,穆斯林得有《谍影重重》主角杰森·伯恩的心思,才能完成各种宗教仪式而不露痕迹,避免陷入各种尴尬。比如,你想要找到一个独出心裁的祷告场所,在伏地拜倒被撞现行时还能给出合理的解释,真的不容易。假如当时你正在盖普服装店的小隔间里跪倒,“我在打阿拉伯太极,”你可能会说,“嗯……,东方把式。”
  
  再比如,如果被撞见的是你在做祷告前的小净(wudu,要求穆斯林洗手洗脚,每天五次)呢?“哦,我没钱付水电费啦,所以只能在办公室厕所水池洗脚了,”你可能会这么搪塞,“你知道,经济不景气嘛。”
  
  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罗塔”(译注:lota,一种球形水罐)了。穆斯林,包括南亚的大部分穆斯林,都会在清洗仪式中使用罗塔。对我们来说,它是一个神奇的圣杯:传统的手持式盛水容器,在我们完成洗手间各种“活动”时助一臂之力。用棒球队作比的话,卫生纸和湿巾是第一击球手,罗塔则是第四击球手,有能力将所有球手打回本垒。
  
  但罗塔令美国人费解。不久之前,有美国穆斯林一家被扣留机场,并接受了FBI的调查。而疑点就是他们在机场卫生间“逗留”,还索要“杯子”以完成他们“宗教习俗所规定的清洁程序”。
  
  同病相怜啊。我偷偷摸摸的“秘密罗塔圣战”曾经让许多同事不解。还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我曾经临时拿了一个特大号的星巴克咖啡杯作为应急的罗塔。我把杯子上的焦糖渍洗得干干净净,并接了满杯自来水。
  
  “嘿,瓦吉,”正当我准备走进厕所间释放自我的时候,传来老板的招呼,“你干吗呢?”
  
  “哦,这个?呃,口渴了,”我答,我们对视几秒,彼此都不自在,“对,口渴。”
  
  于是,我顺势喝下了那杯水。
  
  但罗塔本不应该成为制造尴尬的祸首。它一直就在那儿,抬头不见低头见。对穆斯林而言,它是那个长相抱歉的女友,我们爱着却羞于公开,出于一种自我厌恶和害怕的心理而藏着掖着。今天,作为美国的非官方“东方厕所礼仪”大使,我想说:是时候将一些事情摊开来说一说了。
  
  罗塔的起源
  
  穆斯林追随先知穆罕默德的传统,在做了不洁之事(najis,污秽,这一词语在我们嘴上通常就跟说数字1和2一样寻常)后,会用水清洗私处(istinja),图方便的话,可以用纸和某些石头代替,不过水总是大家比较喜欢的方式。
  
  而且,伊斯兰教要求这个特定的“行为”用左手来完成,同样,在南亚,左手是专门用来做“其他事情”的。在穆斯林世界,大部分的事情,包括吃饭,通常要求用右手进行。
  
  而我,偏偏生来就是左撇子,少数派中的少数派。因此,在大部分穆斯林同胞眼中,我就是一个马戏团里的畸形人、麻风病患者,或者是本地厕所恶魔手下的茶水小弟。于是,我的人生就此平添了一个又一个伤不起的“左撇子”故事,我的左手上留下了永远擦不掉的墨水痕,因为不会用右手剪东西,整个小学阶段,我都被视作脑子有问题的人。
  
  不久前,我参加了一个南亚穆斯林的婚礼。婚礼上我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用左手从自助餐盘里拿了一份比尔亚尼焖饭。更要命的是这一犯罪行为被我那有着老鹰般犀利眼神的姨妈发现,随之而来的是众目睽睽下的大声斥责:“你用左手拿吃的?!我们是不用左手吃饭的——只用右手,左手是用来做……‘其他事’的!”
  
  形形色色的罗塔
  
  很多人精挑细选自己的罗塔,并为最终选到的那个沾沾自喜。我个人坚持“越大越好”的罗塔哲学。还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书时,我和室友从沃尔玛买了一个大的,美其名曰“王者之剑”(译注:Excalibur,也作断钢剑、湖中间、石中剑,传说中亚瑟王的圣剑。)要使得来这五磅重的庞然大水壶仅有蛮力还不够,你还得训练有素、掌握技巧。每次成功用完这个渗人的大家伙,我们都恍然自觉从石头里拔出了亚瑟王的那把宝剑。它是我们的“光剑”,虽不登大雅之堂,却也成了阳刚和大丈夫气概的日常写照。
  
  传统的罗塔像一把茶壶,或是异国情调的神灯,有大大的壶嘴,用黄铜或红铜制成。不过随着人们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城市化和西化,以往的单一概念不断发展和延伸。在美国,塑料水壶是一种新的也更流行的净身用具。一些穆斯林和南亚人喜欢手持式的罗塔,且放在随手够得到的地方,很多时候,他们还把罗塔固定在墙上充当手动净身器。
  
  传统主义者坚持只有红铜或是黄铜的容器才是唯一可以恰当行使其应有使命的罗塔(这种容器常见于巴基斯坦和印度)。他们用诗化、罗曼蒂克的语言赞美这种标准款的罗塔,并拒绝使用其他任何种类的器皿。这和老人们拒绝CD、坚持说“只有黑胶唱片上的声音才好听”如出一辙。
  
  不过,绝大部分人认为,即使是从快餐店带回来的塑料杯也完全可以对付着用,没什么好丢人的,只要是值得人尊重的成年人都该有此共识。这又实在有些懒惰,也不够文明吧。一个人如果不屑于花时间去买一个差不多的罗塔,他很可能就不太靠谱,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也乏善可陈。不幸的是,有些家庭,特别是那些无知、年轻、单身的家伙还在继续着这样丢人的行径。
  
  罗塔伴我成长
  
  罗塔也让不少青春期少年在心理健康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事实上,直到大学我才知道“条纹内衣”为何物,而之前朋友们聊起来的时候,我唯有点头、大笑,假装明白,一如他们提到“猪排”、“肉糜糕”、“羊毛衫”、“在家穿鞋”、“啤酒聚会”等等时的茫然应和。每次去朋友家上厕所的时候,我总是在那狂找罗塔,当然总是悲剧地一无所获。
  
  我上高中时,有一次,一位非南亚人朋友来我家玩,后来他去上了厕所。出来后,他问:
  
  “哥们儿,你家马桶边怎么有个花瓶,地上还淌着清水?”
  
  肇事的是马桶边一个有了裂纹的塑料洒水壶。这个破烂罗塔出卖了我!
  
  “呣,呃,我们,呃,浇花的。所以。”我局促不安地嗫嚅着。
  
  “哥们儿,厕所可没见植物哪。”他回答。
  
  “对,好眼力。我给你点个披萨吧。你要什么馅料的?”我极尽谄媚之道,但我们的关系永远回不去了。
  
  当爱情遭遇罗塔
  
  不是所有虔诚的穆斯林都使用罗塔。但用与不用大有关系,尤其当爱情之花初绽,对两人的恋爱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使用罗塔的人总是像十几岁的懵懂少女,被激情所蒙蔽,天真地幻想着他们可以在婚后“改变”那个不用罗塔的人。南亚人一旦爱上异乡人,就开始盘算那个揭开罗塔秘密的“完美”时刻。
  
  “兄弟,一旦她爱上我,我就适时抛出‘罗塔对话’。等她热乎劲上来,我就跟她说:‘我撒谎了。那壶我不是用来洗脚,而是洗屁股的。’她会原谅我,然后也试着用,跟着发现感觉棒极了。”这是我一个过度自信的朋友在展开罗塔攻势前的信誓旦旦。不久以后,小两口就分手了。
  
  就在不久前,另一位朋友拒绝考虑一美女做未来伴侣,这位美女性感又机灵,是个抢手尤物。但仅仅因为她公寓卫生间里没有罗塔就被否决了。
  
  “兄弟,她不用罗塔。我用过她的卫生间。没有。”
  
  “会不会是藏在马桶后了?有些人会藏起来放在洗水池下的柜子里。”我假定她是无辜的。
  
  “不,兄弟。我找过。什么都没有。连个塑料杯都没有。一个不用罗塔的女人,我没法和她在一起。这很能说明这个女人的人品,不是吗?而且你也不可能去教一个女人怎么用,它不是这个年纪的事儿。我又怎么跟她开口呢?嘿,你会要孩子吗?要几个?哦,顺便问下,你用罗塔吗?我不能逼她。”
  
  “那倒是,罗塔的事不能强求。”我严肃起来。
  
  不过,凡事有例外。我的法学院室友,是个白人新兵,来自加州马林县,他就是在大学里皈依了伊斯兰教。回忆起他的罗塔初体验时,几乎声泪俱下,说那是他最难忘的经历之一。他离开马桶时体验到的是灵魂飞升,以及要改投罗塔门下的热切渴望。
  
  用他的话说:“不试则已,试过后你就回不去了。”
  
  身处同一社会,对于罗塔,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包容之心而不是畏惧,毕竟这是一个可行的清洗方法,事物本来就是多元的。美国人最后不是都接受了鹰嘴豆泥和宝莱坞音乐了么,下一个会不会轮到罗塔了?不管怎样,对我们自己而言,是时候放下自我厌恶和胆怯之心,也让罗塔昂首走出洗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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