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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天山深处阿拉沟
2010-5-18 10:57:29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这是一条沉睡了千百万年的荒凉山谷,有的只是偏僻和幽静。山谷的两侧,是连绵的,褐色的,干涸的,光秃的荒山。山峰凸立,呈褐色的山脊上没有草,没有树,没有生命,但在山谷间,有条常年流水不断的阿拉沟河。
  
  我曾经在地处阿拉沟的丰收电厂工作、生活了3年。丰收电厂坐落在阿拉沟稍偏东北方向。阿拉沟这条狭长的山沟走向非常奇特。在这里,每天看到的太阳总是从东南方向升起,从西南方向坠落。
  
  这里距离乌鲁木齐240公里,是乌鲁木齐最遥远,最贫穷、最落后的地区。好多被分到这里工作的人都不愿意来,只要一听说到这里来就打“退堂鼓”。
  
  其实,在未到阿拉沟之前,我早就听说乌鲁木齐有个南山矿区。但是,我曾想,这南山矿区会不会是在乌鲁木齐的南山牧场附近,那可是个山清水绣的地方,从老远就可以看到在那日光映照的雪山的背景下,那广阔的、碧绿发光的草原,那在和煦的微风中慢慢蠕动的羊群和牛群。
  
  但我所来的阿拉沟后来才知道可绝不是我想象中的“南山牧场”,它比“南山牧场”要远出几十倍而丝毫不带顶点的夸张。令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乌鲁木齐南山矿区竟有如此的遥远,当我背着行李,坐上乌鲁木齐发往阿拉沟的班车时,心却跳的厉害,心里想着这阿拉沟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当班车过了乌拉泊时我心里还有点激动,但当班车过了乌鲁木齐的南山,盐湖化工厂,达坂城时,我的心就再也激动不起来了,心里禁不住感叹道:好乖乖!怎么这么远呀!其实,这还不算远。因为班车即使过了达坂城,这到阿拉沟的路程也只是才走了一半。班车从早上出发,一直走到中午,才来到距离阿拉沟还有将近90公里的托克逊县城,这里算是一站,车在这里停留几十分钟,谁想吃饭就吃饭,吃完饭继续赶路。
  
  车过了托克逊县城之后,便拐向西南方向的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笔直的公路。据说,这是通往阿拉沟的一条专线公路,除了此条路之外,别的一概不通。车又经过几个小时的飞奔,终于到了一个被当地人称作“烽火台”的地方,车过了“烽火台”,这才进入了名副其实的让人感到有点神秘的“阿拉沟”。透过玻璃车窗,我所看到的是,在“阿拉沟”河床上的景象,到处是滚落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还有矮矮挤挤的土房、土墙、院落,河边用鹅卵石垒成的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地,间或能看到有几座楼房,那便是一些单位的办公楼,最高五层,这在那山沟里已算是高楼了,但这高楼也实属廖廖。
  
  说也奇怪,这里虽然距离乌鲁木齐240公里,这里却有个乌鲁木齐市南山矿区政府,另外还有几家听起来似乎让人不可理寓的企业名字:东风厂,星火厂,燎原厂,曙光厂,胜利厂,还有我们的丰收电厂。后来燎原厂,曙光厂合并为一厂,统称为燎原厂。
  
  东风、星火、燎原、曙光、胜利、丰收,多有意思的名字。据说,东风、星火、燎原、曙光、胜利、丰收是几家配套的军工企业。80年代后期,军品生产全部转为民用生产。为便于这里居民的社会管理,八十年代初期,由国务院批准,这里便成立了乌鲁木齐市南山矿区人民政府,归乌鲁木齐市人民政府直属领导,连这里老百姓的户口也属于乌鲁木齐户口,但这里却距离乌鲁木齐市240公里,是距离乌鲁木齐市最遥远的地区,也是最遥远、贫穷、落后的地区。有些人因为长期在南山矿区生活、工作,有时一旦来到乌鲁木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大有人在,真可谓“身为乌鲁木齐人,不识乌鲁木齐路”,这绝非危言耸听。
  
  军品转为民品生产后,由于地域环境和交通不便等原因,东风、星火、燎原、胜利“四厂”效益极度下滑,直到后来,各厂领导才不得不考虑搬迁的问题,但在搬迁问题上的确是举步维艰,历经磨难。经过多少年的折腾,搬是都搬出来了,但它们命运都不怎么样。燎原、星火厂远去了山东泰安,胜利厂据说被新疆十月拖拉机厂兼并(2006年9月22日接在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温泉东路社区工作郭满林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在阿拉沟的胜利厂生活了20多年,他又向我介绍,胜利厂2000年10月又被新疆康普发展有限公司兼并,胜利厂现在的家属院位于乌鲁木齐市仓房沟路87号),东风厂砸锅卖铁搬迁到乌鲁木齐市北郊的小地窝堡。丰收电厂则和地处乌鲁木齐市东南郊的红雁池第二电厂合并,不在“四厂”之列,前途命运还算不错。
  
  据说是在上世纪的70年代初期,根据国防科工委“靠山、隐蔽、进洞”的“三线工程建设”号召,一批又一批放弃了留在乌鲁木齐市中心城区优裕生活、工作条件的建设者们,打起背包,或徒步,或坐着“解放车”来到了这里。他们饿了啃干馍馍,渴了喝阿拉沟河水,硬是用双手把沟里边布的大石头一块块挪开,然后用滚木滚,用绳子拉,把一些笨重而不能再笨重的机器设备搬了进来,建立了东风、星火、燎原、曙光、胜利、丰收几家配套军工企业,肩负起了“三线工程建设”的历史使命。
  
  岁月流逝。首批建设者大都在这里生活、工作了近30年,将青春和理想无私地献给了“三线工程建设”。企业由军品转为民品生产后,他们仍是默默无闻地生活、工作在这条幽谷中。在新疆的建设史上,没有人记载过他们,报刊、电台没有报道过他们的创业事迹,因为他们所呆的地方是国防“三类”保密企业,对外消息绝对封锁,致使他们和“阿拉沟兵工厂”多少年来都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直到他们终于和他们的企业一同从阿拉沟搬出来,也没有人将他们以及他们的企业上面那层神秘的面纱揭开。
  
  当然,也没有几个多事的人去公开它,因为他们是带着无奈和忧伤将工厂搬出来沟来的,是经过千辛万苦才搬出来的。
  
  以星火、燎原厂为例,1994年的《新疆日报》就曾有标题为《新疆“星火”、“燎原”两企业整体内迁》的报道,报道是这样写的:
  
  经过再三再四的权衡,地处天山深处阿拉沟的“星火”、“燎原”两家军转民还是做出了整体迁离新疆这一不得已的决定。
  
  新疆的人们是为此大大松了一口气呢,还是感到深深的惋惜呢?
  
  从表面上看,上述两家企业1987年军转民后,因厂址问题上级部门始终举棋不定,造成产品方向多年确定不下来,企业面临比较大的困难。但是,两厂作为国有大型企业,整体素质、管理水平,生产经营能力在新疆大中型企业中仍是相当强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非但不应视为所谓的“包袱”,相反应被看作不可多得的“宝”才是。
  
  这些年来,两家企业为摆脱困守山沟的境况,曾不止一次地派人到北疆一些地方寻找新的落脚点,遗憾的是,我们的一些同志,对这两只山里飞来的“金凤凰”,并未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乌鲁木齐县有个乡,“戈壁滩一样的土地”,每亩要价却少于7万元不谈。如此高的搬迁费用,两厂的同志只能望而却步。
  
  可是,当两厂的同志转而与内地的一些地方接触时,情况完全变了,包括烟台、连云港、湖州、镇江在内地的10来个城市几乎同时对远在新疆的这两个厂敞开了大门。镇江市在市郊开发区提供的“五通一平”的土地,每亩地价仅3万元,并且还在人员安置、费用减免、资金注入、合资项目转让等方面提供一系列便利。条件实在诱人。
  
  在中央及自治区有关部门协调下,两厂的内迁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面对如此“定局”,人们不仅深思,新疆面积之广,何以就容不下两个厂?(注:此文为刘枫、任澄合作,获1994年全国省报好新闻一等奖)
  
  山里的生活条件是艰苦的。在生活上,可以说他们是自力更生。在山坡、在河边,他们刨石挖土,垦出一片片菜地,种上了蔬菜,或着果树。在业余,侍弄菜地,是这里人最大的“业余爱好”。沿整条阿拉沟,可以看到家家都有绿树花红,家家都有开垦“阿拉沟南泥湾”的故事。长期生活在这外人知都不知道的“世外桃源”,难怪这里的人养成了一个淳朴、好客的良好习俗。
  
  虽然在阿拉沟生活、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它给我有生以来的印象却尤为深刻。尽管说老实话,我并不喜欢那个地方,刚开始还烦它、排斥它,但通过和那里的人耳濡目染地接触,我却被那里的一些老军工的当初去时的民族气节所感动。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三线工程建设”。在那个年代,“三线工程建设”意味着什么,“三线工程建设”意味着我们有强大的国防后方,有强大的国防后方,企图有侵略野心者就不敢轻易欺负你,所以正是有了他们在那荒凉山谷的默默奉献,才有了我们平安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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