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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们老得富有创意
2013-2-26 10:35:04    来源:译言    我要评论(
  我一直幻想自己拥有真正的音乐或艺术天赋。结果是一点也没有,所以我做了医生。五年前,我开始上吉他课,希望给自己和全世界展露些许“隐藏”的天赋,让自己惊喜一把。尽管天天练习不辍,也很享受我的音乐之旅,虽说算不得毫无是处,但天赋依然难觅。不过,并非人人都如此。有些人晚年才开始绘画或玩乐器,结果成就斐然——往往还就是在他们的大脑状况开始恶化之际。
  
  有些人会在年老开始失去认知能力之际显露出以往隐藏的艺术天赋。我在拙作《拒绝孤独,活出尊严》(Maintaining Connection and Saving Face)里,描述了莱斯特•波茨(Lester Potts)在老年痴呆症日益恶化、失去语言能力之际成为著名的水彩画家。我们将在此一窥这类现象的原因。
  
  流行心理学派妄称,左右半脑是截然割裂的,实际上我们的大脑要复杂得多。看着猫的图片并大声说出其名字这样“简单”的任务涉及大片大脑区域。猫的形象必须到达双眼后部,沿视神经交叉传输,然后进入大脑。信号传送到大脑最后端,然后右侧大脑的信息必须跨越到左侧大脑,两组信息在那里汇合,与先前存储的图像“数据库”进行比较。
  
  我们的大脑把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存储下来,就为此刻的记忆。什么看上去与猫匹配呢?皮毛、爪子、喵喵声、美好的回忆、讨厌的抓痕。一旦确认,信息就接着进入左侧大脑控制语言的区域。控制我们呼吸、舌头和嘴唇的肌肉都必须协调一致,才能说出这个简单的单音节词“猫”。这一切都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完成。
  
  我们的大脑密布传送特定信息的途径。中风不太会是大面积的,只影响大脑某个特定的区域。然而,老龄化和老年痴呆症是慢慢导致整个大脑神经细胞退化的过程。
  
  但是,老年痴呆症和老龄化对大脑各个部分的影响并不相同。尤其是阿兹海默症,它并不立刻影响到整个大脑,而是从影响形成新记忆的大脑区域开始。大多数人都知道,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可以生动清晰地记得过去的事情,但对几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可能糊里糊涂。各类认知功能衰退和老年痴呆症发生之际,受影响的大脑区域各不相同,相应保留下来或受到损害的技能也各有差异。这种渐进的变化可能导致新的艺术天赋崭露头角。
  
  我们的沟通能力主要依赖于语言和写作技能的运用,它们随认知能力的下降而丧失。但是,音乐或绘画等艺术创作可以绕过“语言路径”访问其他可用于沟通的路径。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记忆与老龄化研究中心临床主任布鲁斯•米勒博士(Dr.Bruce Miller)研究了刚刚获得某些能力的患者的大脑如何运作。痴呆症早期选择性地攻击大脑额叶和颞部,后期才只涉及控制“艺术能力”的顶叶和枕叶。
  
  人们一生的所见和发生地点的信息都存储在“大脑的这些艺术区域”,其过程和回忆起“猫”的过程相同。绘画主要是一种视觉过程,相关的大脑区域在老年痴呆症发作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不受影响。因此,老年痴呆症患者往往会通过绘画来表达这些视觉记忆。
  
  米勒及其同事们描述了12例老年痴呆症患者的一系列有趣现象,尽管他们的症状日益恶化,但他们却“获得了新的音乐或视觉能力,或者说未受损害。”一名68岁的男性患者在老年痴呆症发作之际开始创作古典乐曲。这项研究发现,“作曲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因此有了这种理论,在健康的大脑里,一部分“抑制”了另一部分,或占据了主导地位。在这个病例里,这位先生本就具有音乐天赋,一度被大脑的另一部分所抑制。当占据主导地位的大脑区域衰退,“音乐部分”就得以释放出来表达自己。这种理论同样可以解释像莱斯特•波茨这样在失去了语言能力之后开始作画的艺术家。替代性的交流渠道打开了。老年痴呆症患者的艺术作品表明,以往被认为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人具有交流能力。
  
  我们多以为我们的亲人神游到了另一个世界,难以企及。正如我上一篇拙作中所强调的那样,我们面临的挑战是,要花时间去努力,到“他们的时空”里去相会,那儿并不乏丰富的情感。这就要求我们透过新的视角看待他们,在这个视角里能看到他们那个视野中的一切。
  
  我们的一生如何多半凭自身的能力:在学校里成绩如何,球打得如何,代数教得如何,或者后代养育得如何。遗憾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或是得了慢性疾病,我们倒更关注我们力所不能及之处——我们做不了的事。突然之间,我们坐进了轮椅,记不起汽车停在哪儿了。时光荏苒,我们觉得被边缘化了,远离了社交和刺激性的活动。我们成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人。
  
  但是,即使是那些老年痴呆症严重而且有认知障碍的人依然具有各种能力。我们误以为患阿兹海默症的亲属再不能够感受愉悦或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们把他们当作病人,而不是当下的他们本人来看待。
  
  表达性艺术治疗法结合广泛的沟通形式进行治疗,包括音乐、美术、戏剧、诗歌、以及讲故事。表达性艺术提供了新的沟通渠道,提高人们讲述自己故事的能力。
  
  《走出非洲》的作者、丹麦作家伊萨克•丁尼森(Isak Dinesen)告诉我们,“做人要有故事可讲,”而讲这个故事有助于我们痊愈。
  
  在纪录片《画画给我好记性》里,奥利维亚•德•哈维兰(Oliviade Havilland)讲述了关于艺术和老年痴呆症的故事。影片呈现了艺术创作如何改变了阿兹海默症患者的生活质量。影片的合作导演伯纳•许布纳(Berna Huebner)去芝加哥的一家养老院看望她母亲,问她说:“你想重拾画笔吗?”她母亲曾是很成功的画家,她回答说:“当然,画画给我好记性。”
  
  伯纳招来一些艺术专业的学生,和她的母亲一道绘画。数月后,她走出了冷漠,再次开始画画。艺术开启了关闭多年的“对话”沟通。为了纪念她的母亲希尔达•戈任斯坦(Hilda Gorenstein,即Hilgos,希尔戈斯),伯纳成立了希尔戈斯基金会,资助艺术专业学生陪伴阿兹海默症患者。
  
  我的母亲96岁,住在得克萨斯州的一家疗养院。虽然她很健忘,却还能够玩填字游戏,和人交谈,与每顿都和她共餐的夫妇聊天。然而,我环顾四周的走廊,看到几十位老是躺在躺椅上的老人,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只在有人走过他们身边时才稍微转一下头。这让人立刻有种他们“不怎么存在”的感觉。
  
  《我依然在这儿》(I'm Still Here)的作者约翰•热瑟尔(John Zeisel)在纪录片中说,很多亲戚和朋友持一种“消极的态度,觉得这个人不在那儿了。我们需要让他们转变态度,觉得那个人永远在那儿。如果我帮助他们,让他们画画,他们的记性会更好……如果家人明白他们依然在那里,就会给他们更多的尊重和尊严。”
  
  但是,谁来做这一切呢?
  
  希尔达•戈任斯坦有一个不知疲倦女儿,她倡导并组织芝加哥艺术学院的学生们。即使几乎没有进展,这些学生也从不放弃他们的忘年交朋友。他们等待突破之时,并得到了回报。但是,谁来为一排排坐在我母亲所在的那所养老院的大厅里的人呼吁呢?政府最近削减了14%的养老院资助额度,他们不得不东挪西凑来满足老人的基本需求。说服他们必须提供额外的服务来丰富老人和残疾人的生活根本不可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美国参议院否决批准联合国残疾人权利条约,给了所有残疾人士一个响亮的耳光。
  
  剥夺了残疾人和老年人的权利很容易,因为他们缺乏一个强大的声音。他们外在的声音因年龄和疾病而难于听闻,而社会却没能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满足他们的情感需求。
  
  最终我们必须创造一种生活,让老年痴呆症患者和认知功能下降的人值得活下去。每个人都会老——总有一天,那将成为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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